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人民警察的心声：警察真不是万能的神仙

警察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但其实很多人对警察这份职业或者说这个群体的了解并不多。我们与警察直接打交道的机会较少，更多时候我们对警察的印象是来源于新闻报道和影视剧、小说等文艺作品。警察在我们心中也因此变得有些“神秘”。

警察的日常工作状态到底是什么样的？警察是如何处理案件、直面罪犯的？这些问题只有真正的警察才能能给出最真实的回答。牛爱菊是北京市某个派出所的一名警察，她用文字记录了自己警察生活的点点滴滴——既有惊险刺激，也有平淡温暖，也有人情冷暖，有时还会遇到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故事。今天让我们翻开她的《警察日记》，一起去感受一下警察们不寻常的日常。

三个“小姐”

同事抓了三个“小姐”，我去帮忙做笔录。

甲是东北人，二十三岁，未婚，有男友。浓妆，网红脸，脸上除了鼻子，其余的五官都整过，她说鼻子是明年的计划：“我可以不吃不喝，但不能不美。”

这个姑娘下巴整得太尖，眼睛整得太大，乍看颇不自然，仔细看倒能依稀看出秀气的底色，不整容的话应该更好看。一条紧身破洞牛仔裤下的腿很白，显然走的是性感路线，可是说起话来却是豪爽坦荡、敢做敢当的样子，很有点儿“女汉子”的感觉，性格不招人厌，甚至还让人有点儿喜欢。

乙是内蒙古人，三十一岁，已婚。淡妆，淡绿色大衣，咖啡色贝雷帽，打扮得体大方，披肩长发如瀑，看上去很知性，如果她不说，估计没人能猜出她是做这行的。其实，她五年前就曾因卖淫被收容教育过半年，她的客户当时也被一并收容教育了半年。现在看来，法律的教育改造目的在她身上没能实现。

丙是河南人，二十五岁，未婚，无男友。素颜，长卷发，打扮偏“卡哇伊”，清纯乖乖女模样，看上去很单纯，眉宇神情和言谈举止间都有种不知世事艰难的盲目自信。

三个“小姐”的故事各有特点。甲女最令人同情，八岁时父亲抛下患有糖尿病的母亲再娶，从此再没管过这母女俩。她是个孝女，原先做美容行业，收入尚可。但是，母亲已转成尿毒症，急需换肾，眼下已经找到肾源，不算手术费也要30万。亲戚们帮着筹了一部分钱，作为女儿，她也得表表孝心。据她自己说，她才做两三个月，也不是每天都做，对客人比较挑剔。

乙女是个情痴，和老公一起开饭馆赔钱后，为了还债做这行。她原来做销售，一个月挣6000多，她老公上个月刚刚找到工作，一个月挣1万出头。我说，男人要有担当，作为妻子你只要能跟他患难与共、肝胆相照就够了。她说，老公比她小，两口子嘛……言谈间对老公有浓浓的爱意。我说，哪怕再爱一个人，也要有底线，更不能作践自己，你这样的“伟大牺牲”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消受得了。她怯怯地问，你们不会通知我家人吧？

丙女走到今天，则是无知、单纯和盲目自信导致人生失控，一步步堕落的。她做宠物生意赔了几万块，就借高利贷，以为自己很快就能还上。不料拆东墙补西墙，越还反而欠得越多。于是，她就去歌厅陪酒，一个月也能挣万把块。她认为陪酒是正当工作，很坦然，只不过做了几个月，高利贷还是还不完。借贷公司逼得紧，天天打电话骂她，她就索性兼做“小姐”，一个月挣一两万，才做两三个月。

说起这行，“鸡头”很黑，“大活儿”一次1000块左右，“鸡头”就要抽去约500块，五五抽成。“鸡头”凭手里的资源和客源，足不出户，坐享渔翁之利。“小姐”为了自身安全，只能投靠鸡头。“鸡头”和“小姐”之间绝不聊天，只通过微信单线联系，很难抓。“鸡头”绝不会给“小姐”留电话，都是简单交代“工作”，完全把人当牲口卖，很冷酷。

女性的命运不单单决定于价值观，更和她们的心理密切相关。我问她们，你们在面对命运的磨难时，是真的觉得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吗？还是也有别的路，只不过这条路看起来更轻松更快捷，而别的路更艰难更漫长，所以选择了这条路？她们都低下了头。

《圣经》里说：“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可是，真正懂这句话的人太少，大多数人在遇到命运给出的难题时，总是轻而易举地选择了宽门。

很多时候，人们只看到眼前，连抬抬头多看一丈远都不愿，更遑论什么永生。可是，抛开羞耻心不说，出卖肉体对自己心灵上造成的伤害也是显性、深刻、无法抹去的呀！无论对谁来说，这都会是一道经久难以愈合的伤疤。

丙女一副大大咧咧、无所谓的样子，却是一派浑然无惧的天真。而且，她其实并不觉得做这行羞耻，还把可爱当武器，越过“鸡头”给定的价码向客人多要钱，然后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很聪明。只是在我说到你们这是对自己的伤害，是把自己物化了，你们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怎么指望别人把你们当人？她才流下眼泪，哭得稀里哗啦。

命运是很凶险的，但最凶险之处在于，我们置身其中的时候，浑然不觉。比如天真女，她认为自己在歌厅陪酒能把高利贷还清，可是一步步走下来，却发现自己根本还不清；再如知性女，她的信仰里应该有些纯真的东西，如爱情，她可以为了爱情没有底线，她像圣母那样去爱她的老公，却不去细想这种爱哪个男人能承受，这样奋不顾身去爱的后果是什么；而那个为了给母亲换肾出卖自己身体的整容女，在令我心疼的同时，更加为她感到悲哀——如果母亲知道要女儿卖身来给自己治病，她会是什么心情？！

在我们的教育里，没有教过女性要爱自己、什么才是真正的爱自己，也很少有女性会去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以至于在面对困难的关键时刻，很多人会选择看似轻松实际上却是错误的、伤害自己的那条路。不仅受教育程度不高的底层女性是这样，甚至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女性也屡屡犯迷糊，如2017年被家暴致死的四川广安的女副区长。

作为一名女性，只有学会爱自己，才是真正的成熟，才能坚强勇敢地面对人生的风雨。

送拘留所前，我对她们说，希望以后再也不要看到你们。她们信誓旦旦答应我，好！可是，我听到她们一路上嘻嘻哈哈地聊天，心就凉了半截。没有自我觉醒的灵魂，别人是叫不醒的。

感情的骗子穿着真爱的外衣

初冬的午后，天阴沉沉的，暖气还没来，派出所治安接待大厅里凉气森森。我埋头整理卷宗，时不时停下来呵气暖手。一个女事主走进来：“警官你好，我想报案。”

我抬起头看她：“你怎么称呼？身份证请拿出来。”我打量着姑娘，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眉清目秀，落落大方，一看就是个好姑娘。不过，血淋淋的实践也告诉我们，越是这样的好姑娘越是容易上当受骗，骗子一般都是选择这种善良单纯的“小绵羊”下手。

“我叫蔡雪，在稻草人文化传媒公司上班。”

“请详细讲一讲事情经过。”我打开电脑，给姑娘做笔录。

“今年7月，我在一个交友网站认识了李晨，他说自己是国航的飞行员，一个月能挣2万多。我信以为真，开始和他在微信上聊天。他长得很帅，给我发了很多工作照，周围的环境确实都是机场和飞机。他还跟我聊了很多工作上的事儿，空姐和同事的事儿，很新鲜、有趣。他说话幽默风趣，我们正式开始交往……”

从女事主的叙述中，我慢慢拼凑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晨为了赢得蔡雪的信任，在第一次见面时专门从网上买了一部最新款的苹果手机送给蔡雪，开了辆奔驰商务车，风度翩翩地出现在蔡雪的面前。蔡雪拿着李晨送的苹果手机，看着眼前这个从天而降的高富帅，被巨大的幸福冲晕了头脑。

紧接着，李晨又和蔡雪见了几次面，还对她说，自己老大不小了，家里一直催婚，想跟蔡雪半年内就结婚。蔡雪迅速坠入了爱河，对李晨的甜言蜜语深信不疑。

在蔡雪以身相许后，李晨开始找各种借口向她借钱。最开始是说酒驾要找熟人“铲事儿”，蔡雪赶紧拿出3万给他，还问够不够。没过半个月，李晨就把钱还给她了，还说自己最不喜欢跟女人借钱。这让蔡雪越发对他死心塌地，还嫌他跟自己生分：“我的就是你的，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干吗还分那么清楚啊？”

接下来，李晨需要用钱的事儿变得越来越多，什么帮同事还高利贷啊，信用卡被同事盗刷了呀……各种理由层出不穷。蔡雪一次次地相信他，给他转钱，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居然给他转了13万。然后李晨开始找各种理由躲着蔡雪不见面，最后竟然彻底失联了！蔡雪这才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骗子，选择了报警。

我正在给蔡雪做笔录，大伟走了进来：“什么事儿啊？”看完笔录，大伟和我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我们办过的这种感情骗子不是一个两个了，作案手法大同小异，全是利用女性对爱情的幻想，先使用各种伎俩打动女事主，让女事主对自己产生感情依赖，然后步步为营，实施诈骗。

我拿起电话跟国航核实，结果果然证实了我们的猜想——根本没有李晨这个人。

“你跟交友网站联系联系，拿到嫌疑人的身份信息，我们再看能不能查到他的住址。”大伟沉吟道。

费尽周折后，我们终于在昌平一个出租房抓到了李晨。当这个女事主嘴里风度翩翩的飞行员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什么飞行员，这跟街头流浪汉有啥区别嘛？头发油腻腻的，一件黑色羽绒服不知道多少天没洗了，趿拉着一双破拖鞋……

跟李晨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年轻女子，她看到警察，比我们还吃惊：“警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李晨他怎么了，你们不能带他走！”

原来，这个在航空公司做地勤的女人才是李晨的正牌女友，李晨行骗的很多信息、资料都是从她那里弄来的！两三年来，他就这样过着双面生活！

看着这个眼睛瞪得溜圆的女人，我无比诧异，一个女人，跟自己的恋人朝夕相处，吃住都在一起，竟然这么久都没怀疑过他，难道她从来都没发觉过他的异常吗？

李晨倒是很干脆，一五一十把自己的行骗史交代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这个蔡雪已经是他骗过的第五个女事主了，他就是靠骗女人来满足自己的吃喝享乐，过着双面生活！两三年下来，竟然骗到一百多万！

做讯问笔录，取证，找领导审批。熬了一天一夜，我和大伟终于把这个感情骗子送进了他该去的地方——看守所。后期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要找之前那几个女被害人做笔录，要去交友网站和航空公司取证……

回城的路上，天已经蒙蒙亮，雾气升上来，五十米之外啥都看不清。这是初冬的北京的清晨，城市刚刚苏醒，人们还在沉睡，一切朦胧不清。大伟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小心翼翼地扶着方向盘，警车的收音机里唱着那英的老歌：“温存未必就是体贴，你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哪一句是情丝凝结。借我借我一双慧眼吧，让我把这纷扰，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警察的车也有人偷

社区民警老张有辆山地自行车，特别爱惜，跟宝贝似的，每天骑着来派出所上班，没事儿还要拿水管子又冲又洗的。别人都说，老张啊，你那破自行车值几个钱，现在谁还骑自行车，就你还拿它当宝贝似的！

老张一边擦洗一边说：“那可不一样，我这车是我自己亲手改装的，听说作家拿自己的作品当孩子吧，我这车也是我的孩子呢，亲生的！”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

可是，这天，老张的“亲生孩子”丢了！

一大早，老张就骑着他的宝贝座驾来到派出所，刚把车停下，就听小卢叫他：“张哥，您来得正好，我得赶紧去出警，您帮我把这些东西拿到宿舍去，行不？”

说着，小卢不由分说就把怀里的一堆东西塞给老张，然后上了警车，就一溜烟没影儿了。老张怀里抱着一堆东西，蹬蹬蹬就往楼上跑，把东西收拾妥了，又去食堂吃饭，吃完饭才想起来自行车忘了锁，赶紧跑下楼去锁车，却找不着他的宝贝山地车了！

车丢了！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贼，这么大胆子，竟然跑到派出所门前来偷车？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不行，丢车是小事儿，丢脸可是大事儿，警察“蜀黍”要是不把这个偷到自己头上的“二货”贼给抓住，那还怎么行走江湖？！哼，老张决定跟这个贼干上了！

老张来到派出所治安接待大厅，把监控录像调出来，刚好派出所门前就有一个探头，正对着他停车的地方，老张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一个穿黑夹克的小伙子从派出所东头的胡同里走出来，一直看着老张的山地车，都走过派出所门口几十米了，又折回来，盯着山地车看了半天，估计是看到车没锁，心里禁不住诱惑又回来的。

小伙子看看车又看看派出所大门，看里面没人走出来，索性走到车跟前，骑上就往东头胡同里面去了……这贼难道是胡同里的住家户？

老张差一点儿乐了，这贼可真够傻的，光知道盯着派出所门前看，不知道往上看，探头就在头顶上，苍天有眼嘛！

胡同靠东头还有一个探头，老张又把那个探头的录像调出来，两个探头比对一下，不就能查出贼的行踪了？

老张把那个时间段的胡同东头的录像调出来，没有，画面里没有贼的踪影！那就是说，贼就藏在这两个探头之间！而这两个探头之间，只有一个小旅馆！

行了，目标明确！老张叫上彪子，直奔派出所东边的小旅馆，果然在这儿把这个贼给逮着了！

俩人凯旋，彪子押着贼，老张推着车，喜气洋洋。大家伙儿一看，都对老张竖起了大拇指：“行啊，张哥，半个小时就破案了，够神速的呀！”

老张哈哈大笑：“那是，不看我是谁，老侦查员了！”

“张哥，爱车失而复得，怎么庆祝？”

老张一拍车把：“走，晚上我请客，当代商城七层，想吃啥咱就吃啥！”

大家伙儿一听，乐了：“行啦，当代商城七层一顿饭，够买好几辆自行车了！”

说起老张丢车吧，就不能不提一提社区民警小刘丢车的事儿。老张是靠探头抓到贼，小刘却是凭GPS定位仪破的案，不过都是依托技防设施。

小刘这些年做社区民警，非常清楚社区发案率最高的案件之一就是盗窃非机动车，简称“盗非”类警情，前些年是自行车，这些年换成了电动车。这种案件还不好破，除非是多次作案的惯犯，所以，车主最好的还是从防上入手。熟悉基层实际的小刘最近花3000多新买了一辆电动车，为了不让它轻易改换门庭，机灵的小刘长了个心眼儿，给车子装了GPS定位仪，车一有动静，手机就报警。

这天清晨，小刘还在睡梦中呢，手机的GPS定位系统就开始报警了！小刘赶紧起床下楼一看，果然，他昨晚上停在楼下的电动车不见了！

小刘赶紧来到派出所，彪子问他一大早慌里慌张地要干吗去，小刘说：“追贼去！”

彪子说：“行啊，你小子，上个月就抓了三个偷车贼，这么快又有线索了？”

小刘哭笑不得：“啥线索，这回是我自己的电动车被偷了！”

小刘和彪子发动警车，顺着GPS定位地图上显示的轨迹追了出去。下了三环，上四环，下了四环，又上五环，最后，终于在昌平的一家修车铺把电动车给找着了，修车师傅正拿着改锥、钳子准备把电动车给大卸八块呢！

俩人一看，哇，我的妈呀，好险！再晚来一会儿工夫，修车师傅就把车上的GPS定位仪给卸了，那可真是毁尸灭迹，小刘彻底甭想再见着车的面儿了！

偷车贼一见警察从天而降，吓得一个机灵，撒丫子就想跑，哪能让他小子跑了呀？！小刘和彪子不光把偷车贼给抓着了，还把他的窝赃销赃的老窝都给端了！老窝里堆满了电动车的零件，还有重新组装的电动车和改锥、钳子等作案工具。

这可真是收获满满，大快人心！

老张听说了小刘凭GPS定位仪端掉偷车贼老窝的故事，说道：“看来我也得给我的宝贝山地车装个GPS定位仪，省得哪天再丢了！”

警察叔叔的车还真不是好偷的呀！大胆窃贼，以后还是收收心吧！

周一早晨，派出所食堂可热闹坏了，大家三个一堆儿，五个一伙儿，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全在说大张的事儿——大张被人打了！

原来，大张他们班周五晚上去五棵松体育馆上勤——国际拳王争霸赛的勤务，大张负责运动员安检口。有个安检员跑过来找大张，说前面有一个运动员不听安检员劝阻，非要带一根自拍杆进去，安检员怎么说都不听，双方吵了起来。她好像还在用咱们听不懂的话叽里呱啦破口大骂，搞得安检秩序都乱了，好多人围观。

大张赶紧过去，一边用他那蹩脚的英语喊着“Excuse me，Excuse me！”一边去拽那位女运动员问情况，谁料想，女运动员感到有人拽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回手就是一拳，大张立即将她按倒在地。

这时，一个男拳击手从前面跑回来，见女队友被警察按倒，冲着大张脸上就是一记重拳。这一拳可厉害，大张被打得昏倒在地，半天不省人事。

警察因为其执法工作的特殊性，相较普通国家机关公务员面临更高的危险性，且警察权是最重要的国家权力之一，其权威不容挑战和质疑，许多国家和地区都专门规定有袭警罪的罪名。

在美国，袭警罪是重罪，相当于我国古代的十恶不赦，最高可判处二十年监禁，甚至是终身监禁。日本虽无专门的袭警罪罪名，却把袭警罪分为两种情况：情节较轻即依照妨害公务罪论，处罚较轻；而造成重伤或死亡的，则作为故意杀人罪或故意伤害罪处罚，最高可判处死刑。

我国借鉴的是苏联的法律体系，没有设立专门的袭警罪罪名，关于袭警的法律规定参照妨害公务罪。面对警察权受到严峻挑战的社会现实，全国人大常委会于2015年通过的《刑法修正案（九）》第277条规定，以暴力、威胁方法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依法执行职务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罚金；暴力袭击正在执行职务的人民警察的，依照前款的规定从重处罚。

当了警察以后，经常有朋友问我：“亲爱的，你能帮我查个人吗？”更有甚者，直接问我：“我想查一个人的通话记录，你帮我查一下，行吗？”还有朋友问过我：“你帮我给我老公的手机定位，行吗？”

每次听到这些理直气壮的不情之请，我都很无奈。如果派出所可以随便查公民的通话记录、给别人的手机定位，那大家还有安全感吗？更不用说派出所根本没有这样的技术手段和权限。要想给手机定位或查通话记录，需要申请分局相关部门审批，还要立案。

《刑事诉讼法》规定，公安机关在立案后，对于危害国家安全犯罪、重大毒品犯罪或者其他严重危害社会的犯罪案件，根据侦查需要，经过严格的批准手续，可以采取技术侦查措施。

有一次值班，凌晨3点左右，我被110报警电话叫起来。一个中年男人说自己前一天晚上喝醉了，将手机落在饭馆，根据手机GPS定位功能追踪到某小区，让警察现在去帮他要手机。

经常有群众报警，称手机落在出租车上或忘在饭店里、公园中，让警察给手机定位，帮忙找回来。实际上，像这种遗失事件，捡手机行为属于不当得利，根本不属于公安机关立案的范围；公安机关无权立案，更无权给手机定位，强迫人家归还。

警察真不是万能的神仙。

我们是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本职工作，但是，宝贵的警力资源不该被浪费，应该用在该用的地方。曾有一个律师，将本应由其自行调查的问题说成是派出所处警的瑕疵，还要让派出所给他开证明，不过被政委以《民事诉讼法》第61条和第64条规定为依据拒绝了：律师有权调查收集证据。律师因客观原因不能自行收集的证据，人民法院应当调查收集。

警察的权力是法律赋予的，法无授权不可为，警察应作为而不作为是渎职，但不应作为而瞎作为、乱作为，同样是对法律的漠视。

面对各种非警务警情甚至无理纠缠，敢于据理力争，有理、有力、有节地说不，才是警察作为执法者应有的姿态。这既展示了警察依法行政的形象，也简化了问题，避免了争议，赢得了主动，更在柔软中彰显了力量。

警察不是万能的，我们更渴望得到群众的理解和支持。唯有群众理解和支持警察的工作，警察才能更好地为群众服务。

编辑：子水 黄泓

观点资料来源：

《警察日记》

首图来自1818黄金眼

原标题：《这些最隐秘的故事，在这个日子说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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