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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宫花:一个小小的情节,做出大大的文章

2022-12-26 17:56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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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兰藉文化

作者

吴云涛

《红楼梦》第七回“送宫花贾琏戏熙凤 宴宁府宝玉会秦钟”,曹公在本回设置了薛姨妈安排周瑞家的送宫花这样一个小小的情节,读来十分叫绝。这个情节既串连了故事,又交待了背景,还塑造了人物。

串连故事。宫花,本是皇宫庭院的花木,这里指的是“宫里头做的新鲜花样儿”,用纱堆缝制成的花朵。这看似无意的小情节,送花的“周瑞家的”也算是个小人物,却串连了梨香院薛姨妈住处、王夫人正房之后、凤姐处、黛玉房中等多个场景,让宝钗、香菱、迎春、探春、惜春、平儿、凤姐、宝玉、黛玉等人物悉数登场,演译了浓浓烟火味的人间活剧。这个多场景的自然转换,天衣无缝,一气呵成。

交待背景。《红楼梦》被白先勇先生称之为天书,既无闲笔,更无废语。第七回还是整部封建大家族的兴衰悲剧的序幕拉开之初,除了主要人物纷纷登场,还要不断地铺陈背景,埋设伏笔。借助于送宫花的串连,以及周瑞家的视角,自然交待人物出处,人物关系等背景。如香菱的可怜身世,贾母对几位孙女和宝玉、黛玉的起居安排,水月庵同贾府的关系,冷子兴的官司等等,不着痕迹地进行了交待。尤为精彩的是,通过周瑞家的眼看到惜春和智能儿玩耍,惜春说明儿要剃了头跟智能儿去做小姑子、“要剃了头,可把花儿戴到哪里”的“戏言”,为贾府人物的悲剧埋下了沉沉之笔。

塑造人物。送宫花情节设置的精巧,还在于宫花这个特定的“道具”,它具有的不可替代性。虽然是新鲜的花样子,假花,书中也没有交待花的颜色,但宫花代表了青春和生命,直接映照了情节中所关联的人物,烘托了人物鲜明的个性,把人物写活了。宫花带出了薛姨妈说的宝钗不爱花儿粉儿,只爱冷香丸,这一冷艳、理性的个性。宫花也暗示了惜春为尼的令人叹息的未来。周瑞家的把宫花送到了黛玉那里,是最后两枝,也是无心放到最后。黛玉冷笑着说,我就知道,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给我。林姑娘的孤傲、多心、性子直的个性全部出来了。

总之,送宫花的情节设置,是曹雪芹的神来之笔。

当然,这样的文字,整本书随处都是。

原标题:《送宫花:一个小小的情节,做出大大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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