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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选择就焦虑：为什么你总是“选择困难”？

2019-07-25 17:18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想一想你最近需要面临的艰难选择，可能是职业间的选择——做个艺术家还是会计师；或是居住地的选择——去城市还是乡村，又甚至是结婚对象的选择——选择贝蒂或者选择洛丽塔。也可能是是否要孩子、是否让生病的父母搬来和你住、是否让你的孩子信仰你的丈夫/妻子信仰的宗教，是否将你的积蓄捐给慈善机构。

可能你认为最艰难的选择存在于对你十分重要的事情中。艰难的选择致使你苦恼，绝望，咬牙切齿。但是我认为我们误解了艰难抉择在我们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理解艰难抉择会让我们发现一种自身本就拥有的潜在力量。

其他选择的涉及与干扰是造成选择困难的原因。一种选择远优于另一种选择，这样选起来就十分简单，而那些困难选择往往表现为——一种选择在某方面比较好，另一种选择又会在其它方面更为出色，很难说两种选择中的哪个更好。你苦恼于是继续待在城市做你当前的工作还是为了更加有挑战的工作彻底改变生活迁至乡村，待在城市不错，迁至乡村也很好，似乎两种选择都不优于对方。

我们不应该认为所有困难的选择都存在重大事件当中。假如你要决定早餐吃什么，你可以选择高纤维谷物麦片粥或者巧克力甜圈，假设选择的重点侧重于有品位和有益于健康，那么对你来说麦片粥是比较好的选择，巧克力甜圈在味道上更好，而两者都不优于其它选择，这就是一个困难的选择。明白那些简单选择在某种程度上也蛮难取舍可以使一些困难选择看起来没那么困难。毕竟我们在努力想早餐要吃什么的同时也会纠结是继续待在城市还是搬到乡村做份新工作。

我们也不该认为刻板的认为“困难选择”真的很“难”。刚大学毕业时的我不知道如何在哲学和法律这两种事业中做出选择。我非常喜欢哲学，成为一个哲学家你会学到很多令人惊奇的东西，并且可以坐在一把舒服的扶手椅上完成工作。但是我来自于一个移民家庭，我最奢侈的想法只不过是能够在我学校的便当盒里看到猪舌和果冻，所以关于坐在扶椅上工作一生的想法也只是想想而已，好吧，奢侈的想法动摇了我。所以我抛开我的臆想，在中间划出一条线，尽力想出支持和反对每个选择的理由。我记得当时的我在想，如果我知道选择每个职业后会发生什么该多好，如果上帝或是租借亭能够给我一个关于这两种职业的未来的DVD，我就会做好准备，把它们放在一起进行比较我就会知道哪种选择会更好，这样选起来就会变得容易些。

但是我没有DVD，正是因为不知道哪一种选择更好，所以我才会像大多数人一样陷入选择困境：我可选择稳妥一点的行业——因为害怕失业，所以做个律师。那么当我发现律师完全不适合我后，我将变得自己都不自己。所以现在我成为了一名哲学家，正在进行“困难选择”的相关研究，我可以告诉你，当在进行困难选择时，人们有种常见的误解——我们通常认为在困难的选择中，总有一个最优选择，但是我们太愚蠢以至于不知道哪一个选择更好，既然我们不知道选哪一个，那么不如选择看起来危险性较小的那一个，这其实是种错误的想法。甚至在充分的了解后再将两个选择放在一起比较，还是很难做出选择。困难的选择之所以困难不是因为我们的无知，而是因为根本没有最好的选择。

既然没有最好的选择，那么任何选择结果都一样，所以你只需要掷一枚硬币来决定。这似乎会让人错误的认为在选择职业，生活地点以及结婚对象的时候，只需要做一件事：抛一枚硬币。

还有一个困难选择并非是在同样好的选项中做选择的原因。假设你要在两种工作中做选择：投资银行家和艺术家。影响这个选择的因素各种各样，比如对工作的热情，是否有时间照顾家庭等等。也许艺术家的职业会让你走在艺术的前沿，也许从事银行职业会让你走在金融操作的前沿。

现在，假设我们稍微对其中一种工作做出调整。假如银行每月会多给你500美元的薪水，那么这多加的薪水会使这份工作更好吗？不一定，更高的薪水会使银行工作比之前好，但不能说比成为艺术家更好。但是如果改善其中一种工作后仍不能使它比另一工作更好，那么最初的两种选择就不是同样好的。所以在困难选择中这不是能做出选择的依据。

所以我们就会迷惑，不知该如何去选择？似乎哪里有些不对，或许选择本身就有问题，所以无从比较。这不像我们在两种没有可比性的事物中做选择，我们在权衡两种职业哪个好，毕竟不是权衡数字9和一盘煎蛋哪个更好，比较两份工作的总体优点是我们能够做的事。

我觉得产生困惑的原因是我们对价值观的假设过于草率。我们往往认为科学思维是世界上所有重要事物的关键，但是价值与科学不同。一个东西在某一领域可以被量化但在另一领域则完全不可以。

因此，如果那些对我重要的——孩子的快乐，你对你的情人的爱——不能够被量化为实数，那么就没有理由相信一般选择只有三种可能性了——其中一种比另一种更重要，次要或是同等重要。我们要提出第四种关系来描述这种情况——两种选择都有其好处，但又不能完全等同，这也是为什么选择会如此困难的原因。

所以，当我们面对困难选择的时候，我们不应该绞尽脑汁头靠墙努力找出哪一种选择更好。没有最好的选择，我们应该寻找一些更客观的理由。我是谁？你可能是一个穿粉红袜子，喜欢燕麦粥，居住在乡村的银行职员，而我可能是一个穿着黑色袜子，喜欢炸面圈，居住在城市的艺术家。我们所做的困难选择对我们每个人都有很大影响。困难的选择让我们深思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你可以成为什么样的人，并通过在纠结徘徊后做出选择，成为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