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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故乡·花海腾冲之——界头乡村游的五个词

腾冲市人民政府办公室
2019-08-17 08:47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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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黎贡山西麓的界头,位于腾冲市区东北部。

古丝绸之路到达永昌后,西进极边腾越要到缅甸、天竺或南亚,得先经过两道充满死亡威胁的险恶屏障:一个是吞没过无数生命,奔腾咆哮,处处暗藏漩流急涡、两岸烟瘴肆虐的怒江;另一个是悬崖峭壁,终年白雪皑皑的高黎贡山,此山最高处拔海3700多米。上下山之路多处纤蜿陡峻,险窄崎岖,雪冻冰滑,人马稍不留神,就会碎尸万丈深谷。

清代之前,还没有滇缅公路,更没有腾保公路。龙陵之北的怒江上游,唯永昌段上有一座双虹桥,内地人到了永昌,要想继续西进,就得先过此桥,然后经南北斋公房驿站,翻越高黎贡山。由于双虹桥的便利,过往怒江不受雨季洪水阻隔,古道上的行人终年络绎不绝。上山后,因古道山峻路险,驿站有限,所有翻越高黎贡的脚夫、马帮、官宦商贾、文人墨客都会累得精疲力竭,人困马乏,都渴望有个舒服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翻过山顶,站在山巅,过客们向西麓山脚俯瞰,发现灿烂的夕阳下,静静地躺着个条形的坝子,坝子中间有一条波光闪烁的河水悠悠贯南而去,景色美丽极了。这正是人们渴望歇脚休闲要寻找的天堂——界头镇。
界头气候宜人、物产丰富,素有“腾越粮仓”和“花海盆地”的美誉。是进出西南边陲,出入边界的要冲。东去的人马,在这里备足粮草才翻越雪山,到永昌达漕涧进内地;西进的过客,在这里休整,养足精神,然后才各按既定目标,或继续西进缅甸、天竺(印度);或折向北上,翻山越岭进入西藏、尼泊尔;或转南经盈江、陇川、瑞丽出国越界到南亚各地。

01

历史

考古发现,新石器时代界头就有人类居住。位于永安的“罗古城”和“罗密城”遗址,是距今数千年前人类活动的佐证。

由于界头是西南丝绸古道的交通要塞,历代统治者十分重视对界头的管辖。汉代隶永昌府辖,元初在永安设越甸县,后改瓦甸长官司。明清两代仍沿用长官司旧制,由州市级少数民族行政区域金齿司(主要系傣族)管辖。明永乐九年(1411年)由长官司首领刀怕赖呈议,改由省级军事领导机构云南都指挥使司直接管辖。

正统五年(1440年),瓦甸司长官早贵为,被麓川思任发叛军俘虏,早贵为杀死叛军守卫十七人,逃脱后带领家眷投奔明朝廷,受到明英宗朱祁镇的嘉奖,《明史•土司传》载“帝嘉其忠顺,命所司褒赏,以早贵为安抚,赐彩币诰命。”民国年间在界头坝设凤瑞、宝华两个乡。

界头境内的北斋公房,是南方丝绸古道上的雪山驿站。官方往来和边民贸都要在此歇脚或住宿。

其地势居高临下,位置险要,也是历代兵家必争的军事要塞。元代就有将领率骑兵由北斋公房直抵腾冲城;明洪武中期,麓川叛乱者劫掠腾冲城,沐英父子就是由此进军,赶走了盘踞腾冲的乱匪;正统年间兵部尚书王骥“三征麓川”,也有一路大军经由此道,集结腾冲然后挥师南下;清朝乾隆年间,大学士杨应琚、傅恒率兵征讨边地之乱,军队分三路渡怒江,其中一路大军也是从斋公房经过。

《民国腾冲县志稿》里记载:北斋公房腾云寺“在高黎贡山顶,一名大佛寺,又名雪山尖。”明代腾冲的一些仁人志士曾在北斋公房隐居,如叶奕、吴茂桂、段真,江南的萧道成,云南的布政徐宏泰等都在腾云寺隐居过。腾冲进士胡璇、李根源的十世祖李镇雄等一大批名人俊杰,也常来往于北斋公房的古道。

公元1659年,南明永历帝朱由榔,被吴三桂率领的清军追击,奔腾冲出缅甸时,一些随臣侍宦也在腾云寺落荒歇息避难。

界头永安,原名瓦甸。解放前多次发生火灾,腾冲沦陷后瓦甸街被日军纵火烧毁。解放初期50年代,老百姓为祈福平安才将瓦甸更名为“永安”。

界头的大塘村,在历代腾冲人的口中,常被称作“大塘王国”。原因是大塘在腾冲最北,山高林密,离城较远。明朝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腾越设八关九隘,大塘就是其中之一隘,又叫巅塘关。

史料记述,当地少数民族首领刘凤羽为土弁,其人原籍江西,明朝时奉调到永昌防守漕涧路。清朝初年在大塘隘设守汛兵二十多人,大多是刘凤羽之后,因守土有功,到乾隆十六年(1751年)刘姓授世袭土把总,历传七代,管理着中缅边境北段的小江、上楼、噬戛、片马诸寨夷人广大地域,及现在大塘村的李家寨、中寨、上单笼、下单笼、河西等地。

大塘有此光辉历史,便演绎出了“大塘王国”的说法。不过这个“王国”从不跟中国的历代皇帝分庭抗礼,相反是一个军民合作保疆固土的坚强堡垒。

界头除了北斋公房这条设有驿站的官马大道外,还有两条民间商贸往来十分频繁的便道。一条是从永安至界头过马面关,越高黎贡雪山,渡上江,通云龙五井。这条路上的马面关,是三战麓川平息叛乱后,为加强腾冲县城的防御,除原有的八关九隘之外,又增设的内四关之一。

另一条由宝华山罗古城越高黎贡山,过上江,经永昌北冲(现保山隆阳区瓦马乡)与内地连接。

自元代始,汉文化发祥地的中原人,陆续越过高黎贡山进入界头,明清大量涌入,将他们的生活习俗传袭在这片土地上,兴农耕,读诗书,习手艺,赶集市,做生意。他们在找到可以寄托心灵的沃土后,固执地延续着原来打锡、古法手抄纸等民间传统工艺。大家铸犁耕田,赶集贸易,逐渐把这片土地盘弄得生机勃勃。明代崇祯十二年(公元1639年)徐霞客到腾冲时,这里已出现多处人口众多的街市。他于农历四月二十八日从明光进入界头,记述道:“其村倚东山而北,夹庐成街。而不见市集,询之,知以旱故,今移街于西北江坡之间,北与桥头合街矣。”当天晚上他在瓦甸(今永安)街住了一宿。可见三百多年前,那里已有好几处“夹庐成街”的集市。

民国年间,界头的街集更是人员密集,商贸繁荣。大小有五条街轮流赶集,这五条街是大塘小街、桥头同兴街、界头文兴街、仁和新大街、永安瓦甸街。

直到上世纪四十年代后,滇缅公路、腾龙公路、保腾公路、惠通桥、惠仁桥陆续修通,界头重要的站口地位才慢慢消落。可见交通是决定一个地方兴衰的血脉。“若要富先修路”一点不假。现在界头已有直通的二级油路。界头用秀美的自然风光、浓郁的地方特色迎接四面八方游客,已经做好了准备。

02

抗战

民国31年(1942)5月10日,是民国腾冲最耻辱的日子,日本人不费一枪一弹,就占领了腾冲城。本来日军第56师团占领畹町、芒市后,认为腾冲是最难攻占的地方,于是制定了“黑风”计划,组建“黑风部队”,妄图以“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攻占腾冲。所组成人员全是些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从不心慈手软的家伙,什么凶残的事都干得出来。他们口头上叫喊着效忠天皇,骨子里想的是要到腾冲大干一场杀人劫掠翡翠珠宝的勾当。意想不到的是,当292人组成的“黑风部队”从龙陵开到腾南勐连重镇时,沿途没有遇到一点阻挡。而且密探从县城传来消息说,关坡、大董及县城也没有一兵一卒。

原因何在?历史又一次证明,国难当头,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大员们,都是贪生怕死的软骨头。

5月4日,腾龙边区行政监督龙绳武率特务营逃离腾冲返回昆明,5月7日,时任县长邱天培也带着多年搜刮的民脂民膏及家眷逃之夭夭。这两人闻“黑风”而丧胆,使“黑风部队”得于在5月10日从勐连出发,下午两点,趾高气扬地进占腾冲城,扯下青天白日旗,在各城门竖起了他们小日本的膏药旗。这两个官员丢尽了中国人的脸。

但是腾冲本土人中,不乏保家卫国的仁人志士。民众士绅纷纷协助地方自卫队武装,做好了给日寇迎头痛击的准备。当时驻腾日军得知有抗日武装后,就由牧野中尉带队,经打苴沿龙川江北上,向曲石、瓦甸(今永安)、界头进行搜索扫荡。原驻腾冲城内的自卫队、护路营营长李从善,收编逃散人员和自愿参军的学生和农村青年,由界头向驻扎瓦甸的第一连集结,距瓦甸约六公里的石墙村时,与日军遭遇。探知敌行踪后,李从善立即部署,命令第一连占据刘家小坡头高地为右翼,第二连占据归化寺侧边高地为左翼,李从善率领第三连及部分学兵,在归化寺设伏。

骄横的牧野骑在洋马上,洋洋得意地在行进,想不到已经进入伏击圈。突然一声枪响,牧野从洋马上滚落下来,死了。界头抗战第一枪就把“牧野中尉的头给御了”军威大震。

日军料想不到会遇上伏击。小阵慌乱后迅速散开找掩体躲避,进行反击。日军一挺机枪以土坎作掩护,向将士们所在阵地猛烈射击,威力很大。护路营排长李炳仁带上两个士兵,从侧翼迂回到日军机枪手所在的土坎后面,三人以猛虎下山之势奋勇跳下,骑在机枪射手和副手身上,拔出匕首,结果了两个日军。李炳仁急速提枪欲射击日军,不幸胸膛中弹,壮烈牺牲,剩下两个士兵只好边打边撤。

归化寺阻击战,歼敌40多人,打击了日寇的嚣张气焰,拉开了腾冲军民抗战序幕。在战斗中,护路营阵亡连副1人,排长3人,士兵23人;自卫队阵亡分队长1人,学兵8人。瓦甸区区长孙成孝、自卫队队长纳其中及助战民众11人壮烈牺牲。腾冲光复后,李根源亲临归化寺战斗地点凭吊,并竖碑亲书“英雄冢”以彰忠烈英魂。

归化寺阻击战后,腾冲军民士气大振,一时间,地方抗日力量迅速集结在此,抗战人士纷纷来到界头。1942年7月2日,花甲之年的张问德临危受命,在永安就任腾冲县县长。

7月10日,腾冲县抗日临时政府正式成立。从此,县政府在张问德领导下,组织民政、教育、军事、军粮、建设、司法等部门,成立自卫队、警察局、政警队,领导腾冲民众开展抗日活动。因日军逼近,县政府紧急召集各乡镇长进行培训,要求各地建立递步哨,密切监视日军动向。县政府多方筹募资金粮秣,举办战时工作干部训练班、地方行政人员训练班,开办学校。将腾冲划分为五个区公所进行行政管辖,并任命了区长,组织民众武装,为收复国土厉兵秣马。

其间在界头一共举行了9次军政联席会议。

9月18日,战况危急,抗日县政府办公机构转移江苴。19日界头、桥头失陷,县政府办公机构翻过高黎贡山南斋公房,过潞江转移保山暂避日军锋芒。

1943年2月,日军再次进犯腾北,县政府于14日黄昏紧急撤离界头,向北斋公房转移,16日渡过潞江。至4月17日,县政府返回抵达马面关南面的三元宫。5月16日,日军进攻马面关阵地,县政府转移到小潢沟;20日,抗日将士把日军驱逐后,县政府重返三元宫;26日,县政府进至桥头。6月初,县长张问德出巡西区,视察了滇滩姊妹山以南一带的灾情及民众生活;6月9日返回桥头,19日,县政府四进界头街。10月12日因日军进犯,县政府撤离界头向马面关转移,后往漕涧,退至保山。

直到1944年远征军反攻腾冲,198师攻克北斋公房,县政府办公机构才随着部队推进到大塘子,后越过高黎贡山到曲石江苴的早三,进邵大营、罗绮坪,腾冲城收复后才回到城内济善局旧址办公。

在与日本侵略军周旋的两年多的时间里,抗日县政府以腾北的界头为根据地,开展腾冲的抗战。当腾冲抗战不断取得胜利之时,日军驻腾行政班本部长田岛深深感到,用武力扫荡征服腾冲并不是那么容易。于是在8月31日发函,欲邀张问德会晤,企图诱降张问德。张问德早识破日军伎俩,9月12日,在界头写下了著名的《答田岛书》,痛陈日军在腾所犯罪行,严辞正告田岛:“余关切于阁下及其同僚即将到来之悲惨末日命运,特敢要求阁下作缜密之长思。”当时在全国各大报刊纷纷刊载,引起极大反响。

1944年5月,中国远征军渡江反攻时,20集团军所属118师、36师、预备2师,越过高黎贡山到界头迂回敌后,在铁匠房、马面关、桥头、北斋公房等地与日军激战,远征军198师594团长覃子斌等众多将士血洒界头。

5月13日,界头人吉济美(时任凤瑞乡长)率198师594团,从北斋公房南面的马家河山道越过高黎贡山,进入界头。29日,198师第592、第594团向北斋公房进攻,伤亡甚大,第594团之第一营营长鲁砥中身先士卒,中弹身亡。31日午时,北斋公房日军向我军逆袭,激战良久,将敌击退,破坏敌堡五处,毙敌中、少尉军官各一员,士兵五十余人。覃子斌团长率队督战,中弹击断腿骨,负伤却不下战场,终因流血过多为国捐躯。随着反攻的推进,116师于6月3日进至界尾。6月4日,预备二师拿下桥头、马面关。一月之间,远征军数万大军越过潞江天险消灭在高黎贡山凭险顽抗的敌人,云集界头,向腾冲城挺进与日军决战,收复国土家园。

多行不义必自毙。以“黑风部队”为先锋的日军146、148联队八千多人,全部灰飞烟灭,成了远离日本,漂泊在腾冲的孤魂野鬼。

1944年9月14日,腾冲光复,汉奸们得到了应得的下场。为国捐躯的烈士们的事迹和名字永远镌刻在国殇墓园的灵堂里,供国人赡仰,让子孙不忘国耻。

03

古刹

笔峰霁雪,是腾冲十二景之一。

前人有诗描述:

高黎遥望居云巅,瑞雪初晴景自妍。

白玉都从天叠降,青山宛似碧空悬。

人间处处齐开镜,岭上家家尽著棉。

料得梅花初放后,袁安倘向此中眠。

诗中提到的袁安,是东汉时期的大臣,为人严重有威,受人敬重。在朝廷当官十年,以国家利益为己任,以民生疾苦为重,不畏窦太后家族强权。

袁安在没作官的时候,客居河南洛阳。

一年冬天,洛阳下大雪,给百姓生活带来极大不便,他宁愿自己被雪困在屋里,也不去求亲戚帮助和官府救济。洛阳的县令问他为什么,他说:“大家都没好日子过,大雪天我怎么好去打扰人家?”

县令听后很感动,便推举他为孝廉,成为当时的道德模范。后人便把袁安困雪,比喻高士虽然生活清贫但有操守。

山峰跌宕起伏的高黎贡山,穹然高耸,积雪数月始融。山顶连起数峰如笔架,被人们形象地称作笔峰山。冬春时节,雪止放晴,数百里外的腾冲城内,均能望见高黎贡山雪景。整座山逶迤南下,雪线以上的山尖一片银白,绚烂耀眼。
千百年来,在这座山川形胜的名寺古刹里,来往和留住着许多像袁安这样有操守的人,抒写腾冲界头的天地文章。

首先要提到的是南诏王阁逻凤,在唐代时候“西开寻传”这一伟大举措。它如同接力棒,继续接替自汉代以来,政府和民间对西南地区的探寻、开拓。阁逻凤亲自组织人马翻越高黎贡山,到达界头,对腾冲、德宏、缅甸等大片地区,进行前期开发。

他的孙子导牟寻继位后,在兴元元年(784年)仿效中原地区的五岳山,将高黎贡山封为“西岳”,一下子就把中原的气息给带进来了。

自此以后,往来于界头高黎贡山的人,逐渐多起来。人们的身影和足迹,无论是何种原因,他们都会把故事和历史留在界头的山川古刹里。

界头北端的马回山,因为山上明代设有关隘,史称马面关,马面关也就成了马回山的代称。

过马面关的道路,有些路段十分险峻。碰到大雪封山,或者大雨季节,人马走到这个地方,常常不得不原路返回。人们也就依这一情况,取名为马回山。《民国腾冲县志稿》有记载:“山极高险,其地远通云龙五井,近接十五喧,昔为盐枭出没之所。”这条路是腾冲驮运盐巴最近的一条路。

民国以前,保山、腾冲、德宏和缅甸北部老百姓,最喜爱云龙五井盐。浩浩荡荡的盐帮驮子,时常穿行在马回山的山林间,上演一场场山间林响马帮来的故事。

清顺治十七年(1660年),在马面关设置了级别不是很高的武职官员(土弁)带领汛兵守护。兵员不多,有二十名左右,后因管理松散几近荒废。只竖立简单的栅栏,对过往的商人和边民进行稽查。随后的几代皇帝,重新建起关卡又荒废,荒废后又建起,如此反复,到民国后期完全消散在历史烟云中了。

马面关狼烟味可能浓一点。位于界头坝子中部的天台山,则相对和雅。

天台山,中间山峰状如旋螺,四壁峭绝。前有千佛岩拱立,后有石虎雄踞,左有天仓石洞,右有飞瀑奇观。

峰顶建有天台寺。建于清代乾隆年间。相传年羹尧被雍正皇帝处死后,其侍卫田某携大量珍宝逃脱,历经多年潜逃到天台山,建起这座寺院。

上天台寺的山路崎岖,逶迤若羊肠,十分险峻。李根源游天台山题写过“云绕天台”四个大字,刻于天台山岩石上,现在依然醒目。

相传明代末年,奇士周东华曾避世隐居天台山,常年喝高黎贡山上流淌的溪水,吸收自然精华之气,擅长辟谷术这一养生方法。他精通儒家理学,腾冲的一些读书人,如吴茂桂、段真等十几人跑到这里拜师学习。

在叠水河附近的毗卢寺,周东华留有有一名联:“殿古含烟冷;楼空得月多。”

历代在天台山修行的道人,还创造了一个奇迹。他们风餐露宿,历尽艰险,在天台山上种植秃杉。寺里的道人高山师傅,继承师傅海园遗志,以毕生的精力,独居深山40年,在采种、育苗、移栽方面摸索出一整套经验,成为界头乡第一个人工营造苗圃的人。

天台山大片的成年秃杉林,如今成了腾冲林木的瑰宝,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还是中国一大秃杉种植研究基地。

在天台山脚,山边有座寺院叫弥勒庵。

寺院幽静,视野开阔,置身于此,界头坝美景尽收眼底。景静心清,闲坐小凳上,呼吸是轻松的,身心是放松的,没有了世间烦恼,没有了世事的纷争。

位于界头新庄村、高黎村交界处的紫薇山,山上有一个很高很深的石洞,宽大约有两百多米。就洞口建有玉皇阁,明朝末年三楚道人黄明月在此地潜修。

玉皇阁所在处,两山环抱,二水夹流,岩隙中醴泉饮之如饴。

洞后有奇石鼎立,上盖一巨石像一道门,极其陡绝,凿石为梯,盘旋而上。

从石洞穿出约三四百米,上面有三座山峰连缀在一起,山顶上平缓,山腰和山脚很陡峭。

山洞的深处为禅房,是佛徒们习静之所。稍低处的建筑为客寮,是香客游人喝茶吃饭的地方。

紫薇寺极其幽静,是腾冲也是界头的一处胜境。民国年间,李根源到紫薇寺游览写道:“早观云峰,晚看天台,紫薇玉带,白马悬岩。”

东华村的宝华山上,有一座宝华寺,始建于明代,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被毁。

到清代同治八年(1689年),地方善士杨开景,见宝华山古木参天,石洞玲珑,有姿态万千的悬崖峭壁和苍松翠竹,便立志重修。先后建造皇殿、三官殿、观音殿等,并在宝华寺周围种植秃杉。

1941年1月,李根源到宝华寺,题写“宝华山”三字,至今匾额仍悬挂在山门上。并题联一对:“宝刹矗高峰半边玉靖含天宝;华严嵌岭四面幽光映物华。”

04

温泉

我是因为许尔超,而认识石墙村和石墙温泉。

2019年,我因为驻村界头新大街社区,到石墙村许尔超故居探访过,故居尚存坐北向南三开间牌楼式大门。

这位嘉庆六年辛酉科进士,官授翰林院检讨,精通堪舆学,据说嘉庆皇帝的陵寝位置就是他选定的。

李根源在《曲石诗录》中写道:“两山鹿鹤宝华乡,地涌温泉水亦香。一代科名许太史,堪舆应继蒋云阳。”诗中的许太史,即为许尔超。

在石墙温泉有李根源题“蟠溪温泉”刻石,他把秦岭渭水的支流蟠溪,穿越时空,赋用在石墙温泉,寓意石墙温泉似乎可与姜太公垂钓之地相比拟,感叹人生命运的不可捉摸和未来的不可知。

不过,无论世事如何变幻莫测,大自然赏赐给石墙村的温泉,仍然涌动着激情,供世代居民洗涤污垢,净化身体,温润心灵。

石墙村温泉是界头分布最广的水热区,距腾冲市区45公里,离界头集镇10公里。水热活动区长1.5千米,最宽处0.6千米,区内泉眼众多,温度在50—70℃之间。主泉口涌水有间歇现象。

温泉区为石灰岩,溶解在热水中的各种矿物质从石灰岩上析出后,形成混合结晶体,极为绮丽。各种矿物质有着不同的色泽,呈现出不同的颜色,地表上独特的钙华蘑菇状,十分美丽。冬季,热泉区上方的晨雾十分壮观。

腾冲到怒江州泸水县二级公路,目前腾冲境内路段已经修筑,来界头温泉洗浴的人开始多起来,逐渐声名鹊起。

界头的地热温泉,自北而南分布,依次是最北端有大塘大河头村沙坝硝塘、董家寨、中寨、转山澡塘。

这一热泉片区,在传统上被人们统称为大塘温泉。距镇政府28公里,共分布大小温泉20多处。

沙坝硝塘,水温45℃,地热显示区有1000多平方米,有无数的热水泉眼,流出地表后汇流成河。下游水温也达二十多度,当地老百姓引水灌溉稻田,种出来的稻谷,可以提前十多天收割。

大塘温泉中地热水温最高的是中寨澡塘。水温达75℃,被称为滚锅塘。热水涌流量在界头所有热泉中最大。

在远处就可见滚锅塘热汽蒸腾,四处飘散。走近滚锅池,则热气拂面,热泉眼冒泡上涌,沸腾翻滚。

离滚锅池西面数十米处,盖有一间瓦房,用石墙围砌着,里面是一个大浴池,供周围村民免费洗浴。

紧邻中寨澡塘的是转山澡塘,水温有四十多度,已被当地村民开发建浴池,供外来人员洗浴。转山澡塘紧邻腾泸公路,是目前到大塘洗浴最热闹的地方。

从大塘再顺南而下有周家洼麻栎山澡塘,董家寨、宇家寨、永安澡塘洼。

周家洼麻栎山澡塘最为奇特。在一座数十平方米的陡峭岩体上,热泉水从岩石裂隙间流出。人们在岩壁下,开凿岩石,建成两个供泡用的澡坑。

澡坑里的热水温度大约在四十度,澡池四周岩石上附着黄色矿物质。有两股拇指般大小的热水从池中心汩汩冒出,煞是可爱。每个澡坑可容四五人共浴,是一个袖珍天然温泉。

而地处高黎贡山脚沙坝地村,董家寨的龙塘和宇家寨的硝塘,这两处温泉由于温度低,以致被人们忽视,少有人知。

龙塘的温度为27.5℃,硝塘的水温仅为19.5℃,在地热学上属于低温温泉。当地人传说,龙塘的水温曾经很高,村民宰杀猪羊时可以用来烫褪皮毛。

硝塘虽然是水温低,奇怪的是,一直以来,在它附近一百多平方米的范围内,不生一棵树木。一到初秋,杂草即刻枯萎蔫黄。

界头温泉最南端的永安澡塘洼,也就是现在新华村热水塘,水温在50℃以上,显示区在500平方米以上。澡塘洼是传统旧称。多年来,一直保留着原始的状态,如果喜欢,可以到这里来享受野浴的乐趣。

05

花园

“上帝的花园”,这是一位作家带着浪漫的情怀,对高黎贡山的深情呼唤。

高黎贡山用它的厚爱,滋润西麓的界头盆地,每天保持美丽的容妆,静静地安卧着。

雪山和花园共生,与高黎贡山世世厮守陪伴。这是一个湿润热带森林到温带森林过渡的地带,珍稀物种多样性十分突出,是当之无愧的世界名山。

它毫不吝啬地孕育了这样一座让世人追寻的花园。

乔治·弗里斯特,英国生物学家,也是一位动植物猎者。曾经说过,“如果没有云南杜鹃,欧洲的花园将黯然失色。”

1904年至1932年,乔治·弗里斯特从英国到滇西从事采集活动。

遍涉腾冲的山川后,被深深地震撼住了,把腾冲称为“鲜花盛开之地”。

这位温柔的侵略者,自然的探险者,采集了十余万个动植物标本和数量众多的植物种子,运回英国艾登堡皇家植物园。激动地宣称高黎贡山为“杜鹃花的王国”、“鸟类的天堂”。

界头大塘高黎贡山上,一株树龄为280年的大树杜鹃标本,被弗里斯特运回英国。英国人自信地说了一句:“我们现在有了世界上最好的品种”。

界头从此进入欧洲人的视野。

高大硕壮身姿的大树杜鹃,有着非同一般的瑰丽花容。

鲜红、粉红的花朵成团怒放在春天里。二三十朵抱成一团,簇拥在一起,丰硕艳丽,每朵花径有20多厘米,使人惊叹不已。其叶子宽大肥厚,身长40厘米,身宽20厘米左右。

绿叶和红艳艳的花朵亲密相拥,映衬整个山野,色彩绚烂。显示出高傲、豪华、大度的王者风范,是当之无愧植物王国的王者!

英国人没有料到,弗里斯特与世界杜鹃之王擦肩而过。

世界杜鹃之王,还挺立在界头大塘的高黎贡山上。

1980年。著名植物学家冯国楣,组织中国科学院昆明植物研究所的科研人员,深入大塘高黎贡山腹地,开始寻找大树杜鹃。

第二年,他们在海拔2400米的密林中,与第一株大树杜鹃相遇。

这株大树杜鹃高擎着无数钟形花簇,让所有人员惊叹不已。

单独一朵花的直径6至8厘米,有的花簇居然20来朵抱团开放,在万山丛中,豁然生出团团红云紫霞,艳照四野。

1983年4月份,科研人员发现了一处世界罕见的大树杜鹃群落。四十多株巨大的大树杜鹃,分布在面积0.25平方公里的范围内。

其中最大的一棵,基部直径为3.07米,高28米,树冠61平方米,树龄为500多年。

这一尊贵的王者,高擎着四万多朵如火的繁花,烛照着茫茫苍穹,向世界展示着王者的风采。

冯国楣老先生,鬓发苍苍,第一个奔到大树杜鹃身边,抚摸拥抱那历经沧桑、满身苔藓的巨大躯干,老泪纵横,感慨万千。

不久,著名作家高缨的长篇报告文学刊登在《光明日报》上,详实地写了寻找大树杜鹃王的过程,在全国引起轰动。有关大塘大树杜鹃王的报道和图片,相继见于其它各大报刊和电视台。

大塘奇峰雄峙,深壑盘回,放眼望去,红的、白的、黄的、紫的杜鹃花漫山遍野。一树树、一簇簇、一堆堆、一片片,铺锦织绣,伴云临水,环村绕寨,笑立莽林。

火红的杜鹃花,如红霞染岭,如晚霞烧红天空,压倒群芳。如此壮观景象,令人惊叹叫绝。

大塘还有座花山,山里有众多的各类鸟儿。走进山里,无数色彩绚丽的鸟儿,鸣于花间,嬉于花间。山风骤起,满眼飞花飞鸟,鸟翅斑斓,落花缤纷。

发源于大塘的龙川江也吸纳杜鹃花的精气,荡着杜鹃花的神韵,蕴着大山的清梦,流向人们的心灵。

界头盆地广袤的油菜,二月间,竞相怒放。登上弥勒庵观景台,满地尽带黄金甲,俨然花海。

游逛在其间,高黎贡山上白雪陪衬着山下的油菜花,使人醉心在花园界头里。

现在,界头花海马拉松跑道围绕着新大街—东华—东坪—沙坝地—白果—新庄—界头—界明—永乐—顺河—新大街10个社区,建成全长42.39公里的环线,犹如一条红色的彩带缠绕在花海田园中,使行走或奔跑的人尽享高黎贡山下的自然风光。
来源:腾冲文创

文:杨耿耿 图:杨耿耿 刘正凡 综合

编辑 |陈灿 责任编辑|李尚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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