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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大佬之战:苹果限制跟踪用户,脸书出钱造库克的谣

2021-04-27 12:43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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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远奇编译 加美财经

Mike Isaac 和 Jack Nicas在纽约时报上发表文章,他们采访了多位知情人士,详细了解了Facebook和苹果在追踪客户隐私一事上的态度,总体来说,苹果此举将直接影响到Facebook的最大利益,即广告收入,因此,两家公司的关系不可避免地进入低谷。

2019年7月,在爱达荷州太阳谷举行的科技和媒体大亨会议上,苹果的蒂姆·库克和Facebook的马克·扎克伯格坐下来,试图修复他们破裂的关系。

多年来,这两位首席执行官每年都在投资银行Allen & Company举办的会议上会面叙旧。但这一次,Facebook正面临着数据隐私丑闻的困扰。

扎克伯格先生受到了立法者、监管者和包括库克在内的高管们的指责,因为他未经5000多万Facebook用户的同意,擅自允许剑桥分析公司收集用户信息。

知情人士说,在这次会议上,扎克伯格问库克,他该如何处理这场争论的后果。库克尖锐地回答说,Facebook应该删除它在核心应用程序之外,收集到的关于用户的任何信息。

知情人士表示,扎克伯格当时被惊呆了,所有人都知道,Facebook要依靠自己收集的用户数据,向他们投放在线广告来赚钱。库克敦促Facebook停止收集这些信息,实际上是在告诉扎克伯格,他的业务已经无法维持。

当然,扎克伯格没有理会库克的建议。

两年后,扎克伯格和库克的对立已经爆发为一场全面的战争。周一,苹果计划发布一项新的隐私功能,让IPhone用户可以明确选择,是否让Facebook等应用在其他应用中跟踪他们。

数字广告的秘密之一在于,当人们在智能手机上点击其他程序,如Spotify和亚马逊时,Facebook等公司会跟踪他们的在线数据。这些数据可以帮助广告商准确定位用户的兴趣,并更好地锁定精细化的广告。

现在,估计许多人都会对这种追踪说不,这对在线广告,以及Facebook 700亿美元的广告业务,造成了打击。

这场斗争的中心是两位首席执行官,他们的分歧早已明显。60岁的库克是一位彬彬有礼的企业高管,他通过构建高效的供应链在苹果公司中获得晋升。36岁的扎克伯格是一名哈佛大学的辍学生,他以对言论自由无所顾忌的姿态,建立了一个社交媒体帝国。

这些反差随着他们对数字未来的深刻分歧而扩大。库克希望人们为更安全、更私密的互联网买单,通常是支付给苹果,这是一种让苹果牢牢控制局面的策略。但扎克伯格倡导 “开放 ”的互联网,像Facebook的服务实际上是免费的,在这种情况下,广告商将为其买单。

熟悉他们的人说,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越来越冷淡。虽然扎克伯格曾与苹果公司已故联合创始人乔布斯一起散步和用餐,但他和库克之间却没有这样的时间。这些人说,库克先生经常与谷歌的联合创始人佩奇会面,但他和扎克伯格在会议等活动中很少见面。

两位高管也曾互相指责。2017年,一家由Facebook和其他苹果竞争对手资助的华盛顿政治公司,发表了批评库克的匿名文章,并创建了一个虚假的竞选活动,试图捏造库克会成为总统候选人,估计是为了搞僵他和特朗普的关系。

而当库克在2018年被媒体问及,如果他处于扎克伯格的位置,他将如何处理Facebook的隐私问题时,他回答说。“我不会将自己置于这种情况中。”

苹果和Facebook没有让库克和扎克伯格就此文接受采访,只表示这两人对彼此没有个人敌意。

关于新的隐私功能,苹果公司表示,“我们只是认为,用户应该对收集到的关于他们的数据,以及如何使用这些数据有选择权。”

而Facebook表示,苹果的功能不是关于隐私,而是关乎利润。一位女发言人说,“免费的、有广告支持的服务,对互联网的发展和活力至关重要,但苹果正试图以一种对他们有利的方式改写规则,并阻碍其他所有人。”

客户隐私是Facebook和苹果之间的一条鸿沟

库克和扎克伯格第一次交手是在十多年前,当时库克是苹果公司的第二把手,而Facebook还是一家新公司。

苹果公司的一位前高管表示,当时,苹果公司将Facebook视为抗衡谷歌的工具,谷歌作为搜索巨头,已通过安卓系统扩展到手机软件。这位前高管说,2010年左右,领导苹果数字服务的埃迪·库伊寻求扎克伯格建立潜在的软件合作关系。

这位人士说,在随后的会议中,扎克伯格告诉库克,苹果必须为合作提供一笔巨大的收益,否则这个社交网络更乐意独自行事。这位人士补充说,一些苹果高管认为这种说法表明扎克伯格先生很傲慢。

另外两个人说,这些会谈的气氛很友好,他们对上述的会议描述感到困惑。这些讨论最终促成了一项软件功能,让iPhone用户直接在Facebook分享他们的照片。

但是,这已经埋下了冲突的祸根。情况很复杂,因为Facebook和苹果也变得相互依赖。iPhone是人们使用Facebook移动应用程序的一个关键设备。而Facebook的应用,包括后来的Instagram和信息服务WhatsApp,一直是苹果应用商店中下载量最大的一些程序。

到了2014年,Facebook的高管们已经开始担心,苹果对Facebook在iPhone客户中的的影响力太大了。熟悉此事的人士表示,苹果有的时候会延迟更新应用商店中Facebook的应用程序时。

2014年2月,当Facebook董事会开会讨论一个收购项目时,苹果的力量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根据去年美国国会对科技公司调查而公布的会议记录,Facebook的首席运营官桑德伯格主张进行这项交易,部分原因就是为了保护公司摆脱苹果和谷歌对智能手机软件的控制。

桑德伯格说,在Facebook的产品线中增加另一个流行的应用程序,“将使操作系统供应商更难以将Facebook从移动平台中剔除。”

苹果公司前高管说,库克也开始对Facebook有更多的负面看法。2016年总统大选后,联邦当局披露,俄罗斯人滥用Facebook来煽动美国选民的情绪。2018年剑桥分析公司的曝光,凸显了Facebook对用户数据的收集。

知情人士表示,库克决定让苹果与Facebook保持距离。虽然库克早在2015年就把隐私这一问题提了出来,但他在2018年加大了力度。苹果还公布了一个新的企业座右铭,“隐私是一项基本人权。”

这与苹果的营销宣传相一致,即人们应该购买1000美元的iPhone,来帮助保护自己免受互联网的伤害。

在当年MSNBC的采访中,当被问及剑桥分析公司时,库克先生称情况 “很糟糕”,并声称对Facebook进行 “一些精心设计的监管是必要的”。

然后,在2018年的开发者大会上,苹果公布了打击Facebook广告业务的技术变革。其中包括iPhone内置的屏幕时间追踪器,让用户对某些应用程序设置时间限制,这影响了像Facebook这样的企业,这些公司需要人们在应用程序中花费大量时间,以便向用户展示更多的广告。

苹果公司还表示,为了保护人们的隐私,它将要求应用程序在其他应用上跟踪用户时,必须获得Safari互联网浏览器用户的许可。Facebook已经使用这种 “cookie ”跟踪技术来收集数据,这使其能够向广告商收取更多的费用。

广告业公司GroupM的商业情报总裁布莱恩·维泽说:“这确实说明了苹果控制操作系统的能力,Facebook并没有掌控自己的命运。”

三位Facebook的现任和前任员工说,在Facebook内部,苹果的隐私举措被认为是虚伪的。例如,苹果公司长期以来一直与谷歌公司达成有利益的安排,将谷歌对数据要求很高的搜索引擎插入苹果产品中。Facebook高管还声称,苹果公司在中国的地位根深蒂固,(帮助)中国政府对其公民进行监控。

一位了解讨论情况的人士说,扎克伯格私下里告诉他的副手们,Facebook “需要给苹果和库克先生带来痛苦”。

在幕后,这项工作已经开始了。2017年,Facebook扩大了与Definers Public Affairs的合作,这家华盛顿公司专门从事针对客户敌人的研究。根据文件和Definers的前雇员描述,Definers的雇员向记者分发了关于苹果向中国妥协的研究报告,Definers下属的一个网站发表了批评库克的文章。

据《纽约时报》2018年报道,Definers还开始了一项 “天马行空 ”的活动,起草库克作为2020年的总统候选人的内容,估计是为了让他成为特朗普的对手。一个名为 “Draft Tim Cook 2020 ”的网站,刊登了这位库克的豪言壮语,甚至是他的竞选纲领。这个网站与Definers有关联。

据Definers的一名员工称,Definers针对苹果的行动,也得到了苹果另一个竞争对手高通公司的资助。在《纽约时报》报道了Definers的活动后,Facebook终止了与该公司的合作。

苹果和Facebook也开始在其他领域展开竞争,包括信息传递、手机游戏和 “增强现实 ”设备,这种设备本质上是将数字图像混入人透过眼镜看到的图像中。

到2019年的太阳谷会议,扎克伯格和库克的关系已经进入低谷,然后变得更加糟糕。

苹果通过限制Facebook对客户信息的追踪而正式宣战

在去年6月的苹果虚拟开发者大会上,隐私团队的一名经理凯蒂·斯金纳宣布,该公司计划推出一项新的iPhone功能,要求当不同的应用程序跟踪用户时,必须先获得用户的同意,关于这个问题她只陈述了20秒。

对Facebook来说,这是一个宣战。

高管们认为,如果人们可以选择不被追踪,这就会损害Facebook的广告业务。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Facebook和苹果公司在给隐私组织和广告联盟的信中,就该功能互相指责。然后在12月,Facebook在《纽约时报》和其他出版物上刊登了的整版广告,宣称苹果的隐私功能将损害小企业的广告能力,并表示它 “站在苹果对立面”。

根据《纽约时报》看到的一份12月的演示视频副本显示,Facebook还与广告客户会面,提醒他们苹果的变化。

Facebook的一位产品总监在演讲中说:“苹果在没有咨询业界的情况下做出了单方面的决定,这项政策将对各种规模的企业产生深远的影响。苹果的变化所带来的影响使企业更难发展,而对一些企业来说,甚至影响到它们的生存。”

于是苹果推迟了这项功能,以便应用程序和广告商能够做好准备,但库克拒绝改变其工作方式。而在一张展示新功能的图片中,苹果使用了一个熟悉的应用程序图像——Facebook。

此后,随着华尔街担忧苹果此举对Facebook业务的影响,扎克伯格改变了对苹果此举的态度,他在3月份在Clubhouse的一次访谈时说,苹果的功能可以使社交网络受益。

他说,如果广告商在不同的应用程序中努力寻找客户,他们可能会更倾向于Facebook,因为Facebook已经拥有了巨大的数据资源。

他说:“我们甚至有可能处于更有利的地位。”

扎克伯格也直言不讳地表达了Facebook对苹果的感受。他在今年的财报电话会议上说:“我们越来越将苹果视为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之一。”

即使在这一点上,库克亦有不同意见。

他本月对《纽约时报》说,“我并不关注Facebook,我认为在一些方面存在竞争。但是,如果问谁是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Facebook并不在名单中。”

原标题:《科技大佬之战:苹果限制跟踪用户,脸书出钱造库克的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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