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心动的offer2》令人“气闷”？但职场常是这样

律政职场观察类真人秀《令人心动的offer2》，依旧延续着第一季的模式，8个背景各异、个性鲜明的实习生在四位律师的带教考核下，历经一个月的实习，最终有两个实习生可以拿到令人心动的offer。这一季观察室嘉宾由何炅、撒贝宁、范丞丞、周深、杨天真和徐灵菱组成。

《令人心动的offer2》海报

但跟上一季相比，第二季亦做了些微调整。首先，面试这一环节单独出来作为先导片，实习生的各自面试表现体现得更直观；面试环节有淘汰，也体现出面试的竞争性。其次，这一季的实习环节也更残酷了，不同于上一季8个实习生能够顺利实习一个月，这一季如果实习生一开始表现不佳，那么就会有新的实习生取而代之。竞争更激烈，“悬疑性”也更强。

实习过程就有淘汰

不过，就当前观众的反馈看，不少人认为第二季不如第一季。理由是，不少地方让人感觉“气闷”。但作为一个在职场中浮沉多年的人，笔者反倒喜欢第二季的这种“气闷”——因为它可能更接近真实的职场生态。第一季的很多美好，更多像是综艺效果。

如同很多以职场为背景的职场剧，最终都变成打着职场旗号的偶像剧；《令人心动的offer》第一季虽有强悍的专业性做支撑，但作为一个真人秀，它“秀”的滤镜实在有些厚。节目为我们呈现的，是一个理想化的职场；至少在中国当下的语境里，综艺里的那个职场，像是存在于真空中。每一个带教律师都谆谆善诱，对待实习生总是和风细雨；实习生们虽然家境不同、出身不同，但他们在职场上拥有公平的起点，女性也不会遭遇什么隐形的职场天花板；实习生之间建立起深厚的“革命”友谊，他们有竞争，他们更像是伙伴……这是我们期待的“应然”，却不是“实然”。

第一季每个实习生都那么“完美”——就连缺点也让观众同情得不得了，以至于节目播出后，他们中一半以上的人都转型成了“网红”，一只脚迈过出道的门槛。

到了第二季，年轻观众的批评声激烈起来。笔者看到一个批评声音说，第一季第一次见面后律师有请实习生们一起吃饭聊天，平等友善，其乐融融。这一季没有了，人情味很淡薄。这批评一看就很“天真”，要知道，职场里不一定有那么多人情味，别把别人的情分当本分了。

当然，批评的焦点主要在带教律师和实习生身上。至少是在节目中，他们不如第一季那么“讨喜”，一些行为令人“气闷”。

这一季节目拍摄的律师事务所，是中国最著名的律师事务所之一。带教律师都非常优秀，他们身上普遍所拥有的那种精英感，令一部分观众觉得他们冷漠、高傲、没有人文关怀（仅代表部分观众看法）。他们认为，带教律师似乎对小丁（因实习生均为素人，本文均以其姓氏取代）一直有“偏见”。一则，小丁本科毕业于江苏一所普通二本，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名校，他是硕士阶段才跨专业进入华东政法大学法律专业就读。律师们有点看不上小丁的第一学历。二则，小丁之前在另外一家知名律师事务所实习，与节目中的律师事务所是“劲敌”，带教律师言谈间也流露出对对家的某种“不屑”。再加上小丁从考研到这次实习，都是“背水一战”，自己很辛苦，搞得别人也很辛苦。

小丁的简历其实不算是里面最“差”的

这些也许都是节目效果，也许是为了先抑后扬——以这一届实习生的水平，小丁大有逆袭的潜质。但至少在节目中，带教律师对他没有那么大的宽容度。所以，面试后他排名垫底，第一次项目后他排名再次垫底——虽然演播室里，徐灵菱和撒贝宁看了他的完成稿后，给他排名第一。

徐律师认为小丁第一，但他排名却垫底

实习生的整体水平，与第一季也有“落差”。第一季的何运晨、李浩源，真的是大神级的人物。这一季实习生暂时还没冒尖，甚至他们在实习和项目中的表现，让观众感觉到某种“华而不实”。该律师事务所似乎过于注重留学背景，但留学不一定都有含金量。

比如小瞿，本科是在上海的大学读的，硕士虽然是在美国一所大学读的，但绩点分数不高，面试时让他英语自我介绍，顿时卡壳，一句完整的英语都没说出来。小王，面试时中英文侃侃而谈，是学霸人设，之后三句不离他的硕士院校斯坦福大学，并说他不了解中国法很正常。但他简历上清晰写着：在中国接受过七年本硕法律教育，在斯坦福只上了一年。在完成第一个项目时，他大量引用还未生效的法典，犯了大忌。

徐灵菱对小王的点评

《令人心动的offer2》无意中传递出这样的印象：带教律师（领导）没那么友善，甚至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有学历鄙视链；实习生（同事）没那么优秀，能力不一定比你强，但领导对他更青眼有加……再次强调，这一切可能都是剪辑效果而已。

节目因此不那么讨观众的欢心，但它却更符合真实的职场生态。一方面，领导没有那么多含情脉脉和善解人意，相反，职场有着丛林法则的一面，有很多的偏见和误解，甚至也有很多的不公平。另一方面，同事的为人处世也不见得符合你的三观，他能力也许不及你强但晋升却比你快。

作为职场中人，我们有很大概率遇到这样的局面，并且我们是处于被动位置——我们没办法一不舒心就辞职不干了。这时，我们该怎么做？我们该如何坦坦荡荡地赢？

身在职场，如何应对令人“气闷”之事，才是智慧所在。所以，我反倒更愿意追没有滤镜、不那么完美的《令人心动的offer2》，我想知道小王是否能“王者归来”，小丁是否能够实现逆袭，能力不足的人何时“露出马脚”。节目过后，希望走出的是律师（哪怕不完美），而不是完美滤镜下的网红。

【上海文艺评论专项基金特约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