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豪 ‖ 疫战中的金牛老将们

征文启事：见《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关于“疫情防控 四川在行动”的征稿启事》

投稿邮箱：59890114@qq.com

截稿时间：疫情结束后十日左右

特别提示：征文应为原创作品，不得侵犯他人著作权，严禁抄袭剽窃，文责自负。同时，请勿一稿多投或投已在其他公众平台发过的文章。

审核通过后的作品，均在四川省情网“‘疫情防控 四川在行动’征文展示”专栏及“方志四川”头条号发布（关注“方志四川”头条号即可查看）。因微信平台文章发布数量所限（每天最多发布8篇文章），择部分征文作品在“方志四川”新媒体矩阵（微信公众号、人民号、澎湃号、搜狐号、企鹅号）发布；择优在《巴蜀史志》杂志发表，并收入正在编纂的《四川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实录》一书。  

疫战中的金牛老将们

江梓豪

朋 友

疫战中，成都市金牛区抚琴街道既没有诸葛亮抚琴的气定神闲，也没有文君抚琴的优雅浪漫，但抚琴关工委的红旗一直飘扬着，再冷的冬天，也冻不去它的光热，再大的困难，也无法把它打折。74岁的老刘，刘正煜，在颐养天年的年纪，守在了沙湾东一路10号院门口，很多天了……

刘正煜（左）和白玉章（右）

很多天了，他脚也酸腿也痛，他想起了一个人，于是掏出了电话：“老白，我……。”

第二天，他一手扶着门卫室墙，忽然小区门开了，一个人骑着老年电瓶车来了。

朋友，你真的来了。

来的人叫白云章，刘正煜和白云章之前并不认识。刘正煜退休之前是成都铁路技工学校教师，白云章退休前当过兵，后来在中铁二院武装部工作。刘正煜善文，白云章习武，他们在街道关工委的活动中相识，其实一起的时日并不多，但这些都不妨碍他们成为朋友。

刘正煜（左）和白玉章（右）

疫战前，抚琴关工委不是没想到白云章。白云章63岁，比刘正煜要年轻些，当过兵，体质也好些，但是关工委想到白云章平时住在中海国际，毕竟有那么远，一直开不了口。

刘正煜坚守到2月7号，他腿脚关节不大好，除了协助门卫把关，还要负责给3户外地返蓉人员送饭送物品。他翻了下手机通讯录，看到了白云章的名字；其实，在拨通那串数字之前他也犹豫过，他不清楚他和白云章算不算朋友，好没好到能够心心相印；虽然聊过，也聊得来，但这种时刻，就怕自己是一厢情愿。但是，电话接通以后，只用只言片语，仿佛尽在不言中，电话那头说：“老刘，你别说了，我明天过来。”

白云章之前就了解到街道人手吃紧这个情况，他已请战过一回但没有得到应允。这一次，已无需刘正煜说什么，白云章都懂。白云章1976年当兵，12年的军旅生涯，他把情义看得很重。

其实老刘，我早已把你当成朋友，话不用多，甚至只要一个眼神。懂你。

白云章只有一辆老年电瓶车，冷风呼啸，刮在脸上是那么疼；老年电瓶车又骑不快，路途可不短，他跋涉着。他知道，有人在等着他，为了那双期盼的眼睛，他也得跨过这锦官城少见的苍茫街巷，抵达，增援他。

2月8号，当他的老年电瓶车到达沙湾东一路10号院时，没有鲜花，没有拥抱。他把电瓶车停好，立刻加入战团。从此，刘正煜不再是单枪匹马，沙湾东一路10号院门口的旗手，多出一人。

很多时候，白云章就骑着这个老年电瓶车，载着刘正煜，去到每一个需要他们去的地方。再难，他们都一起面对。人们啧啧称奇，这两个老爷子，是越战越勇啊。

其实刘正煜的腿脚胳膊还没好；其实白云章仍然需要每天往返很长时间，出入战场；其实他们身体能给到的力，也就那么多。

其实又都还好，因为在他们的这个年纪，历经人生好几十个春秋，在这场无声的战役里，他们忽然触摸到了、寻觅到了一个又老又新的字眼：朋友。

百姓心中自有你

他叫老纪，这名字怎么来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叫来叫去人们就叫惯了，他也听惯了。有天他跟老伴说：“大伙儿叫我老纪，说有个人叫纪晓岚，也叫老纪，纪晓岚是谁？”老伴噗哧一笑：“老纪，你连纪晓岚都不晓得，你还叫老纪！”

纪庆祝70岁了，读的书不多，退休前是个司机。疫情之前，他就担负起小区的义务清洁员。芙蓉苑一期，因为有了他，少了一些灰尘渣滓，多了一些清爽干净。疫情来了，不凑巧，他手挂伤了，但老纪还是老纪，他不会学问文章，他只有一把无声的扫把，默默地，一下一下、一步一步，大地上留下扫把划过的痕迹和他的足迹。

手是怎么伤的呢？是在下楼时不小心挂到了天然气钢丝，大拇指上边掉了一块肉，缝了18针，社区网格员曾亮在医院陪着他。正是战事吃紧的时候，腊月二十九疫战打响，这手又是钻心的疼，但是包扎好以后，老纪又上了。

他叫老纪，他后来才知道谁是老纪。他把电视剧看了一遍，这才知道纪晓岚是个大学士，但纪晓岚如果只是会编书，他也就是纪晓岚，没人会叫他老纪。纪晓岚总不忘与蝇营狗苟之辈为敌，为天下苍生登高一呼，老百姓心中那一杆秤亮堂得很。他老纪看了老纪的故事，明白了大家叫他老纪，是对他有多少敬意。

纪晓岚手里有一支秃笔，这芙蓉苑的老纪，手里是一把扫把。扫把伴他，坚守至今，从未缺席过一天。疫情发展，时间推移，返程人员多起来，核查登记环节成为阻断疫情传播最为重要的第一道关，关口要道如何少得了老纪。他每日铆在入口处检查体温、查验出入卡、询问登记，其实是个吃力的事儿，不像编纂《四库全书》那么雅，其实还是个得罪人的事儿。

工作中的纪庆祝

 总有个别不理解配合的居民，老纪颇具智慧与其“打太极”，不管你如何吵、闹、骂，老纪统统嘿嘿一笑，权当耳背听不见；但要想硬闯，老纪认人，老纪这把扫把无情。

 “来来回回检查体温、查验出入卡、询问登记，莫说你们觉得麻烦，我也麻烦，为了安全，多点麻烦吧。”

“年轻人吵吵闹闹骂两句又骂不痛，随他去吧！只要他能解气配合就行，我老纪书读的少，但我做事对得起自己良心。芙蓉苑一期198户居民叫我老纪，我就要对他们负责。”

“老纪，我们挺你，老纪，我们跟着你！”老纪身后的人越来越多，老纪带着大家扛下了小区的各种事情。老纪到现在还是不会什么华丽辞藻，但老纪又说了：“天下的事，少不了一个情字、一个理字，心存善良，讲求道理，站得直，行得正，才不愧为人。”

谁都没想到，这平时话不多，也很少讲什么大道理的老纪，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叫他老纪，真是不枉了。

工作中的纪庆祝

清正为官、阅尽草堂风霜的文人老纪，把关为民、扫遍芙蓉尘埃的路人老纪，心存百姓的人，百姓心中自有你。

她夏了夏天

她姓夏，喜欢朗诵“生如夏花”之类的诗句。她是一个团长，这个团叫“和谐艺术团”，由茶店子街道五老志愿者组成。这个团，无论在哪场战役里，都展现出昂扬斗志。人老心未老，骨子里，生命的秋天一再推迟、已被忘却，她一直活在夏天。

夏志玉

疫情，是2020年初的一场大考。和谐艺术团说小也不小，130多人，此刻，55岁的夏志玉镇定如常。55岁，五老志愿者里的年轻人，但团员们都服她。

和谐艺术团的第一个团员是夏志玉；第二个，就是夏志玉的老伴，肖玉华。当初，老肖可是说过：“你咋还是那么爱管闲事。”但夏志玉一向觉得，如果人人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怕才会多事。老两口又把目光放到爱唱爱跳的女儿肖瑶身上，于是，一家三口，成了和谐艺术团最初的成员。

唱歌跳舞，成了疫情期间茶店子街道居民不多的娱乐。宅在家里，难免多出一些郁闷，夏志玉通过录制歌唱舞蹈视频，给大伙儿解闷。唱啊唱，跳啊跳，秒针转啊转，不觉中就走过了这段艰难的时间。居民们乐呵呵，但夏志玉的脚却裹起了厚厚的绷带。

老伴、女儿这时就心疼起夏志玉了，但夏志玉还是觉得，相对于一线战斗的人们，自己这点痛算什么。就在去年夏天，得知金沙别致小区一个中年人冉茂兵患有脑溢血，走路瘸，不清醒，夏志玉就在团里发起募捐。一个大雨天，夏志玉把筹得的善款揣在包里，送到了冉茂兵家。回家就开始打喷嚏，低烧。家人是又笑又气，若是个外人，倒也平生几分钦佩；若换做家人，到底是多出一点心碎。

疫情来不来，夏志玉都是这样，像模像样的一个团长。这次，她的节目伴随人们度过了一段宅家的时光，但又有谁的脚，经得起这样日复一日的蹦跳呢。所幸，夏志玉有个艺术天分不凡的女儿，肖瑶接过了夏志玉的担子。年轻美丽的肖瑶，继续给茶店子街道的人们表演节目。一个五老志愿者，巍然屹立的家风，成了支撑人们信念的台柱子。

五老志愿者的个人魅力辐射周边，自然的，家人耳濡目染，也有了这般风范。肖瑶在一次旅途中看到偏远地区孩子生活的困境，回来跟夏志玉讲述起来，母女各抹了一堆眼泪。夏志玉当即跟女儿说：“你从小不愁吃穿，但是应懂仁爱，扶贫这个事情，咱们大忙帮不上，就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肖瑶立即报名成为扶贫志愿者，和其他教师一起，带着物资和拳拳丹心奔赴越西县贫困山区。在越西县期间，母女俩每天都要连很长时间的微信视频，素来很拼、对自己身体不多在意的夏志玉，唠叨多起来，嘘寒问暖多起来。肖瑶说：“妈妈，你教会我的，我会教给这些娃儿！”

肖瑶在越西县

歌词说：“最美不过夕阳红，温馨又从容。”伟人说：“青年人朝气蓬勃，好像八九点钟的太阳。”夏志玉治家有方、带团有力，倒是让人分不清她是属于哪一种了。

袁家老将镇沙场

老袁才放下生日蛋糕不久呢，又要披挂上阵；在这“疫战”中，我们来看看这五丁社区袁善恺老人的故事吧。

五丁，古蜀国开山的壮士；蜀道难，而五丁以勇气为斧、坚定为足，硬生生开出一条道来。五丁精神，至今仍在五丁社区传扬，五丁社区参与抗击疫情的袁善恺，仿佛当年五丁的模样。

工作中的袁善恺（右）

袁善恺家住一环路北二段100号，是中铁二局一名退休党员，五老志愿者。凡人善举，不胜枚举，2018年11月就被授予“十大金牛好人”荣誉；如今，是年满82的老将。疫情来了，他主动联系社区关工委工作人员何婕妤，既然大小战斗都有他一份，这次他也不想落下。喜欢读历史、看金庸小说的他，笑称病毒为五毒教来扰，古有佘太君70出征，他老袁也还不老。

黄沙百战穿金甲，他老袁这把老骨头，跟着年轻人动起来。登记排查工作首先要有一双利索腿脚，他老袁跟上了队伍。甭管有没电梯，甭管是多少层，老袁和一群热血后辈一起，走过了这段艰难的路。早出，晚归，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只是疼惜老袁身体：“老袁你还不撤，吃得消吗？”

口罩遮住了鼻子嘴巴，却展示出了眼睛。那一双眼睛，透着坚定的光芒，每当与人相遇，老袁眼角往下一弯，透着轻快的笑意；在人人宅家的沉闷之中，他始终不忘以笑容来舒缓气氛，不时还要唱几句川剧曲目。如此，五丁社区的战场上，就显得不那么紧张了。

老袁渐渐觉得腿脚沉了，有时候，自己可以忘记年纪，但年纪会反过来为难自己。考虑到五老志愿者毕竟年纪偏大，属于易受病毒攻击的群体，关工委最终还是下了收队的军令。这一来，老袁又跟社区工作人员犟了很久。其实，他的身体也时常在问他，要不要撤？只是，他走的路多了，朝着前方走惯了，渐渐的就如过河兵，不想考虑后退了。坚持了许久，终究拗不过，他宅在了家里。这一来，老袁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眼看着登记排查宣传消毒之类的工作，年轻的战友们在微信群里即时发布着动态，好不热闹；要他在家休息，眼看着别人冲杀，让他当个观众，不给社区作贡献，他不乐意了。

工作中的袁善恺（右）

 2020年2月5日开始，五丁社区的微信群多了一个新播报员，居民们熟知他的声音，这就是老袁。他开始在群里发送卫生常识、最新疫情、社区动态等信息，语速不快，但很有力量；同时，老袁还不忘即兴演唱一些革命歌曲，讲一些成都方言小品，哪怕他宅在家，这永不消逝的电波也要带着他的信念，抵达五丁社区每个角落。

 狡猾的敌人化于尘埃无形，这场人民战争，金牛区五老志愿者在以各种形式加入其中，尽他们的一份力，世上本没有蜀道，走的人多了，自会天堑变通途。世上本没有险阻，万众齐心，终会突出重围找到出路。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文/图：江梓豪（成都市金牛区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