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医疗，会是非洲遏制COVID-19的机会之窗吗？

原创 小游猪 游猪生态 来自专辑积遇非洲

前言

截至2020年6月29日，非洲新冠病情确诊人数已超38万例，所有的非洲国家全部“沦陷”，无一幸免。与发达国家不同，非洲的医疗系统十分脆弱，且有相当一部分人群已饱受艾滋、肺结核及其他传染性疾病的折磨，公共卫生体系的不足再次暴露在世界眼前。

游猪团队联合年轻的研究者团队，共同制作了「非洲公共卫生专题」，梳理非洲公共卫生事业在医疗技术、政策支持、国际合作等方面的困境和前景。我们最终呼吁前瞻性企业家、关注非洲的研究者、学术机构、媒体共同参与对非洲公共卫生事业的支持行动。如您愿意在后续接受我们的采访、或者与我们取得任何形式的合作，请联系我们。

对于非洲这一公共卫生话题，我们产出了如下四方面的相关内容：

Chapter 1 非洲的流行病简史

Chapter 2 非洲在行动

Chapter 3 中非合作

Chapter 4 非洲的机遇和展望（本文）

本文主要聚焦非洲的数字化医疗发展和新型冠状病毒疫情下的国际多边合作与科技创新。（如果您想阅读此前第1-3个章节，请从文末找到超链接。）

COVID-19疫情下的非洲困境

疫情发展至今，非洲各国面临健康与经济危机的双重冲击。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最新报告称COVID-19疫情可能会造成严重的人员伤亡，其引发的经济危机可能导致近期的经济发展进程出现倒退。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2020年经济增长率预计为-1.6%，这是有记录以来的最低水平。已然紧缩的经济遭受着重大打击，逐步演化出一系列更广泛的社会经济危机。

对许多非洲同胞来说，他们最恐惧的已经到来——就业的困难、社会保障的缺位、饥饿的折磨……整个社会面临着多种资源的短缺，时刻面临混乱升级与冲突爆发。

在这样的危机挑战下，许多非洲国家政府选择积极应对，实施了诸如社交隔离、边境及旅游限制、关闭学校及禁止集会等措施。南非曾实施为期21天的封锁，塞内加尔与科特迪娅也采取部分封锁及宵禁的措施。

然而，措施的有限效果以及越来越沉重的社会经济负担持续向非洲国家政府施加压力，政府只能继续增加公共政策对卫生事业的倾斜，通过加大公共卫生支出和提高公共卫生整体实力，以挽救生命和控制疫情。

■ 肯尼亚卫生部官员于2020年3月21日在首都内罗毕的Gikomba户外街市上向手推车上喷洒消毒剂，以控制新的冠状病毒的传播。

图片来源｜Ap

根据媒体4月到5月对非洲卫生专家的采访汇总，疫情期间的资源紧缺源于政府对健康事业投资的缺乏。政府的健康投资往往是健康事业资金的主要来源，而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仅三分之一的健康支出来源于政府。资金的缺乏导致许多国家缺少专业的医疗人员和设备，无法进行大量检测也无法对感染人群进行隔离和有效治疗。一些医护工作人员时常表示他们缺乏相应的保护设备，处在极高的感染风险中。

社会各界助力非洲抗疫

非洲政府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对非洲国家如何应对COVID-19提出了阶段性的政策建议。他们认为，应对新冠疫情的当务之急是阻止疫情的进一步扩散，各国政府应在前期准备与早期预防机制上投资，采取紧急救济措施，特别是针对一些高度非正规化部门。

短期来看，政府应通过财政和货币措施对中小型企业、家庭和非正式工人，特别那些最脆弱的经济体提供资金流动性。而从中长期来看，政府应持续提升医疗系统，增加社会保障覆盖。而不论处于哪一阶段，都应与国际社会行动保持协调。

在公共卫生方面，几乎所有的非洲国家都已经关闭了出入境口，除了货物的流通。一共35个国家实施了对边界的完全封锁，其中，22个国家允许货物、人道主义援助和紧急航班的进出。9个国家对来自高危险国家旅客关闭，而3个国家允许在14天隔离后进入。一共23个国家在实施封城措施，8个国家开始宵禁。

在财政政策方面，非洲国家用现金补助、食物、水的分发和减免水电费等方式为人们提供支持。47个国家都宣布了他们的补助方式，总共的支出达到了530亿美金。其中，33个国家用到了现金补助的方式。但是因为预算上的限制，33个非洲国家只惠及到了不到10%的国民，且疫情期间的大多数支持来自外国贷款。

■ 南非与津巴布韦的一处边界。

图片来源｜Aljazeera

国际组织

众多国际组织在每次的传染病暴发之时都会向非洲施以援手，在这次的COVID-19疫情中也不例外。其中，WHO的技术和管理人员已经在国家和地区级别建立了事故管理系统（IMS), 并且发布了针对COVID-19的技术手册和指导。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WHO将根据病毒在社区里传播的程度将非洲的国家分为三种类型，并给予相应的帮助。总体上，WHO对非洲的支持将包括以下12个方面：

■ 合作与计划：加强政府间（包括南非与北非政府）和组织间（包括非洲CDC, 区域经济共同体（RECs)，NGOs和UN驻地协调员）之间的合作，并监督非洲国家完成其对COVID-19的应急计划

■ 监测：帮助非洲国家建立监测系统，收集疑似和确诊病例的数据，组织建立卫生工作者和呼吸治疗师的队伍

■ 入境点：建立检测和追踪出入境人员的系统，对病毒携带者／非携带者采取不同的措施

■ 持续性：为了在应对COVID-19时确保基本的医疗服务，检测和指导非洲国家配备有分流系统的医疗设施

除此之外，WHO对非洲的支持还包括建立实验室，救治COVID-19病例，预防措施，发布新闻，处理误导信息，组织工作，进行研究和提供人力资源。

■ 正在工作的非洲医护人员。

图片来源 | WHO

此外，许多国际组织包括世界银行，联合国非洲经济委员会，非洲开发银行等，通过财政援助的方式帮助非洲应对公共卫生危机。世界银行集团在帮助发展中国家应对流行病，加强疾病检测及稳定私营部门人员流动率上提供了许多支持。

5月19日，世界银行集团宣称它对于COVID-19所采取的紧急行动已经覆盖了100个发展中国家，相当于全世界70%的人口。目前，它正在为发展中国家提供140亿美元的财政资助以及一系列的政策咨询和技术援助。其中，IFC的80亿美元被用于帮助私营公司，IBRD和IDA的60亿美元被用于公共卫生事业。在接下来的15个月里，世界银行集团会再投入1600亿美金为低收入和弱势人群提供保障并促进经济复苏。

截止6月29日，世界银行集团已经为28个非洲国家提供了帮助，作为计划中第一批的刚果共和国是一个典型范例。为了帮助刚果共和国政府应对COVID-19，世界银行集团为其资助了4700万美金，很大一部分资金被用于遏制病毒在其震中Kinshasa的传播，具体措施包括执行封锁，训练医疗人员，分发器材，追踪人员等。

除此之外，世界银行集团一直通过社区驱动发展项目（CDD项目）与当地政府和社群合作，致力于消除贫穷和不平等。当这些本地社群被给予更多信息，技术和财政支持时，他们往往通过基础设施的完善为人们提供更多的服务，解决当地的问题。现在，CDD项目首要的目标就是预防，缓解和恢复COVID-19带来的损失。

■ 乌干达的流离失所影响的发展对策项目采用社区驱动发展（CDD）方法，支持对14个难民收容区的投资，包括卫生，教育和WASH服务。

图片来源 | World Bank

研发机构

新型冠状病毒引发的全球疫情危机下，为了缓解中低收入国家呼吸机不足的困境，全球多个实验室展开了低成本的呼吸机研发项目。这些诞生于特殊时期，“临危受命”的呼吸机或将成为非洲国家抗疫的有力伙伴。

■ 自动袋式阀门面罩呼吸器。

图片来源 | Youtube

这是一款由美国莱斯大学（Rice University）和加拿大全球健康设计公司Metric Technologies在2020年3月开发的自动袋式阀门面罩呼吸机。该呼吸机的原始项目于去年春天成立，研究团队通过制造一个能够挤压气阀面罩的编程设备，解决了普通便携式手动挤压呼吸面罩难以将空气吸入人体肺部的难题。令人惊喜的是，该设备成本只需要不到300美元，价格便宜到足以被认为是一次性的产品。

OVSI（Open Ventilator System Initiative）是一款专门为了应对COVID-19大流行，由剑桥大学的Whittle实验室团队与非洲各地的临床医生，工程师和制造商合作设计的开源呼吸机。其特点是可用现成的组件在较短时间内完成制作并且成本低廉，同样也能够满足当地临床医生的独特要求。

■ OVSI呼吸机原型机。

图片来源 | 剑桥大学新闻

自今年四月Whittle实验室成功研发出该原型机以来，20位来自 Prodrive Ltd的工程师们在该公司总部将原型机发展为适合医学制造材料并高量产出完整的工作模型。五月，OVSI呼吸机在南非制造商Defy Ltd和Denel Ltd的领导下计划生产。

■ 由Prodrive团队设计的完整OVSI呼吸机模型机。

图片来源 | Prodrive

■ 头盔式氧气罩。

图片来源 | Sea-Long Medical Systems Inc.

上图这是一款位于美国德克萨斯州的海龙医疗系统公司（Sea-Long Medical Systems Inc.）正在制造的有望用于治疗新型冠状病毒的头盔。《美国医学会杂志》(Journal of the 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的一项研究发现，使用类似氧气头盔的患者需要换气的时间仅占18.2%，而佩戴普通氧气面罩的患者需要换气的时间占了61.5%，并且佩戴氧气头盔的病人也有更高的存活率。

该装置由一个透明罩和两个从其底部延伸出来的管子组成，将其连接到一个供氧装置上，则可以作为临时缓解危重病人的呼吸机。这种氧气头盔与价值2.5万至5万美元的医院级呼吸机相比，售价更为便宜，仅为162美元。

非洲公共卫生&数字化医疗产业

遏制Covid-19传播的机会之窗

飞沫和接触传播途径使得“保持安全社交距离”成为普通民众预防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主要措施之一。全球多地的商店、图书馆、电影院等公共场所至今保持关闭状态。

今年，线上办公，线上教育，线上交易等数字化生活方式使我们能够足不出户完成各项生活目标，各类数字平台如雨后春笋般在全球疫情困境下崭露头角。在医疗卫生领域，数字解决方案也不例外的在这次遏制病毒传播的斗争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中国在此次疫情中可以快速的应对，也受益于中国近年来互联网产业与数字医疗技术的快速发展。

非洲，则在与国际社会的多边合作下开展了一系列数字化医疗的助力项目。

Amref（前身为非洲医学和研究基金会）是在非洲最大的非营利组织，在非洲的35个国家都设有项目，且在多次疫情的爆发中都能见到它的身影，在乌干达、塞内加尔和几内亚的埃博拉病毒爆发，在肯尼亚的霍乱爆发，和尼日利亚的拉萨热爆发中，Amref，卫生部门和WHO合作保障偏远地区的卫生服务。

这一次，Amref也与卫生部门，非洲CDC和WHO协作遏制COVID-19的传播。Amref利用了创新性的数字医疗技术－一个移动学习平台Leap，和卫生部门在肯尼亚开展了为期两个月的对卫生工作者的培训活动。

Leap是一个移动的培训平台，它可以让卫生工作者以自己的速度在手机上学习，在这之后，他们可以为社区讲解关于新冠病毒和预防措施的各种知识。他们也会学会如何辨认和隔离疑似病例，以及如何在入境口等高风险地区做好安全措施。

在其他的地区如坦桑尼亚，Amref资助建立了疾病监测系统。有了以前对应流感的经验，Amref把这些经验用于新冠病毒的控制。

■ Leap是移动的学习平台。

图片来源 | Amref

约翰·霍普金斯传播中心（CCP) 收到了USAID奖励的1000万美金，来通过风险传播和社区活动帮助18个国家对应新冠病毒。更具体地来说，它要确保非洲，亚洲和拉丁美洲的政府给公众传达出准确的信息，减少谣言和虚假信息的传播以控制病毒。在此之前，它就针对埃博拉病毒在西非做过相同的工作。

CCP已经根据世卫组织和美国疾控中心等的信息制作出了一份对于COVID-19的指导手册，在22个国家里，它设置了谣言追踪系统，推动社交媒体营销，还设置了电话热线，目的是让家庭和社群可以保护自己。

■ CCP项目的影响力。

图片来源 | CCP

非洲，数字化医疗产业新温床

事实上，数字化医疗产业在非洲大陆上积累已久。它仍然是非洲传统医疗卫生资源相对匮乏背景下最具发展潜力的创新产业之一。

撒哈拉沙漠以南非洲有31个国家被联合国列为「最不发达国家」，这里大部分的国家传统的医疗保健系统通常设备不足，医护人员人手极其短缺。例如在埃塞俄比亚每36407人中只有不到一名医生，近90%的医护人员在城市工作。利用现代化信息技术，远程获取医疗信息与其他资源的数字化医疗产业的诞生，将为这个地区医疗资源的分配现状带来巨大转机。

自2000年代初以来，非洲不断开放对卫生创新和产品开发的私人投资项目。其中，数字医疗产业的项目数量不断增加，各国政府和营私部门积极的为数字医疗干预的基础设施建设进行大量投资，例如：

2009年，东部非洲的大多数国家（如肯尼亚、卢旺达）制定了国家宽带战略。

近年来，智能手机也在快速进入撒哈拉沙漠以南非洲的市场。现在，该地区的移动货币市场几乎占全球所有移动货币注册账户的一半。

在南非，手机已被用于获取产妇保健支持。南非消息传递平台MomConnect（移动消息传递平台，与国家怀孕登记处和问题咨询台集成在一起）是拥有超过46.5万用户采用该服务的平台，这表明数字参与的成熟度不断提高。

坦桑尼亚第二大电信公司Airtel Tanzania提供免费护理知识短信服务，以便向母亲和孕妇发送有关婴儿护理的短信。

加纳监测假药或进入肯尼亚的数字健康融资平台。包括诺华基金会，卫生和通信部，国家健康保险局等在内的合作伙伴正在扩大加纳的初始试远程医疗系统以通过简单的电话将前线卫生工作者连接到数小时之外的转诊医院的咨询中心。这里全天候提供具有适当专业知识的医生和专家。

卢旺达政府和加纳政府与总部位于加利福尼亚的机器人技术公司Zipline Inc 建立了合作关系。该公司专注于为基础设施薄弱的地区提供医疗产品运输。Zipline 在加纳成立堪称其“业务史上最大的无人机运输网络”，为加纳1200万人提供服务。该公司的合作伙伴包括比尔和梅琳达·盖茨基金会、Gavi联盟、UPS基金会和辉瑞公司。

■ 无人机正在配送可以拯救生命的血液制品。

图片来源 | CNBC

在遏制疟疾伙伴关系的保护下，与公共和私人合作伙伴一起，建立了由诺华公（Novartis）领导的生命安全SMS计划，以有效利用公共卫生机构中抗疟药的库存。

如今，乌干达大约27,000名政府卫生工作者使用名为mTRC的移动卫生系统报告全国各地的药品库存。

最近签署的《非洲大陆自由贸易协定》更是鼓励医疗保健领域的不断创新，为非洲未来更大的数字医疗市场提供了机会。

国际社会上，世界卫生组织积极呼吁最大限度的利用数字医疗技术改善非洲公共卫生质量和患者安全。其非洲区域主任Matshidiso Moeti强调数字解决方案是未来实现非洲公平，优质保健和具有复原力的卫生系统的希望之一。

■ 第二届国际卫生部长会议和非洲卫生安全数字技术部长会议照片。

图片来源 | WHO

2018年，世界卫生组织与国际电信联盟（ITU）共同实施了一项名为“保持移动健康”的mHealth计划。研究表明该计划在改善包括艾滋病毒感染，肺结核和慢性肺传染疾病的健康服务方面是有效的。5月28日发布于《美国热带医学与卫生杂志》（The American Journal of Tropical Medicine and Hygiene）的文章指出了mHealth之类的移动平台可以在公共卫生信息，教育，心理健康咨询，远程访问服务等方面提供很好的支持。例如在肯尼亚，有超过2000万用户可以通过M-PESA平台实现无现金移动货币交易。理论上这些服务在疫情背景下能通过支持保持社交距离遏止病毒传播速度，为缓解医疗压力做出积极贡献。

作者认为从COVID-19的危机中可以看到移动设备与医疗技术的创新结合的无限潜力。如果mHealth计划得到严格的实施、扩展和评估，非洲不仅可以使自身在疫情危机的剩余时间里从这项技术中获益，而且能更好应对未来流行病的暴发和改善公共卫生的各个方面。

正如2014年英国德勤公司的健康解决方案中心发布的《2020年生命科学与医疗趋势报告—大胆的未来？》中的预测，数字化医药时代已经伴随着新的商业模式与多边合作到来。

非洲，正在成为全球数字健康产业的新温床。

结 语

2020年新冠肺炎的大流行无疑是对全球公共卫生系统的一次巨大挑战，令人惊心动魄的确诊病例和死亡病例数据不断地向世界人民警示着公共卫生事业的重要性。病毒像空气一样，笼罩着全球，没有一个国家或地区能够借助地理优势避开其疯狂蔓延的触角，也正是通过此次疫情，公共卫生系统的完善紧迫性再次引发大众的关注。

受制于经济社会等多方面因素，非洲的卫生系统对疾病的抵御能力一直较低，在此次疫情中也同样饱受病毒的蹂躏。然而得益于医疗技术的发展、公共政策的倾斜与国际组织的援助，非洲公共卫生事业正在获得更多财政、资源、技术、人才的支持。

同时，数字化时代的到来，给非洲公共卫生系统的完善带来新的投资机遇。通过多边合作的努力，非洲的数字化医疗产业正在蓬勃发展，前景广阔。而中国在数字信息技术，移动科技产业方面享有丰富的经验，中国的技术与经验向非洲大陆的移植对于非洲来说是一次发展契机，对于中国来说也是一次国际合作的拓新。

不只是中国，我们呼吁更多地区的大众加入非洲卫生事业的支持行动，因为在公共卫生事件面前，我们是紧密相连的命运共同体。■ 积遇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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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数字医疗，会是非洲遏制COVID-19的机会之窗吗？｜积遇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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