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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9.4,这个妇产科男医生的故事火了

2022-03-17 15:58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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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石霖 精英说

最近,一部医疗题材的英剧——《疼痛难免》(This Is Going to Hurt)火了,故事讲述了一群公立医院的妇产科医护人员,因为不平衡的国家医疗体系被压榨到透不过气,一边吐槽、一边顶住压力,苦苦支撑着不堪重负的妇产科。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枯燥的题材,豆瓣评分却一路直冲9.4!

图自豆瓣

这部剧改编自同名图书,图书中文翻译为《绝对笑喷之弃业医生日志》,是作者亚当·凯的亲身经历。虽然书名有“笑喷”的字样,但内容真算不上喜剧,所描绘的剧情完全是社畜生活写照,可以说又丧又致郁。

“挡在你面前阻止你正式崩溃的墙,其实薄如蝉翼。”

图自网络

1980年,亚当·凯出生于一个医生世家。他大学在伦敦帝国理工学院学医,毕业后成为一名妇产科医生。

他在公立医院待了6年,见过各种苦难,除了病人的疼痛,还有医生的痛苦。离职后,他成了一名作家和喜剧演员。他将自己的从医经历集结出版,结果半年狂销100万册,成为英国现象级畅销书。

亚当·凯真人,图自网络

亚当·凯也是剧版《疼痛难免》的编剧。因为他的加盟,这部剧最大限度地重现了底层医生的生活:永远加不完的班,少得可怜的薪资,以及无法承受的责任之重……

这样的兵荒马乱是一种悲剧,却也是人间真实,至今依然刺痛人心。(以下剧情涉及剧透,请谨慎阅读)

忙中出错,他是个有良知的医生

剧中的亚当·凯,由英国知名男星本·卫肖扮演。2006年,他在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HS)工作,是位初级妇产科医生。

图自电视剧《疼痛难免》

公立医院的医生很忙。一天清晨,亚当·凯被电话吵醒,他意识到自己竟然睡在停车场的车里。昨晚下班太累,他上车直接睡着了,同事打电话提醒他该轮值,领导已经到岗了。

亚当·凯吃了一惊,匆匆忙忙下车,抄近道赶去医院。路上,他接到爱人电话,怀疑他出轨。他匆忙解释。

图自电视剧《疼痛难免》

解释到一半,他注意到楼下有个马上要生产的孕妇。他急忙挂了电话,赶去给孕妇做初步检查,并扶着她去产科。

情况万分紧急,产妇已发生脐带脱落。他一边安慰产妇,一边打电话给同事,让推病床到电梯口。来接他的是实习医生,不知如何照顾产妇。亚当·凯不得不亲自帮产妇上床,让脐带归位……

他甚至来不及换上手术服,就开始做当天的第一台剖腹产手术。他在与死神赛跑,必须90秒内将孩子救出来。

图自电视剧《疼痛难免》

手术很成功,亚当·凯在一张纸上做了小标记,证明自己又迎来了一个新生命。但他没有特别兴奋,因为衣服上满是血渍体液,他忍不住吐槽:“衣服的账单,意味着我这份工作可能是亏本买卖……”

换衣服时遇见领导,领导没有表扬他果断勇敢,而是批评他迟到了十分钟,还穿着便服做手术。

在批评声中,亚当·凯开始了一天忙碌的工作:查房、接生、做剖腹产手术,检查产妇的开指情况,和护士交代工作……医院产房住满了人,亚当·凯片刻停不下来。他的手机短信一直响,但他没空看,只能趁上厕所回个电话。

图自电视剧《疼痛难免》

在做剖腹产手术的间隙里,他接诊了一个25周的孕妇Erika。Erika看起来状态很好,也说不清哪里不舒服。亚当·凯急着做下一场手术,简单问过情况就让她走了。

天黑了,亚当·凯下班,他赶去参加一场聚会。刚到没多久,医院领导打来电话,说有个晚班医生去不了,需要他加班。于是他又回到医院,等待他的是12个小时的夜班。

他在急诊室又见到了孕妇Erika。她的状况非常不好,严重先兆子痫,胎盘剥落,需要马上进行剖腹产手术。亚当·凯之前从未接生过25周的婴儿,但他还是完成了。早产儿身体十分虚弱,需要住进保温箱。

图自电视剧《疼痛难免》

因为白天的误诊,导致胎儿早出生15周,让孕妇和胎儿处于危险之中。亚当·凯十分内疚,他找到新生儿保温箱,对着婴儿喃喃自语:“对不起,我真的很累,只想回家,这里太让人抓狂了……”

图自电视剧《疼痛难免》

这是亚当·凯的普通一天,忙碌和压力令人窒息。

医院随时上演生死场面,医生必须有一颗强大的心,时刻保持镇静,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决策。但他们也是普通人,连轴转的工作让人累到极致,极端疲惫的状态下,失误几乎不可避免。

压力过大,他过着一塌糊涂的生活

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HS),为英国纳税人和有居住权的人提供免费医疗服务,拥有医生约5万名,要服务全国约6500万人口。

作为一项国家福利制度,NHS让无数患者获得了治疗机会,是英国最值得骄傲的政策,却也是最沉重的负担。长期的资金缺口,让NHS面临着体制陈旧、环境混乱、医生压力过大的局面。

作为初级医生,亚当·凯每周的上班时间是97个小时。而普遍被认为是高强度工作模式的“996”,每周工作时间是72个小时。也就是说,亚当·凯每周比996还要多工作25个小时!

图自电视剧《疼痛难免》

在这样高强度的工作下,医院大多医生都变得焦虑、暴躁、易怒,亚当·凯更是将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塌糊涂。

他外表冷漠,毒舌,毫不留情地怼天怼地。新来的同事什么都不会,他怼道:“你不能做壁花小姐,这是个狗咬狗的地方。”

图自电视剧《疼痛难免》

医院产房住满了人,甚至无法接收急诊,领导只管一句话吩咐下去:“我们肯定有办法解决的,可以的吧?凯医生?”

亚当·凯暗暗翻个白眼,阴阳怪气地答:“是的,我们可以把病人的点滴拔掉,然后把她扔出窗外。”

图自电视剧《疼痛难免》

他怼同事、怼病人、怼领导,狠起来连自己都怼。同事关系自然处得不好,升迁无望,连助产士都忍不住吐槽:“他要是被人揍了,我选择视而不见。”

图自电视剧《疼痛难免》

亚当·凯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只是看过太多苦痛,下意识用毒舌伪装自己,似乎那样可以坚强到不受伤。暗地里,他会帮可能被虐待的少女找心理医生,也会在地铁上听到广播找医生时挺身而出……

他热爱医生这个职业,却也无数次咒骂这份工作。他时刻担着患者的生死重责,拿的时薪却不如停车场计价器。他买不起房,租住在狭窄的出租屋里。

图自电视剧《疼痛难免》

他和伴侣原本感情很好,即使天天加班,伴侣也总是理解他。但是当工作失误时,他忍不住将坏情绪带给最亲密的人,最终感情出现危机,两人一度分手。

图自电视剧《疼痛难免》

在NHS体系下,初级医生要熬8~20年,才有可能转成顾问医生。届时,他们有资格在私立医院兼职拿高薪,也有更多休息时间。

这个时间无疑太长了。忍受着高压的亚当·凯看不到出路,他在生活中总会出离愤怒,有人说他:“天天讨厌这个讨厌那个的,你其实讨厌的是你自己……”

亚当·凯愕然。他或许真的是自我厌弃,要不怎么就将生活过成一团糟呢?

图自电视剧《疼痛难免》

崩溃时刻,他的助手突然自杀

实习医生Shruti,是亚当·凯的助手。她出身贫苦移民家庭,被家人寄予厚望。她进入公立医院后,家人都引以为荣,却不知她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她每周要工作90个小时。因为没有经验,她被身边所有医生责骂。她实习了两个月,还没有接生过。亚当·凯也无数次嘲讽她,不过还是会找机会教她。Shruti第一次迎接新生儿,她的眼中充满亮光。

图自电视剧《疼痛难免》

Shruti很上进,除了要应对医院无休止的工作,她还抽空学习,准备妇产科会籍资格考试。

图自电视剧《疼痛难免》

Shruti努力又勤奋。有了实践机会后,她很快能独当一面。但她眼中的光没有了,一次接生之后还有一次,一场手术之后还有另一场。患者的抱怨和投诉,领导的责难,都是她每天必须要面对的。

迎接新生命的喜悦,被疲惫的现实磨去了。她的脾气也越来越坏,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

图自电视剧《疼痛难免》

她要再熬很久,才能到亚当·凯的职位,但看起来也没好多少。她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脱离没有尽头的高负荷工作。父母不理解她,同事都是火药桶,她看不到生活的希望。

后来,她顺利通过了考试。但是,毫无预兆地,她选择了自杀,她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不起,但我真的尽力了。”

图自电视剧《疼痛难免》

在英国,每三周就有一个医生自杀。Shruti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医院为她开了追悼会,同事们为她种下一棵树,但仅此而已。过段时间之后,人们会忘记给树浇水,也不会有人记得一个名叫Shruti的实习医生。

疼痛与热爱,真的能放弃吗?

亚当·凯出现失误后,他时常会陷入噩梦。他害怕那个早产的婴儿活不下来,噩梦中惊醒后,就坐起来给婴儿织生活用品。

他变得小心谨慎,甚至疑神疑鬼,不敢轻易下定论,因此给工作造成了更多问题。他被投诉了,医院领导让他出面承担责任,他可能被吊销从业资格,再也不能当医生。

在应对投诉的法庭上,亚当·凯说自己从医不是为了名望或其他。他做了那么多,是因为在意。他们夜以继日地奋斗在最前线,只为了让其他人继续前行。

图自电视剧《疼痛难免》

剧中的亚当·凯想要换工作,他认为医生不是好职业,毁掉了他的一生。但当男友问:“扪心自问,你真的想放弃吗?”他瞬间犹豫,他不舍得。虽然疼痛,可他是真的热爱,他放不下自己的梦想和人生价值。

去医院的路上,亚当·凯又接生了一个婴儿。还来不及喜悦,他看到自己车上被贴了罚单。生活就是这样,永远有失望在下一刻等着。

图自网络,现实中的亚当·凯(左)和扮演者本·卫肖(右)

和电视剧结局不同,现实中的亚当·凯真的辞了工作。2010年,他从医6年,接生过1500多个婴儿。但是,他遇到了一个胎盘前置的产妇。在剖腹产手术中,他没有救活婴儿,产妇大出血被迫切除子宫。

这虽然不是亚当·凯的错误,但他为此很自责。他哭了很长时间,忍不住回想手术时的情况,不知怎样才能避免悲剧。医生就是这样,救了几千人也记不清,但一定会记得在自己手术中逝去的生命。

几个月后,亚当·凯选择辞职。他很内疚,又感觉如释重负:“终于和深爱的事业分手了。”之后,他成了喜剧演员,同时也是一名作家。

图自网络,现实中的亚当·凯

2016年,NHS针对初级医生推出新合同,其中包括大幅度降薪、增加工作时长等问题,因此遭到医生群体罢工抗议。亚当·凯决定出版自己6年从医生涯写下的日记,声援自己曾经的同行。

《疼痛难免》揭露了医疗体制的问题,却也是亚当·凯写给NHS的情书。即使离开,他也深爱着医生这个行业。因为热爱,他希望医生们能得到足够的尊重,以及更合理地对待。

图自网络,现实中的亚当·凯

剧中的故事,发生在16年前。那时还没有疫情,医生们都已经那么疲惫。在新冠的第3年,他们的生活状况得到改善了吗?

最近,国内疫情突然严重,医护人员都日夜坚守自己的岗位。他们是最辛苦的“大白”,却也和我们一样脆弱。看了这部剧,我们或许能够更加真切地感受到医生的痛苦与伟大。

他们的付出,值得被所有人看到和铭记。

作者:石霖,精英说作者,文字客,绘本控,执着写字,简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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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wiki百科:Adam Richard Kay;

2.Sam Knight,Laughing, Crying, and Worrying About the N.H.S.;

电视剧:《疼痛难免》(This Is Going to Hurt)

原标题:《豆瓣9.4!妇产科男医生被投诉,辞职后写日记引全国轰动!谁的人生都难免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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