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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教廷珍藏的“人类记忆”:梵蒂冈古籍台北展出

澎湃新闻记者 李梅 整理
2023-03-15 08:34
来源:澎湃新闻
古代艺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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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蒂冈宗座图书馆系教皇藏书所在,成立于十五世纪中叶,旨在汇集“所有足以荣耀教皇与教廷之拉丁与希腊文字作品”,“为知识分子提供共同的便利”,为全球历史最悠久、最重要的研究图书馆之一,尤以旧抄本、古印本最具特色,素负“文明宝库”“人类记忆”盛誉。

与梵蒂冈宗座图书馆发展时期相当的中国明清两代皇室藏书,论质论量均颇为可观。澎湃新闻获悉,“梵蒂冈宗座图书馆珍藏”暨“明清宫廷藏书”特展正在台北故宫博物院对外展出,展览首度同时展陈西方与华夏历史文化脉络中的珍稀古籍,期使观众对于罗马教廷与中国皇家藏书文化之异同获致进一步了解。

亚略巴古的丢尼修神学文集盎博罗削拉丁文译本(局部)  十五世纪中叶 意大利 动物皮纸  原件展示 © 梵蒂冈宗座图书馆

“梵蒂冈宗座图书馆珍藏”暨“明清宫廷藏书”特展海报

据台北故宫博物院介绍,此次特展,前者依时为序,借由各阶段入藏的图籍文物,勾勒梵蒂冈宗座图书馆自肇建以迄今兹的发展图景;后者与之互映,以明、清两代内府收藏、编纂、刊印的代表性古籍珍本,介述其典藏递嬗源流、内容及特色。

梵蒂冈宗座图书馆系教宗的图书馆,坐落于梵蒂冈城国内。几世纪以来,馆内存藏的书籍及其他珍贵文献一直提供学者使用。

目今,梵蒂冈宗座图书馆馆藏包括80,000册珍罕旧抄本、约100,000册档案文献、1,600,000册古今印本(内含8,900册十六世纪前的早期摇篮本)、数以万计之十六世纪与十七世纪古籍,以及150,000件图绘材料(包括版画、图画及铜版雕模)、150,000帧历史照片、300,000枚钱币与纪念章。此一庞大收藏是图书馆五个半世纪以来不断征集发展的成果,其时间跨度超过2,500年,内容更涉及许多人类知识领域:文学与历史、艺术及法律、天文与数学、自然科学及医学、神学与哲学。

论演说家、演说家、布鲁图斯、论最好的演说家(局部) 西塞罗(西元前106 - 西元前43) 羊皮纸 原件展示 ⓒ 梵蒂冈宗座图书馆

梵蒂冈宗座图书馆每年接待数千位来自世界各地的学者,一般读者更可透过其数字图书馆,线上阅览数百万页图书文献的数位版本。

梵蒂冈宗座图书馆的肇建

随着岁月的流逝,历史上曾经存在的许多教宗藏书均已消失。今日的梵蒂冈宗座图书馆系由教宗尼阁五世(Nicholas V, r. 1447-1455)于十五世纪中叶建立,宗旨是“为知识分子提供共同便利”。他从一小部分收藏开始,派遣使徒至当时所知的世界各地,按精确计划征集各类抄本,期以建立一所合乎人文主义文化标准,涵盖所有学科的普世图书馆。

尼阁五世去世时,教廷所藏抄本已达1,200余册。他的继任者对于图书的研究收藏,亦能赓续从事。教宗西斯笃四世(Sixtus IV, r. 1471-1484)继位后,将图书馆重组,不仅扩充空间,配置馆员,更提供稳定的经费。1481年,馆藏抄本已达3,500册规模,系当时收藏最丰富的图书馆。

许多非常重要的抄本在此期间入藏,例如四世纪的《梵蒂冈抄本(Codex Vaticanus)》是现存最古老,且几近完整的希腊文圣经抄本;五至六世纪的《罗马维吉尔抄本(Vergilius Romanus)》则收录拉丁作家维吉尔(Virgil, 70-19 BC)的文字。其他在文学史上具重要意义的著作,如泰伦提乌斯(Terence, c. 195/185-c. 159? BC)、尤利乌斯‧凯撒(Julius Caesar, 100-44 BC)、老普林尼(Pliny the Elder, 23/24-79)、萨卢斯特(Sallust, 86-c. 35)与塞内卡(Seneca the Elder, 54 BC-AD 39)等人作品的抄本,皆于九世纪制作。

亚略巴古的丢尼修神学文集盎博罗削拉丁文译本  十五世纪中叶 意大利 动物皮纸  原件展示 © 梵蒂冈宗座图书馆

这部抄本的特色,在于有梵蒂冈宗座图书馆奠基者教宗尼阁五世(Nicholas V,1447-1455在位)的牧徽,及其亲笔所写之注解与校记。该抄本被视为古代晚期亚略巴古的丢尼修(Dionigi l'Areopagita,约西元1世纪)其希腊文神学论著的拉丁文版本,并经人文主义者嘉玛道理会士盎博罗削(Ambrogio Traversari, 1386-1439)编辑。特别是页面138v,周边以金色与彩色树叶装饰,首字母N中可见一位高阶教士(或即教宗尼阁五世本人),坐在椅子上书写,并被群书环绕。

教宗博义九世仪典书 拉丁文 1389-1404 动物皮纸 影像输出 © 梵蒂冈宗座图书馆

本书图绘丰富而华丽,一直被视作一部主教仪典书;抑或更确切地说,一部与主教或教宗所主持之礼仪活动有关的文本汇编。另一方面,近来曾有学者指出,全书是一部《弥撒礼仪规范(Praeparatio ad Missam)》,亦即教宗为举行圣祭礼仪所使用的一系列祝祷文本。由若干页面所见之牧徽显示,本书由教宗博义九世(Boniface IX,1389-1404 在位)亲自委托制作,其亦可由页面39v 包围细密画的紫红色背景中之金色文字获得证验:“神圣的上主,教宗博义九世为彰显圣三之崇敬与荣耀及其教宗职务而制作本书(Sanctissimus dominus noster summus pontifex, Bonifatius nonus fecit fieri hunc librum, ad honorem et gloriam sanctissime Trinitatis, et sui pontificatus)”。

文艺复兴时期的梵蒂冈宗座图书馆

文艺复兴是艺术与文化发展的璀璨时期,以人为本的思想日趋成熟,梵蒂冈宗座图书馆也因之而诞生。

文艺复兴时期的教宗持续扩充藏书,除拉丁文与希腊文抄本外,亦开始搜罗希伯来及其他文字的书籍。值得注意者,系馆藏编号Vat.Sam.1,收录圣经前五部经文的《摩西五经(Pentateuch)》,全书于十四世纪以希伯来、亚拉姆(Aramaic)及阿拉伯三种文字抄成。

宗座图书馆十六世纪中叶的目录中,亦记载不少当时已成为文化传播常见工具的印本,与抄本并置保存。其时,玛策禄‧切尔维尼(Marcello Cervini, 1501-1555)负责管理宗座图书馆。他也是第一位枢机主教图书馆馆长,日后又获选为教宗玛策禄二世(Marcellus II, r. 1555)。

罗马史 李维(西元前59至西元17) 十五世纪 羊皮纸  原件展示 © 梵蒂冈宗座图书馆

这本华丽的书册,原为科森扎(Cosenza)大主教卢多维科.阿涅利(Ludovico Agnelli, 1497-1499)所藏,其位于首页的牧徽,后来为教宗儒略二世(Julius II,1503-1513 在位)所覆盖。全书画工由巴洛缪奥.德拉.加塔(Bartolomeo della Gatta, 1448-1502)负责,从内文页面1r 开始,即搭配豪华图绘:周边框内可见寓意性人物与信、望、爱三超德(Fede, Speranza e Carità)的拟人表现,并饰以花彩、植物百卉等元素。页面上方置入一细密画,上有八位坐定的显要,一人立于其侧,以及在地面上的金戒指。该细密画旨在呈现李维著作中的段落(第二十三卷十二节)所述场景:哈米尔卡.巴卡(Hamilcar Barca,西元前275 - 西元前228)将军之子马戈(Mago Barca,西元前243 - 西元前203)返抵迦太基,宣布迦太基部队于坎尼(Cannae)获胜(第二次布匿战争,西元前216 年)。

地理学指南 克劳狄乌斯.托勒密(约100 - 约170)
雅各布.安杰洛.达.斯卡尔佩里亚(约1360-1410/1411)之拉丁文译本 十五世纪 羊皮纸 原件展示 © 梵蒂冈宗座图书馆

本书为克劳狄乌斯.托勒密之《地理学指南》,由雅各布.安杰洛.达.斯卡尔佩里亚翻译为拉丁文。中世纪制图学为有人居住的陆地(欧洲、亚洲、非洲三地)提供了一个抽象和象征性的描绘,亦时而饰以惊人的数据。托勒密作品的重新发现,使文艺复兴时期的欧洲得以借由投影的数学方法为基础,对于已知世界进行新的描绘。这些数学方法,可减少将球面投影于平面时所造成的扭曲情况。页面11v 所示系托勒密提出的投影图之一:弯曲的子午线向上会聚,并有弯曲的平行线(其他两种投影图分别为:直线的子午线向上会聚与弯曲的平行线,以及地球之远观景象)。

图书馆新址修建与十七世纪的图书搜集

十六世纪末,梵蒂冈宗座图书馆虽在原有基础上增添了部分馆舍,然原本配置的空间已不敷使用。教宗西斯笃五世(Sixtus V, r. 1585-1590)任内辟建完成的堂皇新厦,使得图书馆发展步入新的阶段,并进一步获得重要藏书。

梵蒂冈宗座图书馆因征得大量图书集藏,藏品内容益趋丰富。1623年,巴伐利亚选帝侯马克西米利安一世(Maximilian I, r. 1597-1623)献予教宗额我略十五世(Gregorius XV, r. 1621-1623)的海德堡帕拉蒂尼图书馆(Bibliotheca Palatina)藏书运达,计2,500册拉丁文、希腊文抄本与5,000册印本,内含十三世纪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二世(Frederick II, r. 1220-1250)所撰之鹰猎专论(馆藏编号Pal.lat.1071)。

1657年,教宗亚历山大七世(Alexander VII, r. 1655-1667)购得乌比诺公爵家族(Dukes of Urbino)旧藏约2,000册制作精美的拉丁、希腊、希伯来文抄本,其中不乏艺术史上的杰作,如珍贵细密画丰富的圣经抄本(馆藏编号Urb.lat.1-2)与但丁(Dante Alighieri, c. 1265-1321)的《神曲(Divina Commedia)》抄本(馆藏编号Urb.lat.365)。

1689年,教宗亚历山大八世(Alexander VIII, r. 1689-1691)购得早年放弃王位,移居罗马,并皈依天主教的瑞典女王克里斯蒂娜(Christina Alexandra, r. 1632-1654)藏书,共2,300册抄本。此批藏书因载述内容或艺术关联而具重要意义,前者如馆藏编号Reg.lat.316的《格拉斯圣餐(Sacramentario Gelasiano)》,后者如馆藏编号Reg.lat.1896,由山德罗•波提且利(Sandro Botticelli, 1445-1510)图绘的但丁《神曲》。

俗事诗片 佩脱拉克(1304-1374) 1501 威尼斯 原件展示|© 梵蒂冈宗座图书馆

《俗事诗片》为梵蒂冈宗座图书馆阿尔丁藏书(Fondo Aldine)之一,印刷页与空白页交错,亦即以空白页分隔印刷页后全册装订,内含意大利弗留利(Friuli)人文学者朱利奥.卡米洛.德尔米尼奥(Giulio Camillo Delminio, 1480-1544)的密集批注,应于十六世纪最初三十年间写成。德尔米尼奥的注记包括大量参考资料与文献来源,在当时对佩脱拉克作品的评论中颇为突出。1553 至1560 年间,他的部分注记经加布历.乔黎托.德.法拉利(Gabriele Giolito de Ferrari, 1508-1578)于威尼斯出版,作为数种《歌集》印本中的注解。

伊里亚德 荷马 希腊文、拉丁文 十五世纪 罗马 羊皮纸 原件展示 © 梵蒂冈宗座图书馆

本件为荷马《伊里亚德(Iliade)》的双语版本,左半页为希腊文原文,与右半页译者不详的未完成拉丁文本相互对照。希腊文本由克里特的知名书吏约翰.罗索斯(John Rhosos, ?-1498)于1477 年五月在罗马写就,而缮写拉丁文本的书吏,则为来自巴都亚(Padua)的托洛米奥.桑维托(Bartolomeo Sanvito,活动于1435-1512)。此处展示页面1v 的牧徽,为枢机主教弗朗切斯科.冈萨加(Francesco Gonzaga, 1444-1483)所有,其名亦为罗索斯于希腊文本中述及。未完成的细密图绘(如同拉丁文本)也曾一度被推论由艺术家兼书吏的桑维托所作,不过目前几乎已能确认出自加斯帕雷.达.帕多瓦(Gaspare da Padova,活动于1466-1487)手笔。

神曲 但丁.阿利吉耶里(约1265-1321)
山德罗·波提且利(1445-1510)图绘 十五世纪 影像输出 © 梵蒂冈宗座图书馆

但丁《神曲》的抄本由山德罗·波提且利图绘插图,而波提且利着手图绘的时期,适值由古典主义灵感主导创作过渡至吉罗拉莫.萨佛纳罗拉(Girolamo Savonarola, 1452-1498)所主张的宗教反思时期。在设计者的构思中,本书的形式如同一部目录。每一双折页平摊后,正面可容纳一整部篇章的文字。波提且利绘于背面的插图,除首篇之外,皆近似视觉性注释。此处所示为《地狱篇(Inferno)》之篇首图绘:正面为但丁旅程的地图,已为画家完成,背面则描绘但丁于阴暗森林中与古罗马诗人维吉尔(Virgil,西元前70 - 西元前19)相遇的场景。

巴西尔二世圣徒月历 影像输出 © 梵蒂冈宗座图书馆

本书依据拜占庭礼仪历九月至二月的圣徒瞻礼日,载录各圣徒的简短传记。任何一日的圣徒小传,皆附一帧有金色背景的插图,绘于同一页面。全书于拜占庭帝国皇帝巴西尔二世(Basil II,976-1025 在位)在位期间,由一位书吏及八位艺术家于君士坦丁堡制作完成。本书为十一世纪之际的拜占庭艺术,保存了重要的见证与图库。此部珍贵抄本于1615 年赠予教宗保禄五世(Paulus V,1605-1621 在位),成为梵蒂冈宗座图书馆之瑰宝。

十八世纪的收藏

十八世纪,欧洲兴起收藏古文物和艺术品的风潮。在此氛围中,梵蒂冈宗座图书馆亦开始搜罗图书、抄本、印本等传统典藏以外的藏品。

教宗克莱孟十二世(Clement XII, r. 1730-1740)设钱币阁(Gabinetto Numismatico),收存硬币与纪念章,为今日全球同类最重要收藏之一的宗座图书馆钱币与纪念章室(Medagliere)核心典藏之首。此项藏品包含公元前七世纪中国钱币、公元前六至四世纪波斯、希腊、罗马、布匿(Punic)钱币,以及各类重要纪念章。

教宗本笃十四世(Benedictus XIV, r. 1740-1758)与克莱孟十三世(Clemens XIII, r. 1758-1769)分别建立神圣艺术博物馆(Museo Sacro)及俗世艺术博物馆(Museo Profano),如今均已并入梵蒂冈博物馆(Musei Vaticani)。

庇护六世(Pius VI, r. 1775-1799)又辟版画室(Stanza delle Stampe),庋藏为数逾17,000件之版画艺术作品,依作者与主题装订为161巨册,构成图画阁(Gabinetto della Grafica)的“古代典藏(Fondo Antico)”,目前计收版画、地图、图绘、铜版雕模等约150,000件。

同一时期,各类抄本、印本仍持续入藏宗座图书馆,如藏书家、考古学家亚历山德罗‧格雷戈里奥‧卡波尼(Alessandro Gregorio Capponi, 1683-1746)的收藏,又如奥托柏尼(Ottoboni)家族所收之4,000册抄本。

论演说家、演说家、布鲁图斯、论最好的演说家 西塞罗(西元前106 - 西元前43) 羊皮纸 原件展示 ⓒ 梵蒂冈宗座图书馆

此部豪华抄本乃西塞罗修辞学作品最为重要的见证之一。页面1r的细密画重现了该作品之背景:《论演说家》书中主要人物围绕一棵纤细的棕榈树(误植为法国梧桐树),坐在草地上谈话,其身份可由说明文字确认:除了西塞罗之外,尚包括盖乌斯.奥列留斯.科塔(Gaius Aurelius Cotta,约西元前118 - 西元前73)、昆塔斯.穆修斯.斯卡沃拉.斯喀埃沃拉.庞帝费克斯(Quintus Mucius Scaevola Pontifex,西元前140 - 西元前82)、马库斯.李锡尼.克拉苏(Marcus Licinius Crassus,约西元前115/112 -西元前53)、盖乌斯.安东尼.希布里达(Gaius Antonius Hybrida,活动于西元前1世纪)、塞尔维乌斯.苏尔皮修斯.鲁弗斯(Servius Sulpicius Rufus,约西元前106 - 西元前43)。西塞罗身处围栏外侧,专注于录写笔记。

十九世纪

1798至1799年、1809年间,法兰西第一共和国(French Republic)及拿破仑一世(Napoleon Bonaparte, 1769-1821)的军队曾先后将梵蒂冈宗座图书馆若干抄本与钱币阁(Gabinetto Numismatico)大部分藏品运至巴黎;直到1815年维也纳会议(Vienna Congress)后,始将之返还(惟并非全部)。

与此同时,许多受压迫修会的藏书成为梵蒂冈宗座图书馆的典藏,例如占艺术史一席之地的莱奥波尔多‧奇科尼亚拉(Leopoldo Cicognara, 1767-1834)版画作品。十九世纪上半叶,枢机主教图书馆长安杰洛‧麦伊(Angelo Mai, 1782-1854)应用化学技术,从事重写本(palimpsest,将纸面文字刮抹清理,以其他文字重新抄写)研究,进而发现遭删除的文本,使宗座图书馆声名为之大噪。

十九世纪末教宗利奥十三世(Leo XIII, r. 1878-1903)任内,耶稣会士馆长弗朗兹‧埃勒(Franz Ehrle, 1845-1934)的先见驱动了宗座图书馆的现代化发展。他扩充馆舍空间,辟设修复实验室,着手学术出版,亦使馆藏恢复成长。

1891年,宗座图书馆购得内含不少亚维侬(Avignon)教廷时期教宗所藏抄本的博尔盖塞(Borghese)家族藏书,以及希伯来文抄本丰富的尼奥菲蒂(Neofiti)集藏。不久,西斯汀礼拜堂(Cappella Sistina)藏书亦征集到馆,所收文献于西方音乐史具重要意义。

艾希施泰特花园 巴西里亚斯.贝斯勒(1561-1629) 拉丁文、德文 纽伦堡 原件展示 © 梵蒂冈宗座图书馆

巴西里亚斯.贝斯勒为日耳曼药剂师、植物学家,以钜著《艾希施泰特花园》植物图谱闻名。贝斯勒创作《艾希施泰特花园》,系受到他曾参与建设之巴伐利亚(Bavaria)采邑主教约翰.康拉德.凡.盖明根(JohannKonrad von Gemmingen, 1561-1612) 艾希施泰特宅邸植物园的启发。此座植物园,是意大利领土之外,欧洲唯一富有价值的植物园;其环绕采邑主教宫殿,于1596 年据贝斯勒同僚小乔基姆.卡梅拉留斯(JoachimCamerarius the Younger, 1534-1598)的设计始建,历十六载完竣。本书各季节皆以典雅的镌版图绘引介,其轮廓上有珍奇柜(wunderkammer)元素,并以贝斯勒家族兵器为主。全书各索引以拉丁文及德文制作。

西斯汀大厅视图 文森佐.马尔基(1818-1894) 约1860 纸面水彩 影像输出 © 梵蒂冈宗座图书馆

本作品由画家文森佐.马尔基于1860年左右绘制。左侧呈现教宗庇护九世(Pius IX,1846-1878 在位)被枢机主教及高阶神职人员围绕,接受赠礼的场景。除了杰出的绘画技巧之外,艺术家能使图像装饰的色彩栩栩如生,亦令人惊叹。这件画作属于宗座图书馆一般图绘收藏(Fondo Disegni Generali)的一部分。一般图绘收藏集结了不同性质的藏品,接纳各种来源的新物件,并持续扩充。

二十世纪

进入二十世纪,梵蒂冈宗座图书馆持续扩充藏品,并使自身有条不紊地接受创新思维与作为。

1902年,数量达2,500册,内含二十余种文字抄本的波吉亚(Borgia)藏书征集到馆。其中,馆藏编号Borg.Mexican.1的中美洲纳瓦特尔(Nahuatl)文字抄本极为珍罕,制作于哥伦布(Christopher Columbus, 1451-1506)展开航海旅程之前。同年,宗座图书馆购入巴贝里尼(Barberini)家族大批藏品,计11,000册抄本、家族档案及36,000件版画,内含约翰尼斯‧谷腾堡(Johannes Gutenberg, c1400-1468)以革命性活字印刷术制作的第一部印本-《四十二行圣经(42-line Bible)》。1921年,宗座图书馆又获得乔瓦尼‧弗朗切斯科‧德‧罗西(Giovanni Francesco de Rossi, 1796-1854)搜罗的1,200册抄本及8,000册印本。

庇护十一世(Pius XI, r. 1922-1939)在成为教宗之前,曾担任梵蒂冈宗座图书馆馆长,其实务经历使之相当熟悉图书馆需求。他在馆长乔瓦尼‧梅卡帝(Giovanni Mercati, 1866-1957)与馆员欧仁‧蒂思浪(Eugène Tisserant, 1884-1972)协助下,催生了宗座图书馆历史上特别积极的新发展阶段。重要作为包括:抄本及印本藏书的扩充、足供容纳800,000册藏书空间的增设、图书馆新入口的修造。同时,与美国及其他国家图书馆界的联系及密切合作,彻底更新了图书馆技术作业,宗座图书馆亦因之完成了馆藏印本图书新目录的编制。1934年,宗座图书馆开办梵蒂冈图书馆学学校(Scuola Vaticana di Biblioteconomia);1937年,馆内照相摄影实验室接续成立。

梵蒂冈宗座图书馆于二十世纪不断成长发展。教宗保禄六世(Paulus VI, r. 1963-1978)在任内扩建了可贮置逾400,000册印本的库房;若望‧保禄二世(Ioannes Paulus II, r. 1978-2005)亦新建馆舍空闲,并为抄本藏品增设地下安全书库,配备先进防护系统。由于新资讯科技的应用,读者自1996年起即可线上查阅全部印本目录,馆藏抄本目录亦已上线供览。

时祷书 1480-1490 那不勒斯 羊皮纸 原件展示 © 梵蒂冈宗座图书馆

《时祷书》为祈祷文的文集,这些祈祷文依据一定的结构,配置于一天当中的不同时间进行,内容包括:教会节日、《诗篇》、颂歌、连祷文、苦路、针对基督受难、圣母玛利亚、亡灵所诵唱的日课,以及七篇忏悔诗。页面1r《诗篇》首字母B(Beatus vir) 内可见弹奏乐器的大卫(David),其周围连结着一建筑框架,当中则展现他一生的其他事件。

圣经 希腊文 三世纪 莎草纸 影像输出 © 梵蒂冈宗座图书馆

《汉娜莎草纸抄本一》原收录完整的《路加福音》与《若望福音》,尽管后来佚去一半内容,仍为两部福音书的重要见证,并与第四世纪的圣经《抄本B(Codex B)》(宗座图书馆藏品编号Vat.gr.1209)相关。《汉娜莎草纸抄本一》极具历史重要性,为传承两部福音书已知最古老的抄本,故可据以证明以四福音书作为正典,已于第二世纪底定。《汉娜莎草纸抄本一》亦很可能源自第三世纪。

新建筑及新科技不仅使梵蒂冈宗座图书馆与时俱进,在某些情况之下甚至超越了时代。馆藏抄本的数字化进展迅速,梵蒂冈数位图书馆已开放约18,000册抄本数以百万计页面免费线上阅览,备供读者参考、研究。使用者更可应用“国际图片互操作性框架(International Image Interoperability Framework, IIIF)”技术,比对其他影像,进行注释,甚且获致发布个人研究成果的可能性。

这是检视梵蒂冈宗座图书馆的一种新方式:宗座图书馆虽仍将于一特定地点,以实体持续存在,由读者亲往参阅原始文献,然已扩展成为一个世界各地人士皆得“经常访问”的虚拟空间。

(本文整理自台北故宫博物院相关展览资料。)

    责任编辑:顾维华
    校对:栾梦
    澎湃新闻报料:021-9628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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