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奔腾看中国丨闽江河口湿地：从杂草也不生到“鸟类王国”

“福建母亲河”闽江从福州城区穿城而过，浩浩荡荡，奔流不息，跨越山海，蜿蜒千里。它不仅带动闽江两岸经济的快速发展，更孕育了福建悠久的历史文化和人文景观。

国庆假期，作为福州城市会客厅的“闽江之心”举办了一场灯光秀，吸引许多市民和游客前往观赏。闽江在绚丽灯光照射下流光溢彩，美轮美奂，以城为中心、江为纽带、山为背景，闽江两岸的灯光秀，照亮了这座城市日新月异的盛景。

“闽江之心”景观带位于福州市三县洲大桥和闽江大桥之间南北两岸，为福州“两江四岸”景观带的核心地段，已成为假期民众的重要夜游场所。

“晚上在闽江边吹吹风，在娱乐之际感受自然之美，这可能就是最好的休闲了。”福州市民林建琼对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称。

“鸟类王国”

闽江河口国家湿地公园，地处福州市马尾区东南部与长乐区东北部交界处的闽江入海口区域。

2022年4月29日，福州，航拍闽江河口国家湿地公园。 中新社记者王东明/视觉中国 图

行走其中，每个人都能真切感受自然之美。远处是随风摇曳连绵起伏的芦苇，近处是叽叽喳喳的鸟鸣之声，随处能见到野鸭在水中嬉戏觅食，运气好，还能看见在空中展翅翱翔的白鹭。

此地不仅风光秀美，生态宜人，还是东亚-澳大利亚候鸟迁徙通道上的重要驿站，同时也是水鸟的越冬地和燕鸥类重要繁殖区，是名副其实的“鸟类王国”。

中华凤头燕鸥（左）和大凤头燕鸥在闽江河口湿地公园里翱翔觅食（9月4日摄）。新华社 图

据新华社报道，闽江河口湿地总面积2381.85公顷，内部野生动植物有1089种，其中水鸟152种，占福建水鸟种群80.4%，年均栖息该湿地水鸟数量超5万只。2013年，国务院批准闽江河口湿地升格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2020年列入国家重要湿地名录。

这是9月21日拍摄的闽江河口湿地一角（无人机照片） 新华社 图

秋季是鸻鹬类候鸟南迁的高峰期，届时，闽江河口湿地就会成为候鸟的天堂，无数摄影师和观鸟人士聚集于此，等候它们的到来。

“我们能拍到很多不常见的鸟类。”福州市民陈昕对澎湃新闻称，他经常会和朋友带上专业级摄像设备到此观鸟。当地已形成一个相对固定的观鸟群体，候鸟南迁的季节，湿地公园内长枪短炮，好不热闹。

“这也说明我们的物质生活丰富后，开始追求精神生活了。”陈昕称。

实际上，风光旖旎的闽江河口湿地也经历了一场从“垂危”到“新生”的蝶变。

在闽江河口湿地，一群水鸟在海滩上飞翔觅食（9月29日摄）。新华社 图

据新华社报道，本世纪初，闽江河口生态系统遭遇内外夹攻，湿地周边缓冲区域填海造地频发、鱼塘开挖星罗棋布、污水肆意排放、垃圾遍布滩涂；湿地核心区域家禽饲养、滩涂挖蛏成为常态，外来植物互花米草大面积疯长，导致其鸟类栖息生态服务功能日渐退化，一度“垂危”。

而毗邻闽江入海口的渔村村民，世代以滩涂养殖为生，开展坑塘和水面浮动设施养殖。由此造成水质污染，影响鱼类、鸟类栖息和繁殖，更不利于保护生物多样性。

《工人日报》也曾报道，福州段是闽江污染的主要区域之一，它流经闽清、闽侯、福州市区、永泰、长乐、马尾和连江，特别是闽江上游盲目兴办小造纸厂，曾一度导致闽江这条径流量与黄河相当的大江严重污染。

湿地不断被蚕食。福州闽江口湿地从侯官，一直到长乐的梅花镇，有6块面积超过3000亩的大片湿地。其中面积最大的鳝鱼滩，退潮后面积约5平方公里。但由于不合理的开发，湿地开始被慢慢地蚕食。闽江口残留的1000余亩湿地上，垃圾遍地，污水横流，鱼虾绝迹，甚至连杂草也不再丛生。

2002年4月，福建打响了一场持续20年的闽江治理攻坚战。

从“垂危”到“新生”

20年接力，闽江河口湿地从昔日“垂危”走向了“新生”。

福州官方公布的数据显示，20年来，当地大力实施湿地生态保护和修复工程，累计完成退养还湿3197亩，治理互花米草4590亩，恢复乡土植被2605亩。

为治理闽江引发的水患，福州多年持续推进闽江下游防洪工程体系建设。截至目前，主城区已建成近74公里的防洪堤，连同17座排涝站和36座水闸一起，在闽江两岸筑起防洪“长城”，进一步提高了闽江安全等级和经济价值。

如今闽江河口湿地已成为拥有沿海地区大规模、稳定的鸿雁越冬种群的公园，越冬水鸟超过5万只。既是黑脸琵鹭、勺嘴鹬等濒危物种越冬区的北缘，又是中华凤头燕鸥繁殖区、多种雁类越冬区的南缘，被认为是北半球同纬度近海海洋物种最为丰富的区域。

2021年7月6日，作为国家自然保护区最佳实践案例，闽江河口湿地可持续发展模式通过世遗青年论坛向全世界推广。眼下，福建正推动闽江河口湿地申报世界自然遗产项目。

“闽江河口湿地建设可带动罗源湾、连江敖江口、福清兴化湾等地发展，共同形成闽东沿海串珠状生态湿地格局。”2022年4月，福建农林大学校长兰思仁在闽江河口湿地保护实践研讨会上发言称。

近几年来，伴随闽江生态优势的凸显，沿岸正大力发展研学、沙滩露营等农旅项目，以此来增加当地收入。在江边的草场沙地上，星星点点的彩色帐篷是一片露营基地，也是大家亲水、近水的好地方。

在闽江南岸的旗山湖，一汪碧绿的湖水令人沉醉。当地在此建设了一座综合性生态公园，除了娱乐休闲，这片湖面还是水上运动培训、水上赛事的重要举办地，比如大学生龙舟赛、皮划艇比赛等。

伴随过江通道不断增多，福州城市格局也从闽江北岸逐渐向东向南拓展。如今，30座气势非凡的跨江大桥跨越南北，犹如一条条时光隧道。

“随着粤闽浙沿海城市群建设的推进，这一格局将拓展至周边省市。闽江河口湿地未来很可能成为中国东南沿海地区串珠状生态湿地的重要一环，也具有成为世界级生态湿地的巨大潜力。”兰思仁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