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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爱情里的十二夜,你在第几夜

阿哩荔
2017-03-27 22:00
来源:澎湃新闻
有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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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如果你“不想睡”或者“睡不着”,欢迎继续阅读。

这里或许有个文艺片,这里或许有个恐怖片。不知道你会闷到睡着,还是吓得更睡不着。

今天,讲讲那些睡不着的夜,和忘不掉的爱。

深夜睡不着的时候挑一部港片看,就看到了《十二夜》。

2000年的张柏芝实在很美,艳丽中有清纯,陈奕迅17年前还不是陈胖子,模样俊俏,又有点憨傻。二人饰演的恋人组合,有一种奇妙的美感,且演技都不错。

这部电影作为都市男女恋爱的全程速写,有人说,它是一部残忍的纪录片,甚至还有人觉得,爱情不过就是电影里这样,周而复始,十二夜就是一个轮回,有点赌气。

可爱情真的只是个轮回吗?

400多年前莎士比亚借喜剧歌颂女性在爱情里的理想与勇气,圣诞节后的第12天,即1月6日,是“十二日节”,又被称作“主显节”,莎士比亚应该是为了这个节日写了爱情喜剧《第十二夜》,在爱情心理的描写上细腻有趣。大约400年后,香港女导演林爱华编剧、导演了电影《十二夜》,描绘的是都市男女的恋爱心理。

很多男女看了《十二夜》之后都会产生一些感同身受的哀愁,但其实再往深了想,每一段感情的结束或者说失败都是有因可循的,《十二夜》其实是一种失败爱情的范本,张柏芝饰演的空姐Jeannie的每一次恋爱都很投入,投入到忘了自己,她觉得这种投入很用力、很用心,但是恰恰这种“忘我”是危险的。十二夜里每一夜所对应的爱情心理是不是你也有过?

第一夜 爱情就如一场大病,过了,就好了

Jeannie因为听朋友说男友Johnny和别人在一起,为了让自己“不伤心”,决定先和他提出分手,刚好和女朋友吵架的Alan送她回家,在的士的后视镜里Jeannie突然觉得Alan这是一个绝佳的分手“道具”。于是便带着Alan去了便利店和男友分手,看到男友懊恼模样,Jeannie暗爽还问道,“你怎么了?”

分手后Jeannie和Alan去散步,还在跟Alan一再确定男友是不是真的不开心。在这里就已经能看出张柏芝饰演的女生Jeannie的恋爱观:“我们的爱情像一场战争”,拼的是个输赢。

第二夜 只有恋爱中的人才认为他们的相遇不是偶然的

一段恋情草草收场,但和Alan的激情又来了,新恋情又立刻开始。在爱人的眼睛里,对方闪闪放光,见少一秒都空虚,每个热恋中的人都觉得自己和对方的相遇是命中注定。

Jeannie认为,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前男友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如果Allan没有和前女友闹分手,他们不会在一辆的士上,Jeannie也不会找Alan来假扮男友。这种神奇的“宿命感”让Jeannie觉得他们是注定要相遇,恋爱一开始的“激情期”,用澎湃来形容不为过。

话说回来那时候的陈奕迅真是俊俏呀。

第三夜 小心那些热恋中的人,他们都是疯的!

热恋中的人,都多少有点盲目。平日工作认真谨慎的Alan,恋爱了也是一副泡在蜜里的模样。一边开车一边唱着歌剧(这一段很精彩,作为陈奕迅脑残粉看个十遍也不会厌)。

跟Jeannie打电话,电话那边Jeannie笑他傻,最后车爆胎了陈奕迅也依然满面春风,连觉也不睡买了早餐去看Jeannie。

多巴胺的力量是实实在在的,每一个恋爱中的人,也一定体会过这种想一个人彻夜难眠的兴奋。

第四夜 你闭上眼睛会不会记得我的模样?

激情开始减退的时候,怀疑便跟着来了。

Jeannie觉得自己闭上眼睛还是会记得Alan的样子,而Alan却质疑,“你觉得清楚一个人之后还会那么喜欢他吗?”

其实Alan的内心里知道,Jeannie并不了解自己,也会隐隐担心,当她真的了解自己之后,是否还会这么狂热的喜欢他。

第五夜 男人的尊严 都放在女人其他男人身上

了解的过程往往是伴随着争吵和失望的。当二人准备趁假期出游,矛盾也开始显现,Jeannie希望搭夜机出行,这样可以节约一晚的时间,而Alan因为工作忙碌其实想多睡个好觉。就在这时又遇见Jeannie以前的好友,二人状似非常亲密。

Jeannie甚至赌气向Alan坦白他们曾经有过one night stand让Alan大跌眼镜。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女友可以随便就和一个男生上床。此时二人的价值观的冲突也显现出来,Alan选择了妥协。

第六夜 女人的尊严都放在她们的脸上

Alan第一次带Jeannie去参加同事聚会,却对Jeannie的着装有诸多不满。即使Jeannie换了很多套,但是Alan哪一身都没看上,甚至其中一件被Alan评为,“像夜总会小姐穿的。”

二人价值观的冲突更为明显了,Jeannie的穿着大胆、性感,但Alan还是有着传统的眼光,他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穿得这么暴露。因为Alan的质疑,Jeannie开始怀疑自己。

第七夜 你了解我吗?

Jeannie进入了很多女生恋爱里都会有的一个阶段:患得患失。

Jeannie给加班很晚的Alan打电话,说要去看他加班,又决定不去,“免得你说我烦”,接着又问,“你爱不爱我啊?”或者“你想不想我?”而Alan的一个回答“在忙”又让Jeannie感到心碎。

在见与不见之间,Jeannie在纠结着,其实她纠结的并不是自己对Alan的想念,而是她不确定Alan是不是还像当初那么在乎她,让她痛苦的,是Alan的态度。

第八夜 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Jeannie开始为Alan做各种事情,在电脑修理行下班前赶到帮Alan取他的电脑,给Alan买内衣,为他做很多事,她觉得自己付出了这么多,Alan没理由不领情,二人之间的巨大争吵在此时爆发。

有同感的人也许会说,是呀,你看Jeannie为Alan做这么多事,还要被嫌弃,但做这些事的背后的真正动机是什么?是真的关心Alan,还是只是为了让自己被重视?

这样的吵架对白是不是似曾相识?

第九夜 分手

Alan说,“我想我们不是很了解彼此,我以前觉得你很过瘾、很有性格。”Jeannie开始反问道,“那么现在你觉得我没有性格了吗?”二人的感情骤冷,等于分手。Jeannie每天以泪洗面,甚至开始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看到第十夜,其实不免会对张柏芝饰演的Jeannie产生疑惑:一个有着不错工作、外表上乘的美女,为什么在爱里总是患得患失,担心被抛弃?前男友Johnny也罢,现任Alan也好,好像Jeannie时刻都在担心被抛弃,甚至为了不让自己被抛弃,不惜选择先结束一段关系。当然也会有人觉得,她就是那么投入用力去爱的女子,那么电影接下来的剧情就恰好印证了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

第十夜 两个月后

Jeannie觉得两个月发生了很多事,自己像被催眠了一般,像一场梦醒来,恍如隔世。

全片最重要的一段Jeannie的自我剖析独白开始:“其实我真的很不成熟,每次见到以前男友,我都觉得好奇怪,我觉得我不可能喜欢过他们,原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然后就觉得这个对我不住,那个对我不好。其实问题是我自己。跟你分开之后,我有段时间很恨你,我甚至觉得,我对你那么好,你有什么理由不要我,我这么喜欢你,你没理由这样对我。所以我可能说了一些不应该说的话……是因为我要你和我一样不开心,而原因是因为你伤害了我。但是想不到,原来都不关任何人的事,都是我自己不成熟。”

Jeannie只身一人去了Alan曾经在英国念书的学校,有了很多感想。不过主要还是围绕一个主题:我好想你,是不是我不够好?这番游走,她觉得“所有的感觉都回来了”,好一个人生若只如初见。

好笑的是当这边的柏芝说到动情处,再抬眼看奕迅,他已经昏睡百年。这便是男女大脑在表达上的不同的直观呈现吧。

第十一夜 两日后

Jeannie和Alan终于和好如初,只是亲热的时候,Jeannie有些心事。

第十二夜 又两个月后

又两个月之后,Jeannie要被调派去夏威夷,搬家去找前任Johnny拿自己的旧物,却突然得知原来Johnny没有和什么洋妞交往,可能一切只是好友看错了。

Jeannie乱了阵脚。原来自己处心积虑的分手最后只是一场误会,她打电话向好友求证,是不是看错了,好友错愕,“都过去1年了现在才问?总之你现在和Alan在一起开心就行了。”此时的Alan为了女友Jeannie已经做出牺牲,向公司请了一年大假陪她去夏威夷。

电影的结局非常吊诡,Alan打来电话,语气温柔:“你现在在哪里呀?”Jeannie心猿意马。在街头Jeannie看到了Alan,却为了躲避他藏在了一个男子身后,那个男子是由电影一开始的谢霆锋主演。

如此细致的剧透终于结束。为什么要把电影情节如此仔细复述一遍?因为再回看这些细节,会发现Jeannie根本没有爱着她的那些男友,她“爱”的是她在这些人身上的付出。她与恋人的关系越紧密,越渴望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对方身上,她看不到恋人的真实需要,无论是送修电脑还是打电话一次次核实对方是不是爱她是不是想她,其实只是在满足自己的情绪,那不是真的关心,所以Alan会同她争吵,会说:“我想我们并不是很了解对方。”

而真正的爱,是建立在了解的基础之上的。看得到对方的真实存在,才看得到对方的真实需要,而迅速撇下口口声声“很钟意、很钟意”的男朋友的Jeannie,只是在经历一段又一段爱的幻觉。

人本主义哲学家弗洛姆曾在其著作《爱的艺术》中有过论述,“爱情只能产生于这样两个人中间,这两个人都从他们生存的圈子里跳出来并互相结合,同时他们每个人又能脱离自我中心去体验自己。只有这种‘中心体验’才是人的现实,才是生活,才是爱情的基础。它是一种共同努力、成长和劳动,体验通过与自己的一致,与对方结成一体,而不是逃离自我。”

Jeannie是一个反面教材,爱的能力恰恰需要克服自恋,克服自己内心深处的贪婪和恐惧,对人和事抱有开放的态度,客观地看待事情。长夜之中,到底谁是真爱过的人呢?Jeannie的过去到底有过什么样的故事?我们只看到她没有在恋爱关系里真正地了解自己、了解爱人。看起来她爱得投入,但她的“忘我”恰恰是缺乏爱的能力的表现,“忘我”之后可是“忘你”。

也许长夜的意义在于迎接曙光,去发现真正的自己,发现爱。

    校对:栾梦
    澎湃新闻报料:021-9628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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