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赏析 | 江口的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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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疫情，一场病毒的肆虐日子里，粉碎了我回乡相聚的期盼，辜负了春花，辜负了夏雨，将时光飞逝到金秋的十月，恰逢国庆中秋佳节，澳门俩个老同学的召唤，他们滚烫的盛情脱口而出，借着两节的余兴，我匆匆告辞家人，疾速飞奔前往去江口高速路上。

家乡，对于漂泊异国他乡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欢乐的泉源，再苦再累再有多少的无奈也是温暖的。有一种思念，在某段时光某个地方突发炽烈，兀自膨胀，无法自拔。

没有家乡的人，永远没有一种归属感，就像一朵永远漂浮不定的乱云。我的家乡——江口，不仅仅是山水、树木、亲人与朋友、与同学……不仅仅是豪华的房屋、美食……

这里有我们曾经用心去奋斗的情，辛苦耕读的歌，充满希望的路；我的家乡——江口是我们永远的根，是我们精神和灵魂的归宿地，不管我们走的有多远，哪怕海角天涯，都走不出它的心，它的牵挂。

我的家乡——江口，有着我们最美的梦，最美的童话，不管外面有多么的复杂，只要想起它，我们就不会害怕！

这里有掩藏着我们祖辈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的人生履痕，纵然你远隔千山万水，纵然你已经离开家乡太久太久了，因为有了这份故园的情结，我们才深深感到家乡的温暖，感到家乡的美丽。

汽车一直在高速路上奔跑，从福州三环路到达江口界内，仅用了短短几十分钟。我在高架桥上眺望江口的景色，依旧绿意盎然，秋日暖阳直射车内，兴化湾畔的海风徐徐吹来，柔柔的，让人惬意，让人激动；湛蓝的天空，秋水长天共一色的萩芦溪，蒜溪静静躺在江口大地，溪水潺潺，溪岸人造公园风和日丽，景色迷人，人工园林胜似巧夺天工，江口街道上，村妇挑着箩筐里的龙眼，不停吆喝叫卖声，黄褐色龙眼最吸引我的目光，水果里，莆田龙眼是我的挚爱，剔透玲珑的果肉，甜到沁人心脾的果糖，本以为白露过后，江口一带就没龙眼了；不管她，妹妹的房前屋后龙眼树上还留着几十斤沉甸甸的龙眼，等着我去品尝。不问价钱，直称了二十多斤。市场上，秋天里江口特有海产品，如海蛎，海蛏，青蟹等，琳琅满目，把江口的秋日炫耀得如此丰富多彩。

有人说，江口，这块土地没有秋冬，海洋性气候类型，花开四季，物产丰富，水果飘香，文旦柚，橄榄，油柑，杨桃，柠檬，柑橘等水果挂满枝头，绿油油，黄灿灿，“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的感慨，深秋的江口颠覆了北方人对这块土地的认知。江口的气候温潤，空气澄净，各类植物斑斓，缤纷，绽放；我却不以为然，江口的秋风依旧萧瑟，秋雨依旧绵绵，秋叶随风潜入夜，依旧不依不饶没入泥中，秋色之空的蓝天白云依旧渲染，秋思依旧瘦了西风，红叶黄叶落入草丛里，也不例外，婉约了大地。江口的秋风薄凉了你我，江口的天空，鸿雁成行，一眨眼，岁月倏忽过往，枯萎了多少青山芳草，多少江口人由此在江湖老去，多少乡愁弥漫着每一个在外的江口人，嗨！我还是赶紧独上江口同福酒楼，往事已不堪回首了，还是寻欢老同学聚会。

华灯初上，江口同福酒楼已经灯火阑珊，老同学们从不同村落纷至沓来，寒喧，握手，招呼，欢声笑语，脸颊皱纹里散发了相聚喜悦的心情，四十多年的沧桑岁月已是过往烟云，不问世事里的权势、地位、财富……不谈离殇，只叙少年时的同学趣事乐事。

酒过几巡，激情碰撞到锦中80届四十周年同学聚会，全国各地的校友们相遇相见，相互敬酒声此起彼伏，喝得校友们，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这难道不是江口的秋色？这就是江口人的秋色，浓墨重彩，水墨了江口，粉黛了江口，这就是人生的秋色，丰盈饱满！

酒醒时分已经是子夜，一个人吸着拖鞋，漫步到萩芦溪，蒜溪岸边公园，各个村庄静静镶嵌在江口79平方公里的热土里，一轮明月依然悬挂在浩瀚天空，清辉的月光洒落在公园中灌木，乔木树叶上，泄透了稀疏的树叶，忽明忽暗，照射到公园里，秋风吹来，一丝丝冷意，心头为之震顫，恍惚间，一片片红叶黄叶纷纷飞飞，飘飘洒洒沉落泥土上，落叶知秋，大自然四季分明，无法阻挡，走着走着，少年时代的情景浮现在眼前，不禁黯然想起。

怎能忘记，秋天来了，要准备过冬春的薪柴去讨柴情形，一个人拿着竹担，勾绳，柴刀，穿上咸草编织好的草鞋，几个冷番薯，奔走在凹凸不平崎岖的山路，趁着朦胧的月光，仰望星空孤雁南飞，断鸿声里嘶鸣的悲催，几多凄惨几多秋。拂晓之前，必须将薪柴捺好，箍好，用稚嫩的肩膀扛起，奔跑在回村路上。

怎能忘记，秋风瑟瑟的岁月里，刨刀刨好番薯片洒落在桥尾山上枯草中，岩石表面上，星星点点，晾干后，以备来年充饥度日。

怎能忘记，秋日里枇杷树下，用铁丝将掉落的金黄枇杷叶窜在一起，放进箩筐里，回去后，把枇杷叶背后细毛刷干净，晒干，卖给药店，换些小钱，补贴家用。

怎能忘记，白天秋日暖阳，夜晚秋雨潇潇，在桥尾山脚下，一条小河上架着草寮，河里放着竹篾捉毛蟹的情景，毛蟹肥而鲜嫩，舍不得吃，卖给过路的司机。

江口的秋色，总是让人在怅惘中，无限感伤和释怀，自己何去何从，就像萩芦溪水上的一只白鹭，只是点缀了江口的秋色，却一无是处，一介书生，愧归故里。秋意已浓，等到醒悟，已过一季。人生旅程里风风雨雨，坎坎坷坷，已逾花甲之年。在这个世界里更觉得自己寂寞，孤傲，落日余晖长椅上坐着一位老者，能静等春暖花开？

END

作者 | 关宋陵

原标题：《原创散文赏析 | 江口的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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