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们的“后高考生活”：什么都不想干，但是又不能停下来

上海高考已过去十多天，但考分还不知道。

6月10日，高考结束次日，晚上六点多，俞聪频频低头操作手机。“刚刚查到了两门等级性考试成绩，算是符合预期水平。”他向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记者展示成绩时，语气平静。

而同样参加完高考的复旦附中学生源源（化名）告诉记者，窝在家时，玩手机也不知道在刷什么，就像同学说的，手机还是考试前的好玩。

蒋果（化名）则仍处于备考状态，她准备参加复旦大学综合评价面试。“什么都不想干，但是又不能停下来。”她这样形容自己现在的状态。

“不想拘泥于现在的生活，我想走出去”

走出高考考场不到30个小时，俞聪已经换了发型——一头蜷曲的头发。

“就是喜欢这种发型。”他告诉记者，这是考完当天晚上做的，他计划的其他几件事也正按部就班。

6月9日上午，在英语听说测试后，俞聪和七个同学组队报名了一项商业模拟挑战赛。2018年，他就参加了这个挑战赛，当时拿到了好名次，俞聪希望这次有所突破。

6月10日上午，俞聪所就读的上海宝山中学为高三学生举行了毕业典礼，俞聪作为主持人站在了舞台上。

“我这个人和爸妈一样，做事都很快的。”换下主持人礼服后，俞聪转场医院，为接下来的驾照考试做体检。他注意到，体检队伍中，有十多个人穿着校服，和他一样也是学生。

俞聪告诉记者，一个多月前他就满18周岁了，当时家人就开始为他联系驾校。如果顺利，高考出分前，他可以结束驾考科目一考试。这是家长的安排，也是他想做的。

高考前，俞聪每天的作息遵循固定的流程：6点起床，7点上学……如今突然从紧张的学习生活中解放出来，作为准大学生的他没有让自己放松，参加商赛，学习德语，看一直喜爱的商科和广告书籍，这些都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做准备。

对于高考志愿填报，俞聪说，对完高考答案自己就估了分数，“我一向把握得很准，应该就是那个分数段，我会去读工商管理。”

俞聪还计划日后要出国读研、读商科，并计划为此早做准备，“不想拘泥于现在的生活，我想走出去。”

“高考结束了，我们感觉还在飞”

和俞聪一样，源源在考试后没有像之前想的大睡一场，反而早早醒来。

源源回忆，考后一周里，有时早上起来突然会想去做错题本，有时会突然想到高考试卷的某一题会不会少答了，“但也没有很焦虑。”

趁着休息的时间，她还整理出三叠高中资料，每一叠都有一米多高，还有3个未用完的修正带，“以后好像也用不到了，大学可能都用电脑吧？”

在源源看来，无论初中还是高中的学习生活，多是在刷题，学习成果都以最后一次重大考试来体现，到了大学就不一样了，需要自己规划。

“暑期计划还没有开始执行，”源源形容自己现在处于身体疲惫、精神亢奋的状态，“我以为高考是书中所写的那样，是‘生命的节日’，结果它是一条线，跨过去就没了。高考结束了，我们感觉还在飞，没有落地的感觉。”

记录外公的故事，是源源这个假期的重要计划。

她以前经常听外公讲自己的故事，两年前，她萌生了高考后记录外公人生故事的想法，“那时觉得高考很遥远，考后有很多时间可以支配。”

“我跟外公说了之后，他很兴奋，外公也蛮想记录的，他的人生经历和时代紧密联系，但年纪比较大，自己记录不大可能。”

最近一次去外公家，源源发现，外公有很多构思，甚至已经想好了前两个故事。她告诉记者，自己打算暑假一有空就去外公家，把外公的人生故事全部用文字记录下来。

“有点记述口述史料的感觉，全部记录之后，再串联成书。”她说。

“从高考到出分，时间充裕漫长”

6月10日晚上，蒋果查到了自己的等级性考试成绩，除了两门A+，还有一门是不理想的B。

对于将要到来的综评面试，蒋果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竞争优势，“和拿了3A+成绩的人比，我差了9分，感觉靠‘大三门’语数外补不回来了。”

“什么都不想干，但是又不能停下来。”蒋果这样形容自己现在的状态。

次日早上，她的母亲安慰蒋果，平均下来，她相当于是拿了三个A，也还不错，又督促她赶快准备综评面试。

综合评价总分中，高考投档成绩占60%，面试成绩占30%，高中学业水平合格性考试成绩占10%。包括复旦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在内的多所高校都参与招生，蒋果最心仪的是复旦大学经济学专业，面试在高考成绩公布后几天进行。

6月11日，蒋果还参加了北京大学上海市“博雅计划”笔试。但是物理、化学的考试内容不是她擅长的。很快，结果就出来了，蒋果没有通过这次笔试。

对这种考完仍要紧绷神经的日子，蒋果感觉很正常，身边同学大都在准备综评。她注意到，有的同学报了清华大学的自主招生考试，结束9日高考后，10日就赶去北京考试。

但与考前的节奏比，蒋果觉得自己如今还有些松懈，“可能是从高考到出分，时间充裕漫长”。

准备综评时，蒋果感到有些无从准备，“不像高考复习时，觉得有方向，知道要复习什么。”蒋果告诉记者，这可能是因为自己平时缺乏对社会议题的关注。于是，她开始在网上寻找前人经验，把握热点，找来经济学家曼昆写的《经济学原理》翻看。

蒋果计划，等一切尘埃落定，她要去学格斗，学钢琴，去旅行。而现在，她仍然在为考上心仪的大学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