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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电影票的猫眼转战网剧,拍电影的欢喜外购版权暴增630%

2021-04-02 16:24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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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 莹

编辑|友 子

3月30日晚,港股上市的两家明星影视公司欢喜传媒、猫眼娱乐相继发布了各自的财报。去年疫情导致影院关门半年,无论是带着两部春节档影片登场的制作公司欢喜传媒还是两大票务巨头之一猫眼,显然都遭受了不小冲击。

一如预期,去年两家公司都大幅转亏,其中欢喜传媒亏损2.35亿港币,猫眼亏损6亿人民币。

猫眼去年收入13.657亿,相比2019年缩水2/3,这一幅度与全国去年票房大盘降幅持平。从猫眼发布年报后的股价小幅上涨来看,去年业务的下滑似乎在投资者预期之内。

相对而言,去年接连收获字节跳动大单和B站投资的欢喜,拿出的业绩不算理想。这一方面是因为去年后半年欢喜主控的《夺冠》《一秒钟》票房都不如预期,另一方面数娱君注意到,为其流媒体欢喜首映吸引用户付费,欢喜去年从外部购买影视内容的版权成本暴增至1.4亿以上,是前一年的7倍。

面对疫情后院线电影的更高风险,从电影票务起家的猫眼娱乐除了增加自主电影项目开发,还在“持续加码对剧集的投入和参与”:其参与的《乌鸦小姐与蜥蜴先生》《通天塔》和自主开发制作的《落水者》等网剧今年都将陆续播出,此外还有多部自制剧陆续开机。而去年《风犬少年的天空》大火后,欢喜绑定多位大导演的剧集投资优先权似乎终于迎来收获期。

前不久,电视剧起家的华策发布片单大力布局院线电影,眼下从院线电影起家的猫眼选择了大力投资网剧,坚持用大导演独家影片做招牌的欢喜开始大量外购版权。疫情下内卷的影视公司,似乎正在努力活成对方的样子。

今年7部主控电影

猫眼进军上游“以小博大”

疫情影响的一年,影视行业上下游亏损是意料之中,关注今年影视公司财报,更重要的数据变成了去年营业收入,看其降幅是否超出市场平均水平。除影院终端外,受疫情影响最大的无疑是下游的票务平台。

猫眼去年的在线娱乐票务服务费收入为7亿,相对于2019年的23亿下滑近68%,对比去年票房大盘降幅基本符合预期。

值得关注的是,以往以发行和参投为主的猫眼,去年往上游再进一步,在电影自主开发上有了明显的新动作。

去年由黄渤监制的《风平浪静》是猫眼自主开发的首部电影,在冷档期11月上映后收获了近9千万票房,就题材本身而言超出预期。这样的成绩一定程度得益于猫眼的宣发和渠道优势。

今年猫眼的自主电影项目开发力度大幅提升,从去年的1部增加到7部。根据年报披露,接下来猫眼自主开发的电影还有《了不起的老爸》《天才游戏》《扬名立万》《三贵情史》《平原上的摩西》《我经过风暴》以及《新五朵金花》等至少七部影片。

七部作品中,改编自双雪涛同名小说的《平原上的摩西》是目前阵容最强的一部,该片由刁亦男监制,张骥执导,周冬雨、刘昊然主演。

除此之外,《天才游戏》由张一白监制,彭昱畅、丁禹兮主演;《三贵情史》由李少红监制、姚晨联合监制,胡先煦、姚晨主演;主打亲情的《了不起的老爸》目前定档清明,该片由国家体育总局联合出品;《新五朵金花》是猫眼和云南省制片厂专门为云南“定制”的影片,另外几部影片目前公开信息较少。

整体来看,猫眼自主开发的影片都是成本较小的作品,且采取的都是“大监制小导演”的模式。影片或是来自创投会的入选作品,或是改编自较成熟的小说。

可见作为上游的新兵,猫眼目前对项目的选择较为谨慎。相对于老牌影视制作公司,从渠道起家的猫眼在内容制作上过往并无优势,采取培养青年导演的方式不仅可以以较低的市场成本在电影制作领域逐渐试水,同时也可以为自身储备优秀的青年人才。

猫眼这番“以小博大”的策略和对手阿里影业过往路径有很大相似性。2016年底首部全面主控电影《摆渡人》失利后,阿里影业便调整了策略:坚守发行优势接住档期大片,中小影片适当投资。

比如2018年阿里影业提出了“锦橙合作计划”,便向中小体量影片、年轻主创倾斜。从去年底阿里影业半年报中可以发现,该计划中,除了今年春节档上映的《刺杀小说家》体量较大且与多家出品方共担外,去年上映的《我在时间尽头等你》以及《一点就到家》都是中小成本影片。

尽管相对于老牌电影制作公司刚入局的猫眼还在起步阶段,但其在宣发领域的优势也是其他制作公司所不具备的,而公司内部上下游的联动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成本。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从猫眼和阿里影业两家的财报来看,去年院线电影票补下降的趋势还在继续。

在此前披露的信息中猫眼曾强调“营销及推广费用”主要是对用户的补贴。在猫眼去年财报中的成分拆分表中可以发现,相对于2019年,猫眼2020年的票补成本从13亿跌到了2.8亿,为往年水平的20%左右,而该数据在2018年为17亿。

去年票房大盘203亿,相比此前两年600亿的票房减少了2/3。而去年猫眼票补成本减少了4/5,超过大盘降幅,也就意味着平台票补压力其实是在继续减少的。

这一点从去年阿里影业半年报的数据中也可看出端倪。

尽管阿里影业没有分拆出销售费用,但从2017、2018年的数据可以发现,阿里影业的“分部毛利”和“分部业绩”之差都和销售费用相近。去年半年报中,阿里影业互联网宣发板块的分部毛利为2亿,分部业绩为1.3亿,相差0.7亿,基本等于全公司的销售费用,而公司销售费用主要来自于票补。而其2019年同期该费用大概为6.5亿,同样是大幅度减少。

票补相较市场更大幅度减少,对于票务平台改善盈利是有利的。比如阿里影业票补支出和收入的比例相对于相比于2019年从130%下降到近80%,也就是说平台的盈利能力其实是在优化的。

而且从今年春节档一线城市动辄上百的票价依然一票难求的情况来看,这一趋势短时间不会改变。

电影行家转战剧集

猫眼大干快上、欢喜任重道远

但需要指出的是,票补开支减少对于票务平台的业绩改善是有限的,因为真正决定票务平台全年业绩的还是电影内容的供应。在疫情影响下,去年不少国产片拍摄被中断,加上海外大片普遍延期或转线上,猫眼的压力可想而知。

这也是为什么不仅光线、华谊、博纳等传统头部电影制作方更快将剧集业务提上了行程,猫眼这样的渠道巨头在年报中也强调网剧和网络电影了。

根据年报,猫眼去年和腾讯合作了两部定制剧——都市剧《乌鸦小姐与蜥蜴先生》和悬疑剧《通天塔》,均暂定今年播出,此外猫眼还有一部律政题材短剧集《落水者》。

猫眼早在2019年参与了《长安十二时辰》《老酒馆》《奔腾年代》等多部剧集的出品。不过从当时的对外表述来看,猫眼更多是结合其app开屏、线下取票机等渠道资源承担了剧集的部分宣发工作。

但今年不同的是,这部《落水者》是猫眼自主开发的剧集项目。该剧原名为《庭外辩护》,由《沉默的真相》导演陈奕甫执导,《白夜追凶》编剧指纹执笔,雷佳音、谭松韵主演,暂定优酷独播。

此外猫眼《天才棋士》《女为悦己者》《服不服》等多部自制剧在前期筹备当中,其中包括《女为悦己者》《服不服》在内的多部作品都改编自晋江同名小说。

可以发现,尽管是初涉剧集领域,但猫眼在剧集的布局相对全面,且都是当下热门的悬疑、青春竞技、都市女性题材。

相比于猫眼,去年凭借首部网剧《风犬少年的天空》打响头炮的欢喜传媒,剧集优势似乎更好评估。由张一白执导的《风犬少年的天空》去年上线后,收获了一致好评,原班人马的电影版去年马不停蹄投入拍摄。

一直以来欢喜都以电影为主业,但其对剧集业务的超前规划从其早前和众多合作导演的合约中便可窥其一二。在欢喜传媒2019年的年报中可以发现,其和王家卫、张一白、顾长卫、张艺谋、陈大明、王小帅的合作中都包含至少两季网剧的优先投资权。

明星电影导演团队是欢喜在剧集质量上的保证,但也有一定局限,电影导演做剧集也算某种程度的转行,无论是对工业流程还是周期的把握上都有一定难度。比如王家卫监制并联合执导的首部网剧《天堂旅馆》传言多年至今仍在筹备,按照王家卫一贯超长产出节奏,何时能真正完成还是个问题。

另一方面, 欢喜的内容虽然是头部,到底对自身流媒体业务有多大帮助,还是存在问号。

疫情影响,流媒体平台地位迅速上升,去年欢喜对于自家流媒体欢喜首映的投入也明显增大。从年报中可以发现,去年一年欢喜首映从第三方购买版权的成本相比于2019年从1900万港币上涨到了2020年的1.4亿港币,一年内增长了约637%。

通过这些作品的上线,欢喜首映的用户数量也在快速上升——付费用户从2019年底的200万,上涨到2020年底的800万,下载量也从1100万上涨到3300万。

但需要注意的是,欢喜首映app的付费用户增幅只有3倍,相比版权成本超过6倍的增幅有不小的落差,而且这还是在欢喜去年接连得到字节跳动、B站两大流量入口的基础上实现的。

当然,欢喜去年版权投入很可能未来两三年才会释放完毕,理论上这部分成本会陆续在明后年继续带来更多付费用户。但这要求欢喜真的把有利的作品抓在手里。

但随着《囧妈》《风犬》《夺冠》等欢喜的头部内容都释放给了字节、B站等外部平台,留给欢喜首映本身的头部内容并不多,比如年报中提及的《万物生灵》《战火浮生》《无主之作》等外购版权内容并无多大热度,不仅成本较高且可替代性强,仅依靠这类独家内容很难留住用户。

比如《风犬》恰到好处的青春剧风格,为B站赢得了不少新增大会员和自制内容的美名,普通用户能够将作品与欢喜平台认知连接起来的,并不多。

目前无论从开发数量还是自制内容对自身平台助力来看,欢喜的剧集业务依然任重道远。

欢喜之难:

头部内容只能靠溢价卖赚钱?

相比剧集,欢喜更值得操心的是高价绑定大导演作品的性价比。

欢喜去年主营业务的下滑,主要由于后半年几部主控的《夺冠》《一秒钟》票房不理想。

同为春节档撤档影片《夺冠》经过删减后口碑不及预期,最终收获票房8.36亿,张艺谋的《一秒钟》经过删减改档后票房更低,只有1.31亿,而《我和我的家乡》和《温暖的抱抱》尽管票房都相对可观,但前者各路出品方、联合出品方共几十家,后者欢喜也仅是六家出品方之一,从两部影片的收益也相对有限。

就在年报披露前两个星期,3月15日欢喜传媒发布公告称由陈可辛导演的另一部运动题材影片《独自·上场》(原名《李娜传》)将通过保底的方式发行,欢喜传媒最少将获得保底发行方支付的6亿人民币。

此前《囧妈》卖给字节跳动前也曾和横店影业签订24亿的保底协议,可见当下提前将手中头部项目卖出,已经成了欢喜提前落袋、确保业绩的首选。

据欢喜传媒2020年年报显示,公司收益及电影投资收入为6.33亿。而根据财报,《囧妈》等片转网播后收获版权费4.5亿,占据了欢喜去年主营业收入的三分之二。

除了《独自·上场》或将是欢喜今年最重大项目外,今年欢喜其他作品多为新导演作品,商业前景确定性并不高。如定档五一的《寻汉记》,该片由唐大年导演、任素汐主演,是典型的小成本喜剧;此外宁浩监制、温仕培执导的《热带往事》、高群书监制的《龙门相》和王小帅监制的《上山》都为相对小众,竞争力相对较弱。

也就是说,高溢价保底的《独自·上场》最终表现如何,又将对欢喜今年的业绩产生举足轻重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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