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立｜全球第一的城市轨交网如何“从零生长”

2023年5月28日是上海地铁运营30周年。

30年前的今天，1993年5月28日，上海地铁1号线南段（徐家汇站至锦江乐园站）开通观光试运营，线路全长6千米，共设车站5座，开启了上海的轨道交通时代。

1993年5月28日，地铁1号线南段（锦江乐园—徐家汇）建成通车试运行。本文图片均为 微信公众号“上海地铁shmetro”图

“无法想象当时怎么熬过来的。”作为上海地铁第一代车站服务员，来自上海地铁运一公司5号线党总支的李峻参与见证了地铁发展。李峻1993年1月6日入职徐家汇站，回忆起第一次到车站，她形容“就像来到了施工现场，站内无任何民用设施”。

开通运营三十载，上海地铁从1条线扩大到20条线，从最初的5座车站到508座车站遍布上海甚至直通邻省；从开通首年全年累计客流106万人次，到如今单日最高客流超1329万人次，上海地铁由线成网，世界级超大规模轨道交通运营网络基本形成。

如今，上海地铁客运量占全市公共交通的73%，地铁已成为上海居民出行的主要公共交通工具。

地铁1号线南段（锦江乐园—徐家汇）建成通车，图为前来观摩的小学生。

老员工：无法想象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

1993年1月6日入职徐家汇站后，李峻是车站的一名服务员，“我清楚地记得，在我们还只有一条线、5个车站，站内无任何民用设施时，遇到过无数的困难，又无数次地克服。”

1992年左右，建造中的梅陇基地。

因为车站的基本设施大部分处于未完成状态，李峻第一次来到车站，就像来到了施工现场。虽然每天只有几班列车，但是站内所有的工作都需要现场的服务人员配合完成，如安装玻璃栏杆、加装售票亭、每天无数次的车站清扫工作等。

“只要是需要配合施工作业的，大家不分工种，有活一起干。”李峻说，也正是因为车站的基本设施大部分未完成，很多施工作业必须在夜间操作。

让李峻印象特别深刻的是，有一次为了在夜间完成车站的施工作业，又不能影响第二天车站的接待任务，所有服务人员自愿留在了车站，一夜未归。施工作业于后半夜完工，大家一鼓作气完成了整座车站的现场清扫工作，并顺利开启了第二天的车站接待任务。

1993年6月15日，原徐家汇站客运二班班组人员在地铁徐家汇站合影留念。前排左二为李峻。

李峻回忆，1990年代初期，人们出行以公交为主。为了准点上班，车站大部分工作人员都要辗转两三趟公交车。“当时，我们站通勤路途最遥远的应该就是我。我住在上海东北角的共青森林公园附近，徐家汇站在西南方向，每天上下班只要想到要坐公交车，心里一定是发虚的……尤其是下班回家。因为堵，有时晚9点以后才能到家。”

时隔三十年，再次回想，李峻直言无法想象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也许是因为年轻，也许是心中有梦想，也许正是一代代地铁人身上那种不屈不挠的精神，缔造了上海地铁的奇迹。”

全自动线路运营里程规模世界第一

在如今的上海，地铁已成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有“最美地铁站”之称的吴中路地铁站。

运营30年来，上海地铁线路不断扩张，从0到全网总长831公里位居全球城市第一，从1条线到20条线涵盖轻轨、磁浮、APM等多制式轨道交通；从最初的5座车站，到508座车站遍布上海、甚至直通邻省；从开通首年全年累计客流106万人次，到如今单日最高客流超1329万人次。

为了缓解高峰客流压力，上海地铁通过多样化运行交路（单一交路、大小交路、环形交路、Y型交路等）、多样化开行方式（上下行方向不对称运行的列车运行计划）提升高客流断面的运能。此外，通过压缩发车间隔，提升乘客舒适度。

其间，中心城区所有线路高峰时段最小发车间隔从2012年5分钟缩短至2021年2分30秒及以内。其中，7号线最小发车间隔达到115秒，9号线达到110秒，10号线试跑100秒。

上海地铁第一代列车司机。

除了提供常规时段的运行，上海地铁还将运营服务供应在时间上往后延伸。2013年，1、2号线首度在重点节假日期间延时运营1小时。2016年底，1、2、8号线率先在周末（周五、周六）实施常态延时运营30分钟。

2017年4月28日起，1、2、7、8、9、10号线实施周末（周五、周六）夜间延时运营，实现中心城区延时线路车站运营时间过零点。2019年再次新增13号线实施周末夜间延时运营。2021年4月30日起，除周五、周六外，逢法定长假前最后一个工作日，线网相关线路也实施延时运营。

随着上海城际圈的扩展，乘坐高铁来沪、返沪旅客越发频繁。对于铁路入沪旅客，上海地铁同样也格外关怀。

为服务虹桥枢纽夜间抵沪客流，从2011年起，2号线在常态末班车后每日加开2班定点加班车至23:20，2012年调整为23:30；2017年起，10号线在常态末班车后每日加开2班定点加班车至23:00。

2021年劳动节起，逢法定长假的最后一个休息日（周五、周六除外），对涉及虹桥枢纽、上海火车站、上海南站的1、2、10号线实施定点加班车方案，末班车发车时间延长至23:30，惠及上海三大铁路火车站。

除了延长运营时间，上海地铁还延长列车编组。2016年4月，上海地铁2号线实现了高峰时段8编列车运行至唐镇的方案，这是2号线8节编组列车首次驶入2号线东延伸段，比原先编组翻一倍，有效缓解了广兰路站的换乘压力和唐镇站的客流压力。后续又于2018年底实现了平峰时段8编列车贯通运营，之后，2019年4月实现晚高峰时段8编列车贯通运营；接着经过紧锣密鼓的方案编制和设备调试，最终于2019年10月实现了全时段8节编组列车运营。至此，2号线4节编组列车全部下线，全线均采用8节编组列车运营，服务水平显著提高。

上海地铁15号线采取全自动无人驾驶系统，车头不设驾驶室。

全自动运行，上海地铁从小心求证到大胆“吃蟹”，行业领先。10号线于2010年开通运营，2017年GOA4等级（完全自动驾驶）系统功能投用。2020年底开通运营的18号线、2021年初开通运营的15号线、2021年底开通的14号线，三线开通即为GOA4等级系统。全自动线路运营里程合计167公里（含浦江线），规模位居世界第一。

近年来，连接临港的16号线与时俱进，不断创新运营：大站车、直达车、6节编组、联挂解编。2016年3月，上海地铁16号线开行大站车，单程运行时间缩短约12分钟。

为进一步服务临港片区乘客出行需求，2019年即启动16号线“直达车”方案的研究工作，于2020年6月18日正式上线。16号线是国内首条引进快慢车设计的地铁线路，同时这条线路也是国内首条开行直达车的线路。2020年9月29日，16号线实现全6节编组运营。

为进一步实现节能降耗、提升运营效率，16号线于2021年11月起，工作日平峰时段，首创试行“3+3”在线“拆、并”（解挂编）的行车组织方式，降低平峰时段列车空载里程。 

方便市民出行，体现城市关爱

开通运营三十载，地铁线网的不断织密，大大方便了市民的出行，也提高了通勤效率。同时，上海地铁不断提高服务，在细节之处体现城市的精细化管理。

2018年11月，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开幕前夕，为方便来沪旅客出行，上海地铁在3、4号线上海火车站站，1、3号线上海南站站，2、10、17号线虹桥火车站站，10号线虹桥1号航站楼站，2、10号线虹桥2号航站楼站、2号线浦东国际机场站的部分自动售票机上，试点能够语音识别、智能推荐站点的“语音购票”功能。即使在疫情防控期间，上海地铁也科学部署、精细管理，实施了最复杂最频繁的运营方案调整。

这些年，乘客出行习惯的改变，与一个手机App有着不解之缘。2018年1月20日上海地铁推出“Metro大都会”二维码刷码过闸，试点使用后“Metro大都会”已逐渐成为市民乘坐地铁的主要票种选择。2022年5月30日由Metro大都会App实现“一码通行”功能，同年9月28日起，乘客可通过支付宝或微信，无需打开“Metro大都会”，即可乘车。

地铁工作人员服务乘客。

上海地铁还十分关心关注残障人士的出行，一方面盲道、升降梯等无障碍设施基本覆盖地铁全网络；另一方面为有需要的乘客提供“爱心接力”服务也是上海地铁多年来一直坚持的特色服务之一，只需拨打24小时服务热线64370000，在保障安全的前提下上海地铁竭力为有特殊需要的乘客提供帮助。

为进一步提升无障碍出行品质，方便使用轮椅、推行婴儿车的乘客上下列车，2022年上海地铁在全网各站全部配置“无障碍渡板”，提供专用“渡板”服务，“铺平”列车与站台的间隙高低差，搭建“无间隙爱心桥梁”。

细节之处体现城市关爱。从2021年8月8日起，在夏季高温期间，上海地铁在11条轨交线路（3、4、5、10、11、12、13、15、16、17、18号线）上试行“分区调温”，即列车车头和车尾两节车厢的空调温度调为“弱冷”，弱冷车厢温度高出普通车厢约2度，适合老年、儿童等体弱、畏寒的乘客选择乘坐。

小厕所，大民生，“厕所革命”关乎城市形象和民生需求。2013年至今，上海地铁已陆续完成厕所改造280余座，增加厕位、完善排污和通风、增加洗手台、增设第三卫生间、加强保洁管理等，在减少乘客等候时间、提供人性化服务等方面取得了良好反响。2号线徐泾东站、2、10、17号线虹桥火车站站、15号线桂林路站先后荣获上海市“最美厕所”荣誉称号。

生命至上。2021年，上海地铁全面推进AED（自动体外除颤仪）覆盖。在原先21座车站试点的基础上，实现了全网508座车站全配置。同时全面开展车站员工急救技能培训，获取有关证书资质，为更多患者赢得挽救生命的“黄金四分钟”。

如今，上海地铁由线成网，世界级超大规模轨道交通运营网络基本形成，运营规模居世界之首，运营里程持续领跑全球，日均客流高达千万人次，整体运营水平已达到“国内领先、国际一流”。

祝碧晨 设计

【上海地铁站线开通全记录】

1993年：5月28日，上海地铁1号线南段（徐家汇站至锦江乐园站）开通观光试运营，线路全长6千米，共设车站5座，开启了上海的轨道交通时代。

1995年：4月10日，地铁1号线向社会开放试运营。

1999年：9月20日，上海地铁2号线基本建成试通车。

2000年：2月26日，上海地铁明珠线（3号线）一期工程（上海南站站至江湾镇站）、上海地铁2号线首段东延伸段【龙阳路站（不含）至张江高科站（高架站）】开通试运营。

2002年：12月31日，上海磁浮列车示范线（龙阳路站至浦东国际机场站）开通试运营。

2003年：11月25日，上海地铁5号线（莘庄站至闵行开发区站）开通试运营。

2004年：12月28日，上海地铁1号线北延伸段【上海火车站站（不含）至共富新村站】开通试运营。

2005年：12月31日，上海地铁4号线“C”字型线路（大木桥路站至蓝村路站）开通试运营。

2006年：12月18日，上海地铁3号线北延伸段【江湾镇站（不含）至江杨北路站】开通试运营；12月30日，上海地铁2号线西延伸段【中山公园站（不含）至淞虹路站】开通试运营。

2007年：12月29日，上海地铁4号线全线开通运营、上海地铁1号线北延伸段二期【共富新村站（不含）至富锦路站】、上海地铁6号线（港城路站至灵岩南路站）、上海地铁8号线一期（市光路站至耀华路站，除周家渡站）、上海地铁9号线一期（松江新城站至桂林路站）开通试运营。

2008年：12月28日，上海地铁9号线一期剩余段【桂林路站（不含）至宜山路站】开通试运营。

2009年：12月5日，上海地铁7号线一期（上海大学站至花木路站，除后滩站）开通试运营；12月31日，上海地铁9号线二期【宜山路站（不含）至世纪大道站】、上海地铁11号线一期主线【嘉定北站至江苏路站，除陈翔公路站（为预留车站）】开通试运营。

上海地铁颜·色大展日前在人民广场地铁站与乘客见面。

2010年：2月24日，上海地铁2号线东延伸段一期【张江高科站（地下站）至广兰路站】开通试运营；3月16日，上海地铁2号线西延伸段【淞虹路站（不含）至徐泾东站，除虹桥火车站站】开通试运营；3月29日，上海地铁11号线一期支线【嘉定新城站（不含）至安亭站，除昌吉东路站】开通试运营；4月7日，上海地铁9号线杨高中路站开通运营；4月8日，上海地铁2号线东延伸段二期【广兰路站（不含）至浦东国际机场站】开通试运营；4月10日，上海地铁10号线一期（新江湾城站至航中路站）开通试运营；4月20日，上海地铁7号线后滩站开通运营，上海地铁13号线世博段（马当路站至世博大道站）开通试运营；7月1日；上海地铁2号线虹桥火车站站开通运营；11月30日，上海地铁10号线主线剩余段【龙溪路站（不含）至虹桥火车站站】开通试运营；12月28日，上海地铁7号线北延伸段【上海大学站（不含）至美兰湖站，除祁华路站、刘行站、潘广路站】开通试运营。

2012年：9月28日，上海地铁8号线中华艺术宫站开通运营；12月30日，上海地铁13号线一期西段（金运路站至金沙江路站，除大渡河路站、祁连山南路站）开通试运营。

2013年：6月15日，上海地铁13号线祁连山南站开通运营；8月31日，上海地铁11号线二期【江苏路站（不含）至罗山路站】开通试运营；10月16日，上海地铁11号线支线花桥延伸段【花桥站至安亭站（不含）】开通试运营；12月29日，上海地铁12号线东段（金海路站至天潼路站）、上海地铁16号线（罗山路站至滴水湖站）开通试运营。其中，上海地铁11号线支线花桥延伸段为中国国内首条跨省地铁，使江苏省苏州市昆山市和上海市之间实现了地铁联通。

2014年：5月10日，上海地铁12号线中段【曲阜路站至天潼路站（不含）】开通试运营；12月28日，上海地铁13号线一期东段【金沙江路站（不含）至长寿路站】、上海地铁16号线后通段【罗山路站（不含）至龙阳路站】开通试运营。

2015年：12月19日，上海地铁11号线迪士尼段【罗山路站（不含）至康新公路站】、上海地铁12号线西段【曲阜路站（不含）至七莘路站】、上海地铁13号线二期西段【长寿路站（不含）至世博大道站】开通试运营。

2016年：4月26日，上海地铁11号线迪士尼站开通运营。

2017年：12月30日，上海地铁9号线三期东延伸段【杨高中路站（不含）至曹路站】、上海地铁17号线全线开通试运营。

2018年：3月31日，上海地铁浦江线开通试运营；12月30日，上海地铁5号线南延伸段【东川路站（不含）至奉贤新城站】、上海地铁13号线二期东段、三期【世博大道站（不含）至张江路站】开通试运营。

2020年：8月25日，上海地铁11号线陈翔公路站开通运营；12月26日，上海地铁10号线二期【新江湾城站（不含）至基隆路站】、上海地铁18号线一期南段（御桥站至航头站）开通试运营。

2021年：1月23日，上海地铁15号线（除桂林路站）开通试运营；6月27日，上海地铁15号线桂林路站开通初期运营；12月30日，上海地铁14号线（除龙居路站）、上海地铁18号线一期北段【长江南路站至御桥站（不含）】开通初期运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