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新冠疫苗临床试验，分发肉菜又献血！华农学子在武汉当志愿者

4月29日，华南农业大学硕士生秦宇伟在武汉度过了接种新冠疫苗之后的14天观察期。当日上午，他回到武汉特勤疗养中心，配合疫苗研究者完成血样采集，并领取了新的接种日记卡——属于新冠疫苗Ⅱ期临床试验志愿者的“光荣使命”，远没有结束。自1月中旬从广州回到武汉以来，这已经是他参与的第三个志愿活动。

“采血还好，不疼，整个过程只用了10分钟左右。”秦宇伟告诉南都记者。在户外采血点，他还遇到了领衔研发重组新型冠状病毒疫苗（腺病毒载体）的军事科学院军事医学研究院陈薇院士。

说起来也巧，在华农他研究的就是疫苗，只不过对付的是猪瘟。因此，秦宇伟对于疫苗试验并没有疑虑，更深知其意义所在。他说，现在有两个期待：一是赶紧开学，回广州把自己的实验做完；二是新冠疫苗赶紧问世，人人都可以接种，“这样的话，咱们就不用怕这个病毒了。”

“总得有人先试一下”

“疫苗这种事，总得有人先试一下，要不然就没法往下进行了。”秦宇伟认为，研制疫苗是终结疫情的最靠谱途径，他自己又比较熟悉试验过程，这时候当一回“被试”也没问题。3月中旬的Ⅰ期试验报名，他错过了，4月9日下午两点多，正好在一个志愿者群里看见Ⅱ期招募通知，秦宇伟就立刻扫码进去，登记了信息。

接种新冠疫苗日记卡。

头几天，他没有收到短信或者电话通知，刷微博发现已经有人接种，还以为自己不符条件，也就放下了这回事。结果4月14日上午，研究组终于打来了电话，邀请他第二天下午1点之前，到武汉特勤疗养中心体检。

体检合格，签下知情同意书，志愿者就可以当场注射疫苗了。秦宇伟排在了4月15日下午第一批，13时44分完成接种。据他观察，同一批次接受疫苗注射的志愿者约为五六十人，其中有中年市民，也有好几个00后学生。“我还是挺感慨的，”秦宇伟对南都记者说，“原来都说我们90后‘不成熟’，现在你看，人家00后已经站出来了……”

接种完毕，原地留观半小时，秦宇伟没有任何不适，就自行回家了。与之前的Ⅰ期临床试验不同，这一次，志愿者们不再集中疗养观察14天，只需自行完成安全性观察。

注射后大约12个小时，即4月16日凌晨1点，秦宇伟开始发烧。“一般免疫之后我们的机体都会产热，这个是正常现象。所以我也没有麻烦我爸他们（照顾），就是躺着。”他说，与平时流感引起的发烧不太一样，他没觉得头疼或者晕眩，意识很清醒。一晚上测了几次体温，都在38℃以上。

第二天秦宇伟向研究组的医生做了汇报。在30人的疫苗志愿者随访群里，他发现自己是所有人中反应最明显的。也有的志愿者“一点感觉都没有”，怀疑自己打了安慰剂。（Ⅱ期试验采用了“编盲”方法，50%的志愿者接种中剂量的新冠疫苗，另有分别25%的志愿者接种低剂量疫苗和安慰剂。为保证结果的客观性，没有具体告知受试者。）在接下来的一天中，秦宇伟的体温自行下降，又有反弹，他的心态依然轻松：“我就一直喝水。”到了17日早晨，他完全退烧。这些身体反应，都被他详实记录在研究组发放的接种日记卡上，以拍照的形式“交还”。

注射疫苗14天后，秦宇伟回到接种点采血，偶遇同来抽血的陈薇院士。

转眼间，他已顺利度过了免疫后的第一个“14天”，对疫苗临床试验来说，这是第一个重要的观察节点。秦宇伟介绍，在4月29日配合研究组进行血样采集时，他领到了新的接种日记卡，接下来仍将自行完成“不良反应观察”和记录。

在超市练就剁肉“手艺”

1992年出生的秦宇伟原是河南人，从小就在武汉读书，父母至今仍住武汉。通过高考，他来到了广州，在这里工作过，而后考取了华南农业大学的研究生。

今年1月14日，他结束了自己在学校里的实验，回到武汉与家友团聚，本想着2月初回广州。其时，他已经听说了新型冠状病毒，但也没有过多留意，完全没想到一周之后，武汉会“封城”。

秦宇伟的剁肉装备。

“本来以为（这次疫情）离自己挺远的，认识的没有一个人生病。”2月7日，他在个人微博写道。就在这天，他所在的武汉市青山区某社区发出了《疫情公告》，上面赫然写着，这个三四千人的社区已报告了确诊患者13人、疑似患者39人。看到这些数字，原本安心在家“学学英语、看看文献”的秦宇伟，有些坐不住了，“我就想着，能不能找一点事做，尽自己的一点力量？”

后来，他终于等到了共青团武汉市委的青年志愿者招募令，3月2日，正式在离家几分钟路程的超市上岗，也是这支由24人组成的“商超志愿者小组”的组长。因为当时附近的七八个小区都已封闭，数万居民难以出门买到生活物资，“秦宇伟”们每天的任务就是帮助这家超市打包肉菜，而后分送到各个对口小区。肉是国家储备的冻猪肉；菜是“十元十斤”的爱心菜，有莴苣，白菜，胡萝卜，白萝卜……志愿者们的工作效率，颇令人震撼。

秦宇伟对南都记者提到，他们每天有12-13人到岗，总共可以打包两三千袋。用货车拉走时，可以装满满一车。超市收到的储备肉大约20公斤一块，冻得生硬，所以先由肉案师傅锯开，再由志愿者们逐一过秤、加工，“多了就再剁一次，少了就补一下”，最终分装成每袋4斤。身为组长，秦宇伟不参与轮班，而是几乎每天都在，是负责剁肉的人之一。“平时做菜的时候我会切肉，但是之前没剁过这么硬的肉。”因为每天重复这个动作，秦宇伟拿刀的手的虎口被磨肿了，“一开始确实觉得挺机械的，只是觉得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吧。但是后来我跟朋友们说，我现在剁肉一剁一个准，你要剁多少下来都行……”

秦宇伟带领的商超志愿者：年龄最大的是70后，最小的是00后。

这份义工，他一直做到了3月31日。那时，武汉疫情趋稳，不少小区可以凭复工证明出入了，市区的医院等机构有序恢复常态。4月8日，秦宇伟看到新闻上说，由于“非新冠肺炎”病患的医疗救治正重回正轨，急需血液拯救生命，他又跑到10多公里之外的江汉路，无偿献了400毫升全血。随后接种新冠疫苗，已经是他第三次参与志愿活动了。不过，他倒不以为意：“你看，武汉人已经付出挺多了，我感觉自己也没有付出多少。”

报名参加新冠疫苗临床试验的前一天，秦宇伟无偿献了400毫升全血。

有时候，一想到别的同学“关”在学校里做实验，而自己花了很多时间在外面做事，还有一年就要毕业的秦宇伟也会感到焦虑，“怕跟别人拉开差距。”好在，导师知道他去做志愿者，没催他“收心”做功课，而是很支持。秦宇伟盼着华农赶紧开学，回广州把自己的实验做完，早一点开始写论文。如果明年如期毕业，他还想继续读博士。

读大学至今，他第一次回家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暌别广州三个半月。秦宇伟说，没来广州的时候，他习惯武汉这边的“重口味”，现在这么久没吃到广式早茶，他无比想念那一道肠粉。

来源 | 南方都市报

采写 | 南都记者 侯婧婧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原标题：《参与新冠疫苗临床试验，分发肉菜又献血！华农学子在武汉当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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