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兵旁观者｜印日美三角联盟日渐成型，中国军力该往何处去

1937-1945年间，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侵华战争，给中国人民带来深重灾难。相较于日本士兵死亡396040人，中国在抗日战争中损失高达2000万人，其中约六分之一是士兵，大多数是来自正面战场与日军激战的蒋介石领导的国民党军队、在敌后开展游击战的八路军和新四军。对于陷入内战和反法西斯战争的中国而言，这已经是令人惊愕的巨大代价，尚未提及的还有日本犯下一系列暴行，其中以日本帝国主义中原地区军队及第十军犯下的滔天罪行“南京大屠杀”最为臭名昭著，这一惨绝人寰的罪行，唯有希特勒政权灭绝欧洲犹太人可与之比肩。

无疑，这段历史经历深深伤害了中国人民的集体心理和意识，尤其强化了“百年屈辱”之感。所以在日本掠夺和大屠杀过去70多年后的今天，中日关系尚未得到改善，也就没什么令人惊奇的了。中日两国的黑色历史记忆挥之不去，怨恨逐年增加，最终影响到当前和未来的政策以及态度。这些伤痛记忆也激发了中国人内心对日本重新军事化的警惕。

力量展示要辅以柔性政策

在这种背景下，9月3日阅兵首次大规模纪念抗日战争胜利，可能会被视为一种对中国曾经所遭受的苦难表达情感的方式；同时，也会被视为中国展示力量的场合，让日本和世界其他国家知道，中国已今非昔比。

解放军武器库中最先进的武器将可能耀眼阅兵式，包括反舰弹道导弹系统——一套中国自主创新设计的系统，专门用以阻止日本舰艇及其盟友美国的航母舰队靠近中国在东海和南海漫长海岸线。此外还有最新远程核导弹，尤其是东风-41，有了这一武器，第二炮兵战略部队便可威慑华盛顿方面一旦常规战争失败后，不敢推向核战争层面。

但中国需要注意外交和安全政策缺乏细腻度而可能给人以好战的印象，尤其是对与中国存在领土、领海纠纷的国家——在中国周边，这样的国家不少。

尽管中国和许多毗邻国的经济往来于这些国家有利，但对前景的不确定性加之对中国如何运用军事力量推进领土诉求和利用物质资源施加影响力的疑虑和担忧，正在迫使部分邻国寻求庇护，向其他友好大国寻求军事援救，以助他们解决与中国的矛盾。

周边紧张态势对华不利

所以，东南亚三个较大国家与区域外大国强化紧密军事关系。

越南已经邀请印度驻留其中部军港芽庄港（Nha Trang），作为其海军基地，对中国海军南海舰队总部和解放军网络司令部驻扎地海南岛往来的通讯信号进行电子监控；越南还派出基洛攻击性潜艇机组人员去印度维沙卡帕特南(Vishakapatnam）潜艇总部培训，从纳伦德拉•莫迪政府获得致命武器布拉莫斯超音速巡航导弹的电池；越南同时还寻求与美国和解，金兰湾有望对美国开放，以为美国航空母舰和护航舰提供靠岸维修补给。

同样的，菲律宾引用1953年与美国签订的条约中有关“共同防御”的条款寻求后者帮助，并从美国收到一批F-16战斗机装备其一穷二白的空军；菲律宾还将苏比克湾海军基地和克拉克空军基地提供给印度军队使用。

印度尼西亚也加强与印度的安全合作，例如，印度尼西亚请印度协助维护其米格-21战斗机和苏-27／苏-30多用途战斗机空中舰队。

更为重要的是，一个新的三方协议正在亚洲出现，印度、美国和日本致力于尽可能地“和平牵制”（peacefully containing）中国。这一协议是对这些大国间、大国和边缘／近海小国系列双边安全协议的补充。

中国的危险在于，一些国家受到共同危险之感的驱动，可能最终形成可怕的“噩梦联盟”。可以肯定的是，中国并不希望发生这种情况，但这种可能性的确存在，并将最终伤害中国的利益。

处于这一正在形成的联盟核心的是印度－日本－美国三角。中国与印、美的关系虽然一波三折，但并不像中日关系那样带有历史情感的沉重包袱。如果说北京担心日本军力急剧扩张，东京同样也会担心中国强制使用武力纠正与二战相关的历史错误。鉴于双方紧张关系的情感动因，中日摩擦可能一触即发。

警惕仇恨记忆引爆局势

中日存在一个走向和平的开创性机会。中国是否能翻过中日两国交恶的历史篇章，暂时妥协，从历史的敌意中走出来？尽管我们说中国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宜早不宜迟，但绝不是说免除日本对其野蛮暴力的责任，尽管这一暴行发生在战争时期。

以色列经历和中国相似，由（纳粹德国）国家推动灭绝欧洲的犹太人，然而，以色列已经和德国实现了和平，目前两国关系进入了最佳时期。

德以的经验说明，从曾经的宿敌身上汲取罪恶也是有限的，超过了一定的点，这种感知能力也会逐渐消失。如果说，在日本问题上尚未达到那一个点的话，那也正在快速地接近那个点。

首相安倍领导下的保守主义政府正在为日本解除永久罪行体系之下的政治义务，解除日本对中国的道德负债。这也许解释了为何安倍上任伊始，明知参拜靖国神社将引发中国愤怒，依然去参拜。此外，安倍政府正在推动修订“和平宪法”，并开始对其他国家售卖武器。譬如，日本吸引印度海军购买其苍龙级常规攻击性潜艇，而日本新明和公司不久也将签订订单，出售其US-2水上飞机，这款水上飞机主要可执行海上监视和远程任务。

奥斯维辛集中营罪行不可忘记，南京大屠杀也不可以。提醒世界此类罪恶行径不可容忍，更别说重演，是中国（也是以色列）固有的权力。但这绝不是说可以利用集体记忆使得仇恨燃爆，因为这可能会创造一个火药桶的环境。如果双方都觉得无义务控制局势的话，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爆局面。如果亚洲和世界不加以控制，后果就会如此。

（作者系印度前安全顾问委员会成员，代雅静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