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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在躺和卷之间左右为难的年轻人……

2022-11-10 13:31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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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脱口秀大会5》的评分一路下滑,但人称“互联网嘴替”的鸟鸟依然在“躺还是卷”这个话题上贡献了脍炙人口的段子。

“我这个人就是躺的时候想卷,卷的时候想躺,永远年轻,永远左右为难。”

“所以你要是让我选呢,我会选躺。”

“但如果实在让我卷呢,我也服从生活的调剂。”

这就好像那句著名的“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在躺还是卷之间,当代年轻人每日发疯横跳,“吾日三省吾身”。

只是在“躺”和“卷”这两个内涵模糊的字眼背后,还有一些真实的状态等待被看见。年轻的生活中布满微妙的涌动,可能是搬砖一天回到家,发现屋子里漏进了雨水时的沮丧,也可能是在陌生的城市独自支撑,遇见职场上的长辈搭了一把手时的安慰。

这也正是邓安庆的小说《望花》所关注的细节。这部小说讲述两个年轻人的故事,尝试剥离那套罩住年轻人的语词,穿过那些大而笼统的概念,看见“年轻”这两个字底下,真正的日子是怎样一天天过去的。

在城市和小镇之间,在职场与家庭之间,在逃离与困顿之间,《望花》以真挚之笔,书写两个年轻人如何在生活的滚滚洪流中相遇;又以绵密细笔,勾画初涉社会时,独属于年轻人的那份踟蹰、失落与向往。这里有不安、彷徨,也有微小的努力、淡淡的信念。

一对年轻人的逃离与羁绊

《望花》是实力青年作家邓安庆的首部长篇小说作品,也是第三届豆瓣阅读征文大赛获奖作品。大赛评委曾这样评价:“《望花》关注个人命运与社会变迁之间的扞格,出色地书写了主人公在现实中的压抑与挣扎;而小说对生活细节的细腻描摹,表现出了作者敏锐的生命触感:因为那些人间的琐碎,才构成了普通人平凡的一生。”

小说的男主人公名叫张云松,他刚刚毕业,在艰难的求职季不断遭遇挫折,一连串失败的面试之后,终于得到一份广告公司的文案工作。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面对陌生的职场规则、复杂的人际关系、不小的经济压力,他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突出重围。

就在此时,他得到了一个暂时离开办公室复杂环境的机会,去一个名叫望花的小镇出差。在那里,他遇见了赵娟,一个也曾想去大城市闯荡,却迫于家庭压力不得不留在镇上工作的女孩。两个同样渴望逃离的年轻人惊喜于彼此的相似,一见如故。

他们互相勉励,向彼此倾诉,在犹豫和试探中越走越近,却发现一切并不是水到渠成,而是阻碍重重。正是在这样的过程中,他们越来越深入地认识自己,思考年轻的意义、勇气的定义。

《望花》以细腻的描写、敏锐的洞察,刻画一种生命体验:在一个巨变的时代中,年轻人处于传统价值与现代观念、地域迁徙与身份认同、学校理念与真实社会之间的种种裂隙之中。他们的生活经验与上一代人迥然不同,没有人能够给他们的未来写下清晰的答案。他们以自己的方式,在迷雾中探索出路。

贴着真实生活的书写

邓安庆从豆瓣起家,成名多年,文笔温润体贴。从事写作以来,他始终保持着旺盛的创作力,逐渐成为中国文学创作的新生力量中的一员。在《望花》中,他以标志性的敏感细腻之笔,用虚构的故事书写独属于当下年轻人的生命历程,映照所有青年在踏入社会之初的情感与心理旋涡。

在谈及这本书的创作过程时,邓安庆坦言,他试图以望花镇这个较为封闭的空间来聚焦当下年轻人的成长与矛盾:“城镇是我过去很少专门书写的空间,它是城市与乡村的过渡状态。望花镇,这个镇为‘望花酒厂’而存在,镇上大部分人依赖这个酒厂,几辈人都身处其中。由此,他们会形成一个比较封闭的环境,既安全,又沉滞,对于这里的年轻人来说,就得有个选择:是继续舒适地待在这里,还是跑出去,到大城市上去闯荡。这里也会牵扯到年轻一代跟年长一代之间的矛盾。”

从男主人公的成长环境与工作经历,到女主人公的生活困境与两难抉择,从一家酒厂的布局与运营,到一间城中村出租屋的居住细节,《望花》映照着作者真实的生活经验,许多细节都能够引起共鸣。小说并不胜在情节离奇跌宕,而恰恰以平缓的叙述蕴藏浓重的情感容量,以看似普通的生活折射极具普遍性的生活经验,情真意切,触动人心。

在夹缝中的年轻人

年轻人的生活,永远是一种焦点。除了“躺还是卷”,未来还有无穷无尽的选择题。《望花》描绘出了年轻一代在面对各种各样艰难的选择时,心中难以避免的焦灼、纠结、迷茫;同时,《望花》的底色并非灰暗,而是名为“年轻”的那种心气和骄傲。正如小说中的一段情节所揭示的,当两位主人公——张云松和赵娟——谈论起各自的过去和未来时,他们产生了一段如题眼般的对话:

“我一直想去外面看看,感觉一生都耗在这儿了。”

“怎么会一生呢?我们都很年轻啊。”

面对传统文化与时代精神之间的错位,成年人世界的复杂运作机制,陌生的社会和扑面而来的生活压力,以及主流价值观与个人理想之间的冲突,那些从小镇走出来的青年、在都市漂泊的年轻灵魂该如何选择?

以精细的工笔,邓安庆逼真地描摹当代生活的细节,展开普通年轻人生活的隐微层次,探查和询问年轻人在当今这个巨变时代,应往何处归宿。尽管迷茫与困顿,年轻人仍然有说出“我们还很年轻”的勇气,希望与未来是《望花》隐藏于表面书写的日常琐事下的底色。

原标题:《那些在躺和卷之间左右为难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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