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发展战略研究所｜谋划“十四五”⑥上海新动能在哪

【编者按】

加快培育经济发展新动能，是上海迈向高质量发展的根本动力。本文系上海发展战略研究所关于“上海经济发展新动能研究”的相关课题成果，提出了上海要实现新旧动能转换，必须要从更宏观视角、更高站位上关注“新供给、新体制、新组合、新主体”的“大四新”，必须聚焦新产业重大突破，构筑产业新生态。本文最后还提出了上海新旧动能转变的实践路径。

从“小四新”到“大四新”

“十二五”以来，面对复杂严峻的国际环境和自身结构调整的阵痛，上海坚持“创新驱动、转型发展”主线，新旧动能转换进程不断提速，体现为“四个提升”：一是产出供给的提升。第三产业增加值占全市生产总值的比重上升到72.2%，战略性新兴产业产值占规模以上工业比重超过30%，工业利润率持续保持全国领先，集成电路等新兴产业销售规模占全国1/5。以现代服务业为主体、战略性新兴产业为引领、先进制造业为支撑的现代产业体系初步形成。二是要素投入的提升。全年用于研究与试验发展经费支出相当于全市生产总值比例的4%，每万人口发明专利拥有量达到41.5件，各类众创空间超500家，生物医药等研发创新能力领跑全国。近8年来单位GDP能耗下降近50%，工业园区每平方公里土地产值近5年来提高10亿元。三是市场主体的提升。城市服务功能显著提升，股票、期货、外汇、黄金等金融市场交易量位居世界前列，成为世界500强企业分支机构数量最多的城市之一。四是营商环境的提升。从投资环境到营商环境，专门领域改革力度持续加大，新旧动能转换毅然换挡的“定力”和制度保障的“推力”有机结合，为增强上海城市经济韧性注入有利支撑。

认识上海新旧动能转换的内涵，要基于“两个50%”的现实条件：一是世界城市化水平已经超过50%；二是全球GDP服务业占比已经超过50%。这一背景下，一个城市、国家乃至全球的总供给和总需求特点，与工业化阶段相比已经发生深刻变化。对应上海加快培育新动能，就不能仅局限于“新产业、新业态、新技术、新模式”的“小四新”，而是要从更宏观视角、更高站位上关注“新供给、新体制、新组合、新主体”的“大四新”，夯实现代产业基础，构筑现代产业体系。

其关键点有三：一是大道转换。新动能不是基于路径依赖的线性提升，必须要有高质量的新产业推动实现能级跃升。二是优势再造。新动能不会来自原有城市“生产函数”的修补完善，必须要对经济系统进行根本性改造。三是结构变革。如果旧动能衰减是内生性、结构性的，则必须要依托科技革命、改革开放等关键变量带动形成新动能。

上海必须走出新路

上海产业新动能培育呈现出一定的“脆弱性”和“碎片化”，阶段性存在新旧动能“换挡”不畅等问题，是经济发展的客观规律使然，也存在一定的自身特点，立足精准发力，建议落脚点还是聚焦产业，重点破解“两大症结”：一是传统制造业非高端化问题。这是制约创新驱动成效的核心难题。受制造业在全球分工体系中“低端锁定”等影响，高附加值环节缺失，进而影响科技创新和实体经济的有机结合，科技成果转化难、产业化难，全要素生产率提升难；二是服务业结构不合理问题。这是制约转型升级步伐的首要瓶颈。上海服务业占比虽然超过70%，但内部结构中金融业和房地产占到近30%，批发零售和交通运输等近30%，对标来看，全球先进城市服务业则是医疗保健、教育培训、文体旅游等占比超过50%。结构不合理导致服务业集聚辐射能力不强、服务半径有限。

当前，上海必须在新旧动能转换中提出新思路，走出新道路。

1.从全局来看，处在“两个大局”交汇的特定历史方位，中央对上海发展提出了新的更高要求。上海深入推进三项新的重大任务落地落实，精准施策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必须要围绕“提升经济密度”和“做强核心功能”率先走出新路。调研来看，无论是新片区和示范区“东西两翼”打造新的增长极，还是中心城区的存量优化提升，新旧动能断档都是最突出的矛盾和“最难啃的骨头”。

2.从时间上看，经过“十二五”、“十三五”两个五年规划的探索，“十四五”时期应该是上海新旧动能转换的决胜期。一是全球新一轮新兴产业竞争箭在弦上，这一轮竞争是围绕产业标准制定、产业链控制权、产业生态制度、产业创新人才的全方位竞争，上海面临“弯道超车”抢占高端机遇的同时，也必须要看到时间窗口稍纵即逝、竞争格局日趋激烈；二是上海迈向高质量发展的现实要求。以投资和传统产业驱动的旧动能已经衰弱，依靠创新和新兴产业驱动的新动能尚未形成，“十四五”上海必须要走出“搬出老房子、难进新房子”的困境。

力争2025年挺进全球城市“第二俱乐部”

随着全球顶级城市重提增长和竞争命题，新旧动能转换首要任务是支撑上海综合实力“吨位”实现新突破，力争2025年左右突破7000亿美元，进入全球城市“第二俱乐部”前列（注：第一俱乐部，东京1万亿美元，纽约9000亿美元；第二俱乐部，洛杉矶、巴黎7500亿美元，伦敦5500亿美元）。产业是经济发展的基础，立足更高质量的GDP，分别做好增量布局和存量提升的文章，明确高质量产业的近期和远期发力点。

新旧动能转换是一个动态过程，梳理纽约、伦敦等演变经验来看，上海立足自身城市基因和发展轨迹，实现新旧动能转换关键是在新发展理念的指导下，围绕“大四新”尽快形成一个新的综合经济系统，重构“城市生产函数”，能够在全球新的供给和需求平衡中提供上海“独到的产品和服务”，进而带动形成更高能级的产业集群。具体要求有二：一是聚焦新产业重大突破。从过去的轻工业到钢铁、石化、汽车、烟草，再到未来的集成电路、人工智能、生物医药，尽快形成新的要素投入（新组合）、资源配置（新主体）和产出供给（新供给）体系；二是构筑产业新生态。深刻把握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最新趋势，围绕突破“关键技术”、制造与服务融合、消费升级、提高全要素生产率等做大经济总量、提高经济质量的新特征，强化制度创新、扩大开放、深化改革等重点，加快政策落地，做强、做优产业生态。

实践路径

新旧动能转换也是一个系统工程，建议围绕推动“创新驱动发展、经济转型升级”在“十四五”期间取得决胜，从以下方面发力：

1.“一个关键”。抓住制造业和服务业融合发展的“牛鼻子”，重塑上海特大型城市产业新优势。受土地、成本等因素制约，单一产业、单兵突破，上海缺乏优势；适应科技创新、产业变革等新趋势，也要求上海围绕人工智能、生物医药、集成电路等新产业打“组合拳”。建议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着力推动制造业和服务业的融合转变成为实实在在的经济活动和产业路线图，营造出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协同发展的良好生态。以“制造业与服务业深度融合”为主攻方向，推动新动能成长和传统动能改造实现有机集合，率先构建起实体经济、科技创新、现代金融、人力资源协同发展的产业体系。

2.“四个支撑”。一是新兴培育产业创新支撑。聚焦面向未来的重点产业，加大关键核心技术攻关力度，为产学研深度融合、制造业服务业深度融合创造条件，尽快形成千亿级、万亿级的新产业集群，引领产业迈向中高端；二是传统优势产业赋能支撑。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更好地整合资本、土地、劳动力、技术和管理等要素，全力推进科技创新为传统产业赋能，推动产业发展由过去主要依靠土地、资本、低成本劳动力转向主要依靠创新、管理、高素质人力资本。三是资源要素配置能级支撑。这是上海新旧动能转化的发力点和创新点。跳出上海看上海，放在全国大局看上海，上海新动能应当来自于内外系统的有机联动。聚焦投资贸易、金融、科技和信息四大类资源要素，推进扩大开放、三大任务等各项战略落地落实和系统集成，着力增加从“国家战略”到“上海首创”的制度、政策供给，为上海代表国家参与全球竞争合作提供动力支撑。四是空间布局优化拓展支撑。加快推进上海城市空间格局的新一轮优化拓展，加快推进中心城区、郊区、重点功能区等转型升级，既做好“大手笔”增量布局，也做好“旧貌换新颜”的存量提升，为加快培育新动能创造条件、提供土壤。通过相适应的城市形态、空间结构，以及适当的区域协同，支撑城市科技创新、金融、贸易、航运中心的建设，为经济发展新动能奠定坚实的功能支撑。

3.“五点举措”。近期建议从扩大开放、土地利用、创新模式、优化生态、先行先试等五方面着手：一是扩大开放，加大高质量外资招引力度；二是多措并举，切实破解产业发展用地瓶颈；三是优化环境，激发各类市场主体积极性；四是创新模式，构建技术开发应用生态圈；五是突出特色，提升关键领域布局先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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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划“十四五”系列专栏由上海发展战略研究所联合澎湃新闻·智库报告共同发起，当前上海正在积极谋划“十四五”规划前期思路研究，上海城市未来发展动力在哪里？城市功能和布局如何更好地塑造？城市能级和品质如何进一步提升？面对新一轮发展的重大战略选择问题，上海必须给出自己的清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