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上海书展｜《证据》：这172个日军慰安所不能遗忘

“慰安妇”制度是日本军国主义在侵略中国和亚洲国家期间，强迫各国妇女充当日军士兵的性工具、并有计划地为日军配备军事性奴隶的制度。而上海曾是日军“慰安所”存在时间最长、最集中的城市，目前已实地查证到的上海日军慰安所就有172个。

2018年8月18日，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在上海展览中心第二活动区举行《证据——上海172个慰安所揭秘》的新书首发活动。本书作者、上海师范大学教授苏智良携其研究团队参加了本次活动，讲述了慰安妇的历史背景、25年调查考证慰安所追索历史真相背后的故事，为受害慰安妇群体寻求历史正义，为正义寻求证据。

从1937年日军大规模设置“慰安所”，到1945年日本投降，整整8年，亚洲至少有40万女性受害，其中约半数即20万左右是中国妇女，而其中大部分慰安所设置在上海。

“日本侵略军所犯下的强征‘慰安妇’罪行，现在已经引起了越来越多人的关注，这不仅因为它是灭绝人性的，而且因为强征‘慰安妇’作为一项制度，当时是由国家制定并且实施的。但是，日本右翼势力和部分政客拒不承认‘慰安妇’的事实，一再要求重新审查‘河野谈话’。安倍就任首相前，也曾发表言论对‘河野谈话’表示异议。对于受害人的诉讼要求，日本政府也一直持拒绝的态度，”苏智良在新书发布会上表示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希望通过《证据》一书，用历史事实予以反驳。

《证据》是苏教授25年研究的阶段性成果。本书用大量的图片、人证和物证历史地再现了当年日军在占领上海期间所设立的172处慰安所情况，包括对日军在上海实施的“慰安妇”制度及其受害者人数进行的考证，书中大量的，无可辩驳的一份份铁证，证实了一段段令世人发指的日军暴行史，还原了历史真相。

“1993年7月，当我从上海西南角桂林路的上海师范大学到上海东南角的翔殷路调查日军杨家宅慰安所时，曾大胆地推测，上海的日军慰安所应有四到六家，因为当时我掌握的资料只有这些。24年后的今天，我们的调查成果是：上海的日军慰安所至少有172家，”调查的结果让苏智良大为吃惊。

从1993年开始苏智良带领他的团队，对侵华日军占领上海期间掳掠中国及其他国家良家妇女充当“慰安妇”进行资料搜集考证，包括利用当时的出版的图书、报刊，后来的档案、当事人的回忆录、对这些慰安所进行了实地的调查，对当时的一些亲历者也进行了访谈，积累了大量的人证和物证，也留下不少非常宝贵的口述史的材料。

十年前，苏智良曾出版过一本《上海日军慰安所实录》，当时发布了149个日军慰安所信息，这十年间他和团队又发现了大量历史信息，“比如，新发现多张日本人印制的刊有第一个慰安所‘大一沙龙’的上海市地图，‘海乃家’旧址居民动迁后所发现的石雕；峨眉路400号的日本海军下士官集会所也是新的重要发现。我们不仅找到日军的回忆录、地图可以证实慰安所的存在，还通过实地调查获得不少信息。在新发现的慰安所中，既有一些在郊外的慰安所，如张堰、松江、崇明的慰安所，还有一些坐落在市区的慰安所，如当年的大夏大学（今华东师范大学中山西路校区）的慰安所。”

172家上海日军慰安所是不是最终的数字，苏智良说显然不是。

举个例子，1932年冈村宁次组织“‘慰安妇’团”到上海后，即分散到日本陆军阵地吴淞、大场、江湾、纪家桥、庙行一带，这些地方很有可能设立了多个慰安所。但由于目前还找不到更多的、确切的历史信息，所以本书将这个“‘慰安妇’团”作为一个慰安所看待。

新发现的史料还会出现，苏智良最近找到一份材料显示，抗战刚结束，就有人揭露汉奸文人陈彬龢战时曾在上海开设慰安所。1945年春，陈彬龢在海格路就是今天的华山路开设了一家“堂皇华丽”的慰安所；尤其重要的是，陈彬龢还在上海一些“二三流旅馆中分设慰安所支所”，具体数量尚不得而知，但这也是日军慰安所的一种形态。

苏智良说：“海格路慰安所具体设在哪里，还需要考证。这个慰安所也许可作为上海第173个日军慰安所。”

经历了四分之一世纪的调查研究，苏智良团队对上海的日军慰安所仍在不断补充和修正中。“要揭开一个历史事件的真相，是非常困难的，往往需要长期的、甚至是几代人的努力。这本新书在付印的时候，传来上海虹口区政府决定将在‘大一沙龙’旧址上建立纪念馆的消息，‘大一沙龙’是世界上第一个日军慰安所，在此建立陈列馆，更具有不可替代的重大价值和历史意义，期待这一天早日来临。”苏智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