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力：疫情后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的五个着力点

自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来，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没有陷入停滞，而是以适应形势发展的新形态继续发展。中欧双方高层领导人保持互动沟通，增强抗疫底气和合作信心；通过举办卫生专家视频会议等活动，加强17+1合作框架下抗疫合作；上半年中国同部分中东欧国家贸易额逆势增长，中东欧国家对华有比较优势的产品出口增势明显；经贸合作转至线上，通过线上视频会、推介会、投资会、博览会、在线直播带货等形式，推动疫情下洽谈对接，提前布局疫后经贸合作；既有合作项目在满足疫情防控要求前提下开工复产，中企员工包机返回保证项目顺利实施，新的合作项目相继签署；人文交流转至线上，同样没有因疫情而中断。

同时，我们也应看到外界对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的质疑声一直没有中断。疫情后开展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要回归合作的本质，从需求和供给的角度出发，寻找双方的利益契合点，在此基础上推进合作朝着更加务实、高质量的方向前进。为此，疫情后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有以下五个着力点。

重新审视现有合作机制。2019年11月，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秘书处发布第一批《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机制及活动清单》。这些机制及活动覆盖领域广泛、合作内容全面、活动类型丰富。在下一步合作中，不应一味追求机制及活动数量，而更应重视现有机制及活动质量。要对现有机制及活动开展“回头看”，寻找合作的“初心”，进行阶段性梳理总结，考核其是否达到了预设的目标，是否在需求和供给方面存在错位。要把现有机制的能量充分激发出来，选出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的最佳实践案例，增加合作双方的获得感，回应外界对于合作的质疑。

继续深度参与基础设施建设。疫情后中东欧国家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需求依然十分旺盛，期待突破基础设施瓶颈，迎来高速发展的机遇期。罗马尼亚总理奥尔班9月18日表示，基础设施投资是罗马尼亚最优先事项；“三海倡议投资基金”计划至2030年在中东欧交通基础设施领域投资约2900亿欧元；爱沙尼亚到2030年在国家公路建设方面存在20亿欧元资金缺口。我国在基础设施建设领域具有明显的比较优势，一方面基础设施建设能力强，培育了世界规模最大、非常有竞争力的基建公司；另一方面经常账户资金盈余充沛，在资金投入上具有优势。中国基建公司在中东欧市场经营多年，积累了不菲的经验，运营能力更为成熟，在同中东欧国家开展基础设施建设合作方面很具有吸引力。

加强“绿色经济”合作。中东欧国家视疫情后为实现绿色经济的重要契机，减少对化石能源的依赖，大力发展氢能、风能、太阳能、核能等清洁能源，并加大对新能源汽车的扶持力度，加快公平转型。希腊政府计划实施11项总额达25亿欧元的大型投资，促进西部地区的后褐煤过渡，包括开发太阳能发电场、天然气发电站、建立电动汽车工业园区等；波兰将提出2030氢战略；匈牙利启动“绿色公交计划”。中国在光伏发电、风力发电、核能利用、新能源汽车等领域具有比较优势，同时国内也存在着进一步调整能源结构、加快清洁能源发展的客观需要，因此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在绿色经济领域可以共同研究、相互借鉴、优势互补、合作共赢。

加强“数字经济”合作。疫情下，电子信息技术产业和电子商务不仅受冲击最小，反而得以快速发展。数字经济爆发出“井喷式”的巨大需求，也凸显了供需两端矛盾，加大对数字基础设施投入被列入中东欧国家重要议程。波兰调查显示近四分之一的中型企业希望加大对数字技术的投资；罗马尼亚政府将数字化过渡基础设施确立为欧盟复苏基金优先发展项目之一；希腊政府也寻求私人投资的支持，并将在欧盟复苏基金框架内提交补贴计划，为企业数字基础建设提供资金。2019 年我国数字经济增加值规模已达 35.8 万亿元，占 GDP 比重达到36.2%。近年来，中国在5G、工业互联网、数据中心等新型数字基础设施领域发展迅猛，数字经济在抗疫中也显示了较强的实力和潜力。双方加强数字合作能够帮助后疫情时代的中东欧经济快速恢复，成为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的新动力。

促进以旅游和冰雪运动为代表的人文交流。旅游业在中东欧国家GDP中占有重要比重，受疫情冲击也最为严重。上半年克罗地亚游客过夜住宿量暴跌77.1%，匈牙利同比下降61%；度假旺季的黑山一半酒店关闭，开放的酒店中入住率仅10%。中东欧国家旅游资源丰富，希冀通过旅游业带动疫后经济增长，促进就业。随着中国中产阶级阶层扩大，出境游成为新常态，2019年中国公民出境旅游达到1.55亿人次，中东欧“小而美”的景点对于越来越审美疲劳的中国游客更具吸引力。疫情终将过去，届时因疫情积压的旅游能量将得以释放。中国将于2022年举办冬奥会和冬残奥会，在冰雪运动及相关产业方面需求旺盛。中东欧国家在冰雪运动中具有较强实力，同时因发展冰雪运动条件不同而各具特色。中国同中东欧国家在冰雪运动上互补性较强，双方可在运动员培训、运动装备、场馆赛道建设、冰雪产业及冰雪旅游等方面开展进一步的合作。冬奥会势必会在国内掀起一波冰雪运动高潮，中东欧国家也可借此机会宣介其特色冰雪旅游，进一步提升知名度。

（杨子力是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欧洲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原文载微信公众号，2020年10月9日）喜欢此内容的人还喜欢

原标题：《杨子力：疫情后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的五个着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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