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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四川•探秘】肖水泉 ‖ 俯瞰沱江峡 叩问龙宝山

2020-10-26 07:00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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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肖水泉 方志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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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瞰沱江峡 叩问龙宝山

肖水泉

在金堂县城下游的沱江小三峡东岸,有一座龙宝山,它是龙泉山脉在金堂境内的第二高峰,与沱江西岸的小云顶隔江遥遥相对,成为沱江小三峡的一对锁钥。据说龙宝山山顶曾有一座小古庙,本地人称之为炳灵庙。在“文化大革命”前,小庙保存尚好,香火不断,后来被当地人破了“四旧”,现在只留下一些散乱的石刻雕件。临江的岩壁上也有几幅小石刻,由于风化严重,人物已经模糊。一座拱形的小石屋,好像是这山顶上最大的建筑,光溜溜的石板地面,证明着这里曾有人类频繁活动的迹象。笔者几次到龙宝山考察,总感觉这高耸的龙宝山山顶,还有很多令人疑惑的地方,有待各方学者去揭秘。

金堂县龙宝山(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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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一:山顶为什么会有平平整整的黏土台

有资料表明,龙泉山脉是大约1亿年前(也有学者说是百万年前),在印度洋板块、欧亚大陆等众板块挤压下,四川盆地突然崛起的一道大约两百多公里长、宽三十余公里的年轻山脉,横亘在盆地西部——这就是龙泉山脉。估计龙泉山脉刚诞生时,由于是盆底的产物,应该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淤泥。但因长时间的风雨侵蚀,曾经肥沃的龙泉山,泥土流失,岩石裸露,土层也越来越薄,到目前已越来越不适宜人类居住。为了带领山上群众致富奔小康,为了保护龙泉山的生态环境,当地党委政府启动了贫困群众下山工程。由此可见,龙泉山脉虽然风景优美,但并不是人们所向往的美好家园。

一般而言,在海拔较高的山上,特别是山势陡峭的山顶,“金字塔”塔尖上是很少出现黏土的,能有一层薄薄的沙土(岩石风化的产物)就相当不错了。众所周知,黏土是含沙粒很少、有黏性的土壤,这种土壤不仅能锁住水分,还具有较好的可塑性,是老百姓烧制砖、瓦和陶罐等的最佳原料。按一般经验来说,黏土是水流的子女,主要存在于沟谷深涧中。可是,在龙宝山山顶,居然出现这样厚厚的而且非常“糯”的一种黏土,把整个顶峰严严实实地包裹着,犹如一顶黏土帽,扣在这巨大的岩石之巅。试想,如果这黏土是亿万年前“西蜀湖”湖底的沉积物,那么在经过上亿年的狂风暴雨洗礼后,它们早就应该流失得差不多了。笔者在龙宝山、龚家山和炮台山,以及走过的其他很多龙泉山脉中大大小小的山顶,确实也都没发现像龙宝山这样奇怪的黏土层——绝大多数山顶,都是裸露的岩石,平缓一点山坡的,则为滞留一些沙土和砾石而已。就连龙宝山山腰一带,也都一律是红砂地,没有发现大面积的黏土。

笔者也登上了龙宝山的最高峰,并目测了这个黏土台——平平整整,大约有五、六十平方米的面积,目前在土台子的中坚,树立了一个航空标识。我去的时候,当地已差不多半年没下雨,山腰土里的花生和玉米,都干得快死了,可这土台上仍然是青草依依,长势良好,似乎这些植物一点也不缺水一样。更奇怪的是,这平台上连一株灌木都没有,因此站在上面,视线非常开阔——上可观金堂县城,下可看淮州新城全景,特别是便于观察沱江峡(部分河段被山体遮挡,但只要稍微抬高一点,比如修一个瞭望台什么的,似乎也能看清整个沱江峡的江面)。龙宝山并非古人的战略要地,也非行人的必经之道,山下也没有衙门或大户人家,这一方宝地,不仅名字取得高大上,居然还让古人在此操碎了心。这一切的谜团,使人不得不联想到鳖灵拓峡的传说。

从龙宝山俯瞰金堂峡上游(图片来自网络)

在金堂一带,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古蜀国时,成都平原一带水患严重,老百姓经常在雨季被洪水侵扰得无家可归。遇到山洪暴发,滞水难泄,就连蜀国的国都(郫县)都岌岌可危。看着自己的子民被泡在水里,蜀王杜宇心急如焚,却又一筹莫展。楚国有一个叫鳖灵的人,千辛万苦来到蜀国,杜宇得知他能治水,就封他为相。鳖灵掘开玉垒山(今金堂县境内),让洪水沿着金堂峡一泻千里,使得成都平原水患得以基本解除,老百姓因此安居乐业,初步奠定了天府之国的基础。鳖灵治水有功,杜宇还把自己的王位禅让给鳖灵。鳖灵即位后,蜀国进入到开明时代。因此,有学者提出,鳖灵治水才真正奠定了天府之国的基础。李冰治水,那是进一步完善,是锦上添花。

如果鳖灵治水的故事是真的,那沱江小三峡,就是当年鳖灵与洪水奋战的主战场。而且我们可以断定,鳖灵拓峡并非一次性工程,应该是蜀国一个长久性的浩大工程。道理是,在2004年金堂拓峡前,沱江峡最窄处,只有五、六十米宽,而且江心还有不少巨石阻隔什么的。这样一来,无论是上游冲来大树枯木,还是沱江峡两岸发生的地质灾害,都很容易淤塞沱江河道,阻止河水奔流,导致这一带无法泄洪,并迅速形成人工湖,使得低洼的成都平原东北角变成一片泽国。为此,我们有理由相信,在当时的蜀国,没有外部军事压力,唯有这年年必来的涛涛洪水,成为影响此地兴盛与否的关键。说不定三星堆王国的灭亡,根本不是什么战争,也不是什么瘟疫,而就是因为沱江峡被堵塞,导致这一片成了汪洋大海,那些居住在鸭子河畔的古蜀人,望着这滚滚奔腾的江水,土地被淹,房屋被泡,最后不得不绝望地离开这里,远走他乡。

从龙宝山俯瞰金堂峡下游(图片来自网络)

后来,洪水不断漫延,也威胁到了远在郫都的杜宇——他为了子民的生存,于是就派鳖灵前来治水。鳖灵经过几年努力,治水成功。作为治水干将的鳖灵,自然会吃一堑,长一智——他因此安排专人在此巡查河道——以便早发现,早疏浚。笔者因此推断,龙宝山山顶的黏土台,是鳖灵或在他之后,官方为保一方平安而设立的一个水文观察哨所。

02

疑惑二:非常奇怪的一间拱形石屋

在龙宝山山顶,也就是土台子下十米的地方,笔者发现一个拱形石屋,屋里的面积大约二十多个平方。据当地人介绍,这个石拱屋以前就一直有,上世纪80年代坍塌了一半,最近几年,当地人又就地取材,按照修旧如旧的原则,修复了这个石拱屋。因此,这石拱屋差不多算得上是一个资格的老古董。

从石拱屋的内部特别是没有坍塌的地方,根据岩石风化程度,初步判断这拱形石屋应该有上百年历史。唯一叫人想不通的是,古人为什么会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顶修一个石屋?笔者按照鳖灵拓峡和沱江三峡需不断治理的设想进一步推断,这应是古人观察沱江峡的办公室。

至于古人为什么会修成拱形的石屋?笔者分析,这是古人不断与山顶恶劣环境斗争的经验结晶。由于龙宝山是当地较高的山峰,这一带雷电频发,暴雨也多,再加上地处峡口之上,遇到季风,这里山顶的风较大。如在山顶修木质建筑物或一般的石头房子,经不住风雨雷电狂虐。而修一座拱形石屋,就使得风雨雷电等诸多问题似乎都迎刃而解。事实上,目前龙宝山山顶的这座石屋,很少有人去管理,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地震和每年若干次的狂风暴雨,如今依旧完好无损,这足以证明这拱形石屋的坚不可摧。

有人曾质问我,你把这几百年的石屋,就与鳖灵拓峡生拉活扯地联系在一起,是不是有点过了?我自然也不认为这小石屋,就是鳖灵当年修的,他也不可能在这石屋里呆过——因为这石屋肯定是铁器时代之后的产物,与鳖灵时代相差甚远,这是有点历史常识的人都明白的道理。但我必须强调的一点,那就是如果鳖灵拓峡不是空穴来风,那他很可能就在这里指挥过拓峡工程,因为就龙宝山的地利条件而言——只要去现场一看,就能发现此地的视觉范围,尤其是观察江面的优势,是其他几个山头无法比拟的。再如果——倘若鳖灵有拓峡的智慧,那他一定会留一点人马,特别是在雨季,加强对沱江江面的观察,以确保这个关系成都平原生死存亡的重要峡口,不再被淤塞。再如果——倘若鳖灵都开启了对沱江峡严防死守的基本国策,那在他之后的主政者,是不是也不敢掉以轻心,也必然派人在此瞭望?如果这一切的推论,都说得过去,那蜀国世世代代派人在龙宝山上“执勤”,也就顺理成章了。

山顶上的窑洞石屋(图片来自网络)

当然,如果蜀国人要在龙宝山上安营扎寨,就必须直面山顶的恶劣气候条件。一方面是有风有雨有雷电,执勤人员怎么自我保护的问题。二是没有风雨,但酷暑严寒,执勤人员又怎么纳凉与保暖的问题。笔者无法推测拱形石屋建成之前,这山顶曾出现过一些什么样的建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自从这石屋修成后,就大大改善了山顶工作人员的工作环境。记得笔者上山那天,烈日炎炎,结果一走进石屋拍照,顿觉凉爽多了。这是因为翻越龙泉山脉的气流,不是西来,就是东去,自然风就起着调温的作用,使得居住在石屋里的人,也就不会感到闷热难受。

03

疑惑三:龙宝山山顶的小环境非常好

俗话说,四川的山多,而且也特别有韵味。是啊,四川的雪山瘦骨嶙峋,那是骨感之美;四川的青山丰腴饱满,那是秀丽之美。而龙泉山脉大大小小的山头,既谈不上骨感,好像也谈不上丰腴。没有个性,就是龙泉山脉山峰的最大个性。特别是因为龙泉山脉山峰上的土质差,就决定了这些山顶上并不适宜阔叶林之类的生长。

目前,龙泉山脉诸峰中——云顶石城上的植被,算是非常不错的。上百年的古树,山顶都还有好几百株,但多以柏树为主。实事求是地说,即便是慈云寺的祖师殿(云顶山的最高峰),虽然林木葱茏,环境也好,但这一切都得益于这一带的土壤相对厚,山体也比较平缓的缘故。而龙宝山的山顶,出了“金字塔”的塔尖这几千平方米的面积郁郁葱葱以外,其余各个山头都是“癞头”——遇到土层厚的地方,长几丛灌木,遇到平缓的山坡,就冒一些稀稀疏疏的杂草,只有到了半山腰,才生长一丛丛耐旱的松树和柏树之类。

但就在龙宝山山顶,也就是在土台子四周,又特别是拱形石屋一带,林木茂盛,青草灌木长势非常好,与山腰那死气沉沉的林子形成鲜明对比。最奇怪的是,这里的树,大多数是阔叶林,遮阴什么的,非常不错。同时,拱形石屋上,还覆盖了一层土,大约有几十厘米厚,植被长得也非常不错。当然,这一切的有利条件,也是拱形石屋特别凉快的主要原因。

龙宝山山顶上的植被(图片来自网络)

龙宝山山顶小气候的形成,主要得益于这山顶的黏土层。试想,如果是沙土,锁不住水分,阔叶林也就熬不过干旱这一关。就拿最近几年淮口一带的降水量来看,有时候几个月不下一场雨。在过去,生活在这一带的老百姓,只要遇到三、五个月不下雨,各家各户吃水都得从山下用车拉。我记得,有位在淮口街上开洒水车的司机,曾给我摆龙门阵,炫耀自己开车的技术好,就告诉我们——每年给龚家山(与龙宝山紧挨着,略矮一点的一座山峰)的老百姓送水,领导都会安排我去,一般的新手,没人敢上山。可见,龙宝山一带,不仅缺水,还山势陡峭。

当然,山顶的树木,确实也算不上千年古树。但是,这黏土层的赫然出现,这些阔叶林的遮风挡雨,确实把山顶的气候改造得更适宜人居住。

笔者在多次与龙宝山邂逅后,总觉得只要把“鳖灵拓峡”与这山顶的奇奇怪怪现象一联系,一结合,整个思路一下子就明朗了。个人推断,估计在鳖灵拓峡前,说不定“三星堆人”就已派人在此设观察哨了。只不过在某年某月,洪水确实太大,沱江峡也确实堵得太厉害,“三星堆人”本来就被这峡谷折腾得受不了了,最后看到这么浩大得几乎完不成的工程,不得不绝望地放弃在成都平原生活,远走他乡。这也似乎解释得了“三星堆人”为什么离开时,会发泄一般地砸掉自己的“国宝”的原因所在——因为神不佑我,留器有何用?

在“三星堆人”走了之后,疏浚导流沱江峡的烂摊子,最终落在了生活在成都平原西部的杜宇他们肩上,这才迫使杜宇一族不得不痛下决心,开始出面治水。笔者之所以突然有这样的想法,就是因为每次看到三星堆的青铜人像,总感觉他们的目光是在俯瞰下方,就如同在龙宝山上时刻关注沱江江面一样……

方志四川 篆刻:殷智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肖水泉(四川省金堂县)

配图:方志四川

方志四川部分图片、音视频来自互联网,仅为传播更多信息。文章所含图片、音视频版权归原作者或媒体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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