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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怀宏|“松弛感”,一种相对的完美

2022-10-21 14:58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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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何怀宏 活字文化

最近“松弛感”这个词特别火,人们用它来指涉个人情绪、穿着打扮、生活态度,各大网站的博主也紧跟这一流量密码,纷纷营造“松弛感”的生活方式。

那么,到底什么是松弛感?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希望拥有松弛感?

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何怀宏在其著作中讨论人生目标的时候,提到了财富、权力、名声、卓越与幸福等价值目标。谈到财富,他比较推崇“中等财富是最好的”“我们不必太紧盯着物质”;在总结人生目标时,他也比较推崇“宁静致远”。这些人生哲学与准则,都接近于一种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的状态。

今天,活字君与书友们分享何怀宏教授关于“财富”“卓越”等人生目标的讨论。何教授强调,一个比较稳定、前后一致的价值观不可能一下子建立,需要通过实践的磨练、人际的交往慢慢建立。关键是自己要独立思考,小心各种灌输。

人生目标

作者:何怀宏

本文原载于《仅此一生:人生哲学八讲》

活字文化策划,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1年

我不求一个很高的目标,而是尽量平衡自己各方面的欲望和追求,努力地寻求一种中道的生活方式,但也不妨在某个时期集中精力做一件事。而最后不论我成功与否,我也同我的命运达成一种和解。社会不求完美,个人也慎求完美。或者说,个人的完美是在整个人类中达到的,个人各有所志,或许各尽其力、各展其长,总观起来,也就达到了一种相对的完美。

财 富

财富大概是一个最被人们广泛追求的价值目标。或至少可以说,它远比另外两个人们也常常追求的具体价值目标——权力和名声更广泛。一个普通人可能不想、也没有条件获得权位或者出名,却希望有较多的钱财。因为权、名都是稀缺性的,没有稀缺性也就不成其权力和名声了。它们都必须脱离大多数,必须出众,故而只有少数人依靠能力,还要加上一些运气才能得到。虽然可以恭维你是国家的主人,说你是领导一切的阶级的一分子,享有某种多数的“荣誉”,但实际的权力总是由少数在掌握的。甚至即便在民主、多数裁决的社会,也还是少数人在做日常治理,多数人只是可以几年一次地选举这少数人而已。名声就更是如此了,如果你只是享有一个多数团体的“名声”,实际上也还是无名。

但财富的确可以比权力和名声更加广泛乃至均匀地分布。财富还具有一种方便的交换性,它不仅可以方便地在内部各种形式的财富之间进行变换,也可以和财富以外的你想要的东西进行交换。财富首先可以直接和舒适优越的物质生活挂钩,你可以享受不同程度的财富自由:菜篮子的、超市的、旅行的、购房的、出国的等。你还可以用金钱购买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服务。你还可以用它们来为你自己和家人的教育或艺术欣赏进行投资。在某些社会,你甚至还可以用它们来公开或隐蔽地购买权力和名声,比如官职、学位、荣誉称号等。

财富还有一种方便的传递性。官位在今天的社会不太可能直接传递,名声也是如此——虽然家庭出身依然是一种优势。而财产则可以直接让儿女、亲戚继承,也可以赠送朋友,接济你认为需要或者你喜欢的人。财富也有一种可隐蔽性。你自然可以炫富,但也可以尽量隐藏或转移自己的财产。它们不像官位是“明晃晃”的——不“明晃晃”则常常无以行使这权力,而名声甚至还要努力争取和不断扩大这“明晃晃”的光环。财富则可随你所愿在不同的程度上或藏或露。

获得财富也不像获得权力那么难,不是只有一座独木桥,固定的官职总是很有限的,越往上也越有限,而且存在较大风险。获得名声虽然有多种途径,但名声也容易变化——好名容易变成恶名,也容易消失——可能只是“各领风骚几十天”。财富却相对可靠得多、踏实得多,只要你的性格相对保守——不总是在为求暴利而冒险投资,你可以马上收山而财富还在你的手里,不像官职一旦放弃就没有权力了,名声一旦失去也就没有人记得你了,财富可以按你的心愿延续和使用,可以细水长流,也可以快意地一掷千金。

财富的确是一个相当广泛和普遍的价值目标,但人们对它的态度实际上又不同,即便追求和接受,也还是将它置于不同的地位。大致说来,或许可以归类出四种主要的态度:

第一种态度,是将发财致富作为人生的唯一目标。这样的人可能觉得生活中的其他一切都寡淡无味,只有追求财富能够使其立刻提起精神,焕发斗志,一提起金钱才两眼放光。对他而言,财富不再只是幸福的手段,而成了目的本身。有些人不仅一心一意要挣钱,还是一个守财奴。但我以为,这样的人还是很少的。

第二种态度,也就是将发财致富作为自己人生的主要目标,或者说最高的目标、最优先的目标,但他们的确还有生活中的其他目标,比如天伦之乐,赢得朋友和名声,乃至得到一定的权力和社会影响力,或者为了给自己创造一种可以过精致生活的物质条件:不仅是过一种精致的物质生活,也是过一种具有艺术情趣或其他趣味的生活。

第三种人可能是将财富作为人生的次要目标,却也是必要的目标,即不想以主要的精力去追求财富,但还是希望过一种体面乃至精致的生活,过一种也能让自己的家人、亲友舒心甚至享受的生活。甚至只是为了争取和保持自己的独立性,也需要相当的经济基础。但和前一种希望过这些生活的人的不同之处在于:他们不想把自己的主要精力花在追求财富上,如果不如此就不能得到较多的财富,他们宁可调整自己的生活方式,减少那些特别需要物质条件的成分。他们不想在满足物质的需求上太累、太费力。

第四种人是很稀少的,他们甚至不将金钱财富作为自己人生的目标,当然,这不意味着他们不需要起码的物质生活条件,但他们愿意接受一种物质上很简单的生活,甚至有意地追求一种简朴的生活,比如像写《瓦尔登湖》的梭罗,像中国历史上一些在穷乡僻壤生活的隐士。还有些宗教的信仰者,甚至视财富为粪土,视金钱为罪恶,如果说他们需要一些物质的东西,那也只是为了肉体的生存而不得不暂时忍受它们罢了。

他们也常把对财富以及权力的态度视作人品和精神高下的一个标志。《世说新语》中记载:管宁和华歆一同在菜园里刨地种菜,看见地上有一小片金子,管宁不理会,举锄锄去,跟锄掉瓦块石头一样,华歆却把金子捡起来看看,然后再扔出去。还有一次,两人同在一张坐席上读书,有达官贵人坐车从门口经过,管宁照旧读书,华歆却放下书本跑出去看。管宁就割开席子,分开座位,说道:“你不是我的朋友。”

第一种、第四种两个极端的人大概都会很少,而中间的两种人会很多,中间两种人的差别只是在于将财富看作人生目标的主要还是次要、最高还是次高之别。每个人的态度也不都是一生固定的,也有阶段之别,一个人可能在不同的时候采取不同的态度,甚至大幅跳跃,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但也有许多人可能终身就持一种态度。

财富有众多人追求。财富能够保障丰裕的物质生活,也可以提供闲暇、体面乃至尊严。一个人自己自然可以鄙视财富,在一个拜金主义盛行的社会甚至体现出一种特别的高尚。但是,也的确不必痛心疾首,乃至痛诋别人和社会的逐富。分道扬镳、各得其所也许就好了。

而财富的确也有它的问题,一是大家都竭力追求财富的话,肯定会有利益的冲突,怎样公平地处理这些冲突?其次,财富还有一个度的问题,多少算够?古希腊的贤人说:“中等财富是最好的。”雅典虽然昌盛,但雅典的公民,不论贵族还是平民,都不甚以财富为意。

追求发财致富还首先受到手段的限制,这是道德的限制,后果严重的话还会受法律的限制。就其严重性的递减而言,最严重的自然是杀人越货,谋财害命;其次是盗窃抢劫;再次是坑蒙拐骗。而与制度有关的则是权钱交易、权力寻租等行为。

其次,追求发财致富还受到能力的限制。如果排除权钱交易,那么,要想豪富,就需要拥有特别突出的能力,首先是经商的能力、经营的能力,或者拥有一些能够让别人购买或捐助的特殊个人能力,如体育、娱乐、影视等方面的才能。还有就是各种偶然性:如各种意料或意外的遗产,赌博中彩等,但这可以基本忽略,因为我们无法将一个人的人生规划建立在偶然性上。

这里或许可以谈谈哲学家自己如何看待财富。从明智的观点看,古希腊先贤的一个普遍看法是“中等财富是最好的”。他们绝不想和商人比富,但最好也不是赤贫。当然在有些无奈或必需的时候也“安贫乐道”。现代社会的一个例子是德语哲学家维特根斯坦。他父亲是一位钢铁大王。维特根斯坦并不在乎财产,但的确还是得到了遗产的好处:这使他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可以不考虑生计,一心一意地钻研哲学。这也使他可以设计自己的房子。他一直清贫地生活,甚至做过小学教师来谋生。他后来要捐赠遗产,自然不会给富人,用他的话说,他认为他们已经败坏了;他也不想给穷人,因为不想败坏他们;于是他将遗产都捐献给了一些穷困潦倒的艺术家。当然,维特根斯坦还是哲学家中比较特别的。他有遗产,但没有婚姻和孩子,否则,可能还是会需要较多一些的财产。但也不用再多了。或许可以说,真正的哲学家无论自己贫富,总体上不是太在乎它们。甚至如果社会的贫富分化不太厉害,社会所有成员基本上还过着一种体面的生活,也不会太在乎社会的贫富问题。我们不必太紧盯着物质。

卓 越

我们可以把“卓越”定义为对人之能力的充分发挥,首先是一个人在他自己的某一方面做到了最好,但是公认的卓越可能还得是某种人类能力的高水准,即他的个人能力达到一定范围内代表人类能力的优秀水平。

人的能力是多方面的,所以也有各种各样的卓越。有体力的,如身体的速度、力量、柔韧、耐力等,或者各种体能的平衡,这优秀表现于体育竞技场上。它们与天赋有关,但当我们称一个人为卓越时,更重视的还是后天的训练和努力所达到的成就。所以,一个女性,甚至一个残疾人所取得的身体力量和速度等方面的优胜桂冠,虽然可能达不到正常人和男性所达到的冠军水准,我们也同样视之为卓越。如果一个人天生长得很美丽或英俊,我们会欣赏和赞美这俊美,但并不是以卓越之名。

要追求被认可的卓越的人,也许还是要考虑优先发展自己占有先天优势的那方面能力,因为只有使自己攀登上人类优秀能力的较高的梯级,才能得到较广范围的认可。有一些领域的卓越相当依赖天赋的才华,比如文学和艺术创作。也有些领域的卓越并不太依赖天赋的才华。一个普通人,可能并没有出众的能力,但他徒步走遍了全中国,包括人迹罕至的戈壁,最后甚至就永远留在了那里,他表现出了一种人类意志和毅力的卓越。

古人所说的“三不朽”:“立德、立言、立功”,也就是让人能够长久铭记的卓越。“立功”和“立言”是相当依赖个人才华的,“立功”还可能需要一定的幸运,而“立德”可以说是最不依赖个人才华,但又可能是最困难的,它需要一生的努力。

从人与社会的关系来看,人类实际上有两种基本的追求:一种是对优秀和卓越的追求;一种是对平等或公平的追求。但后一种人生意义的追求,我们已经很少从现代社会的舆论中听到了。

人类在早期,乃至到近代早期,可以说还是以追求卓越为主,这里所说的卓越不是世俗的成功,它首先、基本的是精神方面的追求——包括对信仰、智慧、艺术、人文的追求。

对精神信仰、超越存在的宗教性追求,在人类早期对人类摆脱动物状态、建立国家与文明起了很大的作用,几乎所有的古典文明都经历过这样一个“宗教”的阶段。

同时还有哲学、艺术、文学、历史等,它们使人类在精神成果方面真正区别于动物,高出于动物。

首先是精神的追求,然后才扩展到物质和身体的领域,但物质和身体领域无论取得多大的成果,都还是第二位的。古希腊人将“德性”的卓越视作最高的追求,这德性是广泛多样的,但其中最重要的是人之为人的德性,这“德性”本身实际上就可理解为一种“卓越”。他们努力追求,自己能够达到这卓越自然欣喜,而不能达到也能够欣赏别人所达到的卓越。所以,在古希腊城邦最辉煌的那几百年里,甚至就在一个不足数万人的小城邦雅典那里,我们看到了群星璀璨。

然而,我们今天还能听到这样的声音吗——人最应该努力追求的是卓越,尤其是精神上的卓越?

我们现在听到的多是要社会有更快的经济发展、更高的效益、更先进的技术发明,个人则是更大的世俗成功、更多的财富、更多个人欲望的自由空间和物质享受。

或许人类觉得自己在精神的创造上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层次?

也不是说今天就没有人追求这种精神上的卓越,但是没有多少人谈论,没有多少人呼吁,甚至没有多少人重视。今天的社会人们呼吁和追求最多的什么呢?是平等、平等、平等,而且听到越来越多的是福利的平等。

当然,人们事实上还是会追求优秀、卓越和出众。甚至就在同一个人那里也是这样,他一方面会在思想和言论上努力呼吁平等,但另一方面在事实上还是会追求卓越。包括对他的孩子也是如此,他一方面会要求社会让孩子得到平等的待遇,但另一方面也还是会要求孩子努力做到优秀和出众。

也就是说,对卓越的追求实际上不会在今天人们的心理和行为中泯灭,但又在社会的舆论中似乎湮灭无闻。

我们还是会看到许多优秀者、出众者。就像我们在前面关于“权钱名”的分析中说到的,任何一个社会都不可能不分出层次,而被万众瞩目的成功和优秀只会是少数。

今天,我们还是能够看到被人们津津乐道、欣赏羡慕的出众者。但今天的“出众者”主要是些什么人呢?他们主要是在什么领域工作呢?可以说大都是和身体、财富、物质、技术、经济有关的,也就是说,主要是和内在的“物”(身体)和外在的物打交道的,诸如体育明星和演艺明星、创业取得巨大成功的企业家等。管理资源的政治家一直也是被瞩目的,但那种能够表现出精神的决断力或道德的高标准的政治家是越来越少了,当然,也可以说我们赶上了一个好时代——一个和平的时代。这些活动固然也要灌注人的精神,但毕竟不是精神的产品。

当代的精英还有一个特点,即他们必须和大众发生直接的关联,他们必须面向大众,比如生产面向大众的产品,面向大众直接表演。今天的“出众”需要的是不离大众的“出众”,是一种“入众”的“出众”。今天没有什么比受到大众的赞赏更吸引人的了,而这还意味着金钱和名声将滚滚而来。现代人看来承认甚至鼓励人在体能竞技和表演方面的巨大差别,却不肯接受和承认人在精神领域中的巨大差别。

我并不是说今天就没有一些古已有之的那种精神卓越的追求者,肯定是有的,我说的是“无闻”而不是“无行”。问题是很少有鼓励这种追求的声音,甚至这样的追求者自己也不说,或许是因为说了也难以找到同道。他们其实是希望听到一些另外的声音的,哪怕是“空谷足音”,但今天他们很难“嘤其鸣矣,求其友声”。我们今天听到的喧闹声多是和“量”有关,有关财富的数量、分配的数量,谁多得了,谁少得了。现代社会是一个数量支配的社会,是一个用数目管理的社会。我们很少听到“质”,很少听到如何达到精神品质的高贵。

这种状况可能对一些人不利,尤其对年轻人不利。任何时代和社会也总还是会有少数追求精神卓越者在黑暗中默默而行,但他们可能会寂寞、孤独,乃至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追求而最后放弃。尤其是年轻人,即便有过这样的追求和渴望,也可能因为听不到鼓励的声音而对自己的追求产生动摇,而他们又处在这样一种追求最有可能产生成果的起点处,他们富有才华和精力,他们的生命本来可以有另外一种展开,然而,他们放弃了,还是走众人所走的宽路,而没有走很少人会走的窄路。当然,他们走这一条窄路也可能不会成功,甚至更难成功,但有这种潜能而不试试是让人悲哀的。我们不一定能够完全作为创造者、尤其不容易作为伟大的创造者来追求精神的卓越,有那种伟大的天才的人毕竟是很少的,但我们还可以作为欣赏者、赞赏者来追求和渴望人类的卓越。

当然,除了社会的氛围,也还有政治的压抑。即便努力追求卓越,可能还是无功而返。诗人穆旦在他作于1976年的一首题为《冥想》的诗中写道:

把生命的突泉捧在我手里,

我只觉得它来得新鲜,

是浓烈的酒,清新的泡沫

注入我的奔波、劳作、冒险。

仿佛前人从未经临的园地

就要展现在我的面前。

但如今,突然面对着坟墓,

我冷眼向过去稍稍回顾,

只见它曲折灌溉的悲喜

都消失在一片亘古的荒漠。

这才知道我的全部努力

不过完成了普通的生活。

是的,可以说是这样,穆旦在1976年的时候,既无名又无权,也没有什么钱财,对当时的社会几乎没有任何影响力,他写的东西只能搁在抽屉里,他外表的生活一如常人。但是,在1976年的时候,在几乎所有人都只能说一些套语,甚至连思想也只能在一条狭窄的渠道里运行且不自知的时候,他却能够写出这样若干年后让人们发现和感动的诗句,我们可以说,他还是活出了自己的卓越。他能这样存活已经很不简单,就像法国大革命后期的恐怖统治结束之后,有人问写了《第三等级是什么》的西耶士:“你这几年做了什么?”他答道:“我活过来了。”

这是时势对有才华者的限制。而哪怕是一个普通人,哪怕所处的环境不如人意,也可以努力追求自己的卓越。就像袁枚的诗《苔》所写:“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青春本身就是一件很美的事情。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也生长着青苔,而且,时令到来,青春照样自己涌动,照样努力地开出自己生命的花朵。虽然青苔开出来的花只有米粒一样大,但它也依然可以勇敢地像牡丹那样开放。

配图:《是面包,是空气,是奇迹啊》

何怀宏 著

活字文化 策划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世界·观

2021年3月

不妨停下来,反省一下,真实的世界也许在另一头。你打算怎样度过自己的一生?

生死之事实、人性之可能与有限、人际之好恶、人与外物之关联、美德的培养、人生理想和幸福的多种途径……

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何怀宏,幽微洞察,真挚讲述,用八个主题开启探寻智慧之旅,为匆忙的生活打开空间,让年轻的生命由此安顿。《仅此一生:人生哲学八讲》

原标题:《何怀宏|“松弛感”,一种相对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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