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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读丨龙之朱:“摆地摊”关乎生计,无关喜好

龙之朱
2020-05-29 21:27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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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应该用更前瞻的思维,不是说要应急就摆地摊吧。我不喜欢‘摆地摊’这个词,而应变成室外经营和有序占道经营, 尤其是激活夜经济方面。”5月23日,在央视《两会1+1》节目中,白岩松点赞成都“接地气”的同时,也对“摆地摊”这个词提出质疑。

白岩松不喜欢“摆地摊”这个词,不难理解。地摊嘛,肯定是乱乱哄哄的“闹市”,贩夫走卒,游商坐贾,尘土飞扬,气味扑鼻……一点儿也不高大上。

也不光白岩松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家在城市的中心城区,小区外的小街道被划定为合法的早市,冬天每天早上5点,夏天则更早,四面八方的摊贩们就开着三轮车聚拢来,一条街挨挨挤挤,闹市开张了。

一个接一个的菜摊,一个接一个的杂物摊,连绵不绝;炸油条的热锅,煎饼馃子的小摊,烟熏火燎;习见的吆喝声、偶尔的谩骂声、城管催促撤摊的尖利哨子声,此起彼伏……整条街荡漾着浓浓的烟火气。

若说喜欢,打死我也不会喜欢这个地摊早市。尤其是一到八点,看到呼啸而来的摊贩们呼啸而去,只留下一地菜帮子,以及几个吃力清扫的清洁工时,更是觉得这个业态实在是太“低端”了。

然而,不喜欢归不喜欢,我却视之为家常日用的必然。带着露珠的蔬菜,新鲜的鸡蛋,早晨还很凉拿回家直接切开就吃的西瓜,都让你的生活变得真实可触摸。

这个疫情期间,早市关了几个月。前些天,当我意外地又听到城管粗声大嗓的吆喝声和依然尖利的哨子声时,刹那间觉得一下子触到了坚硬的生活的土地,踏实,稳稳的。

我不喜欢,并不意味着它就不应该存在。我的好恶,只是我自己的情绪,而并非生活的真实质地。有一阵子,连续好几天,我都看见炸油条的摊子上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歪在三轮车上睡觉,他的父母则在一边忙乱着。那一刻,我驻足良久。

我与摊贩,本质上都是城市中来来往往人群中的一个,我有我的生活,摊贩有摊贩的生活,我们都生活在生活中。

“摆地摊”作为一种生计,一种服务性的工作,本身就是一个自足的世界,关乎生计,但无关喜好。市民需要,摊贩也需要,城市没有理由不给空间。事实上,从城市的原初意义上讲,“市”也是“城”的主要价值承载。

不管你喜不喜欢,老百姓都愿意说“摆地摊”,而不会说什么“占道经营”。尽管很多文件中,同样并没有出现“摆地摊”的字眼,而使用了白岩松喜欢的“占道经营”,仍无碍“摆地摊”这个词的大行其道。

或者可以说,“摆地摊”说的是自己的主动行为,是一种生命个体的自我选择,透露出一种为生计而奔忙的热情。而“占道经营”则不然,占人家的道,做暧昧不明的生意,予取予求的权力,仍操控在管理者手中。

这样的差异确实存在。这也是很多人对地方政府允许摆摊心存疑惧的根源所在。如何消除大家的疑虑,真正释放出9亿双手的能动性和创造力,不妨从正视“摆地摊”开始。

也并没有人说放开“摆地摊”城市就脏乱差了。城市是不是脏乱差,并不在于是不是存在地摊。面对“地摊现象”,正确的做法不是一味的拒绝、驱赶,而是设身处地理解其存在的合理性,进行有序的引导和管理。放得开又兜得住,才是真本事。

话说我每天上班出门,穿过熙熙攘攘的早市,碍手碍脚,其实挺费事的。然而,也正是因为有这些热闹的烟火气,我们的生活才无比真实。

    责任编辑:程仕才
    澎湃新闻报料:021-9628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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