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9.4分国产传奇,朋友圈谁还没看?
原创 香蕉姐 影探
看过电影《无问西东》的朋友,想必对这个场景印象深刻。
当时西南联大由于经费紧张,教室只能用铁皮做屋顶。
一遇刮风下雨,铁皮便开始抖动摇晃,并伴有叮叮咚咚的叫喊声。
陈岱孙教授,提高音量,还是被噪音吞没。
于是他放下教棍,转身板书四个大字:
静坐听雨。
随后,稳稳当当坐在讲台前,一动不动。
教室一下安静下来,无人说话,无人避雨,只有雨声凄凄。所有人溶解在一种神圣的默契,与纯净的内心世界之中。
爱你所爱,行你所行,听从你心,无问西东。
延期一个月后,今天是2020高考第一天。
谁都知道今天能如约举行我们付出了多少代价。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这一篇献给1071万考生,以及经历过艰苦求学的你们——
《西南联大》
2018.11.7
西南联大,存世8年11个月,却是中国高等教育史上的一颗璀璨明珠。这部纪录片正是讲述了,那段撼动人心的历史故事,展现了这所大学具有的永恒的魅力。
豆瓣上,2万人多人打出9.4的高分,在高考时节看,更多了一些复杂的况味。
01.南迁之路艰时间来到1937年7月30日。
北平陷落后的第二天,日军对天津市区狂轰乱炸,四处纵火。
由于被日本定为“天津反日大本营”,南开大学遭到毁灭性打击。
这所闻名遐迩的世界学府,顷刻沦为片片瓦砾。
被日军炸毁的木寨图书馆1937年8月,平津陷落的第二个月。
为了中华文脉不断,清华大学、北京大学联同南开大学,三校南迁长沙,联合组建长沙临时大学。
“长沙临大”校址——湖南圣经学院清华大学文学院院长冯友兰,离平南下,行至郑州时,遇到清华同事熊佛西。
熊说起北平城,人离开了,狗被丢弃。
可是被抛弃的狗,仍守在门口,不肯离去。
冯友兰听后,悲愤道:
这就是所谓丧家之狗,我们都是丧家之狗呵!
陈寅恪之父,陈三立硝烟弥漫,满目疮痍,举国震痛。
国学大师陈寅恪,正经历人生中的至暗时刻。
听闻日军占领北平,陈寅恪85岁的老父陈三立,大放悲声:
苍天何以如此对中国也。
从此拒绝进食,以死明志。
老父新丧,尚未从悲痛中缓过来的陈寅恪,面临一个严峻选择。留在北京,日本人会逼他合作;
离开北平,右眼视网膜剥离的他,会失明。
但陈寅恪决不肯在沦陷区教书,与日本苟合。
于是他携妻带女,离开北平,用唯一的左眼继续工作。
1944年,陈寅恪左眼视网膜脱离,双目皆废。晚年却在助手帮助下,写成《论〈再生缘〉》、《柳如是别传》、《元白诗笺证稿》等近一百万字的著作。
“其坚毅之精神,真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气概。”(助手黄萱评价)
双目失明仍目光如炬的陈寅恪1938年初,日军进犯中国腹地,长沙呆不住了。
三校决定,兵分三路,南迁昆明。
三校南迁路线三批队伍中,其中一批叫“湘黔滇旅行团”,由11名教师和290名学生组成。
他们要从长沙,徒步走到昆明。
翻越高山,跨过山林,躲避土匪,他们走了六十多天,走过3500里。
被誉为“教育史上的长征”。
旅行团为避土匪袭扰,在小道上急行在如此艰险的跋涉中,师生们不辞辛劳写下一本一本日记、观察心得和画作,
并整理成《西南三千五百里》一书,由商务印书馆出版发行。
收集了1000多首民歌,汇集成《西南采风录》一书,为当地的历史文化留下了丰富的史料。
旅行团辅导团的先生们此次旅行,深入祖国腹地,体会到了百姓疾苦,深深撼动了象牙塔中的英才们。
其中包括清华中文系教授闻一多先生。
回首往昔,我们发现——
原来从长沙到昆明的长途跋涉,是促使闻一多先生走向殉道之路的第一步。
闻一多沿途写生作品1946年7月15日,李公朴被害,闻一多在追悼大会上大骂特务,慷慨淋漓。
下午,他被埋伏的特务袭击,身中十余弹,不幸遇难。
蓝色的长衫在风中移动着,“我们一定要和平,一定要和平”,闻一多的话,穿梭在耳边。
02.有大师,才叫大学抵达昆明后,建校舍成了当务之急。
清华校长梅贻琦邀请梁思成、林徽因夫妇充当联大校舍设计师。
无奈经费一缩再缩,设计原稿中的三层砖木结构楼房改成二层。
后来,矮楼变平房,砖墙变土墙,土墙变铁皮,变茅草。
每改一稿,林徽因都会流一次泪。
梁思成一家与好友在昆明尽管条件极度简陋,联大校舍还是在一片荒山野岭之中建起来了。
梅贻琦在日记中描述了当时的尴尬条件:“屋中瓦顶未加承尘,数日来,灰沙、杂屑、干草、乱叶,每次风起,便由瓦缝千百细隙簌簌落下,
桌椅床盆无论拂拭若干次,一回首间,便又满布一层,汤里饭里随吃随落。每顿饭时,咽下灰土不知多少。”
在茅椽蓬牖,瓦灶绳床的窘迫之中,还流传出一段佳话。某天,蒋梦麟、梅贻琦、张伯苓,联大三常委,巡视学生宿舍。
蒋梦麟见宿舍破败如斯,心中难过,一时忧愤道:
倘若是我的孩子,我就不要他住在这个宿舍里。
张伯苓听罢,脱口而出:
倘若是我的孩子,我一定要他住在这里。
梅贻琦见二人争执,出来打圆场:
如果有条件住大楼自然要住,不必放弃大楼去住破房;
如果没有条件那就该适应环境,因为大学并不是有大楼,而是有大师的学校。
“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
这是梅贻琦在1931年出任清华校长,就职演讲中的一句话。
振聋发聩,影响至今。
(从左至右)张伯苓、梅贻琦、蒋梦麟的确,在这所简陋的学校,汇聚了20世纪的中国大师们。
它拥有人类文明的璀璨星河,孕育了许多后世的大家英杰。
翻译大师许渊冲细数他曾经的国文老师——
朱自清、闻一多、沈从文、罗庸等等。
几十年过去了,许渊冲想起来还是很自豪:这是中国有史以来最好的国文课。
著名作家,“中国最后一士大夫”汪曾祺,当年还是联大的学生。他在《人间草木》里回忆了闻一多上课时的情景。
闻一多开了十多门课,诗经、楚辞、古代神话等。
最叫座的是古代神话课。
不仅文学院学生听课,理学院、工学院的学生也去听。
工学院在昆明拓东路,文学院在大西门,听一堂课得穿越整座昆明城。
汪曾祺写道:听闻先生讲课让人感到一种美,思想的美、逻辑的美、才华的美。
听这样的课,穿一座城,也值得。
汪曾祺最欣赏的还是沈从文先生,他追随沈从文几十年,文风深受其影响——平淡质朴,读来口齿留韵。他回忆联大时的沈从文:
他(沈从文)不用手势,没有任何舞台道白式的腔调,没有一点哗众取宠的江湖气。
1961年,汪曾祺与沈从文在北京中山公园安静的日子没过多久,东躲西藏的生活又来了。
1938年9月28日,昆明大轰炸开始了。
《南渡北归》描绘了第一次轰炸时的情景。
无情的炸弹冰雹一样从天空倾泻而下,观看的人群没来得及嗷叫一声便血肉横飞,
人头在空中如飘舞的风筝,四处翻腾,当空乱滚。
之后,跑警报成了师生、市民的一项共同活动。
电影《无问西东》跑警报场景历史学家何兆武在《上学记》中回忆联大“跑警报”。
他说,梅贻琦五十好几,可是极有绅士风度,永远拿一把张伯伦式的弯把雨伞,走起路来非常稳重。
跑警报的时候,周围人群乱哄哄,他还是不失仪容,安步当车慢慢地走,同时疏导学生。
吴宓更绝,他在“跑警报”的过程中,居然还读起了《维摩诘经》《涅槃经》《佛教史》等佛教书籍。
吴宓当时炮火连天,偌大的中国,竟放不下一张安静的课桌。
联大的师生,却能把处处变成课桌,在山洞下随遇而安,继续上课。
这份顽强与专注,刻苦与淡定,在乱世下尤为可贵。
《无问西东》里,头顶是飞机的轰鸣,耳边是教授的知识但轰炸毕竟是一个悲剧事件,不小心就命丧黄泉。
据冯友兰回忆,华罗庚差点就被埋了。
空袭的时候,师生去“一线天”峡谷的最多。
有一次,一颗炸弹落在“一线天”门口,掀起的土把华罗庚埋了。
很快解除警报,附近的人才把他扒出来。
03.“我就是想做一个人杰”
联大的老师灿若星河,在这样的学术氛围下,联大的学生也熠熠生辉。
1999年,中国授予23位科学家“两弹一星”功勋奖章。
这23人中,有8位出自西南联大。
包括因长期受到放射性物质折磨,而离开人世的邓稼先。西南联大时期,杨振宁和邓稼先是同窗好友。
1948年,他们又在美国相遇。
一年多的时间,邓稼先就拿到了博士毕业证书,即刻回国了。当杨振宁再次听到邓稼先的消息,已经山河轮转——
1964年,中国爆发第一颗原子弹;1967年,中国爆发第一颗氢弹;1970年中国第一颗人造卫星发射成功。
而邓稼先,他昔日的联大好友,正是中国原子弹研发事业的学术领头人。
杨振宁也不甘示弱,1957年,他与李政道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值此辉煌时刻,他们共同想起了自己的恩师——
西南联大吴大猷先生,后被称为中国“物理学之父”。
(左)杨振宁(中)吴大猷(右)李政道两位诺贝尔奖得主,都将自己的成就归功于老师的栽培。
杨振宁说西南联大是中国最好的大学之一。他对物理学里的爱憎,主要是在该大学度过的6年时间里,培养起来的。
左图杨振宁,右图李政道多年后,那些外语系的学生们——
赵瑞蕻翻译了《红与黑》;杨苡翻译了《呼啸山庄》;巫宁坤翻译了《了不起的盖茨比》;刘缘子翻译了《人类的故事》。
许渊冲将《诗经》《楚辞》《唐诗三百首》《李白诗选》《西厢记》等国学经典,译出国门,被誉为“诗译英法第一人”。
2014年,许渊冲获得亚洲第一个,“北极光”杰出文学翻译奖。他字句铿锵,自豪地说,我的根源在联大,我的根源是闻一多、钱钟书。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真正的大学才能让中华文脉不断。
那是炮弹轰鸣,永无宁日的时代;那也是群星璀璨,大师云集的时代。
那是山河破碎,民族存亡的时代;那也是弦歌不辍,刚毅坚卓的时代。
彼时,有“三百年来一大师”之称的陈寅恪,在王国维的墓志铭上书写了十个大字:
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钱穆在凄风苦雨中,完成他的《国史大纲》。生死存亡之际,他要唤起国民自信心,给年青一代以希望。
那时,西南联大校歌,经过反复筛选,终于在1939年问世。这首由张清常谱曲,冯友兰以《满江红》词牌填词的校歌,在昆明城响起:
万里长征,辞却了,五朝宫阙。暂驻足,衡山湘水,又成离别。绝徼移栽桢干质,九州遍洒黎元血。尽笳吹,弦诵在山城,情弥切。
千秋耻,终当雪。中兴业,须人杰。便一成三户,壮怀难折。多难殷忧新国运,动心忍性希前哲。待驱除仇寇,复神京,还燕碣。
校歌里“千秋耻,终当雪。中兴业,须人杰”,振奋人心。
曾经的联大机械系学生,两弹一星功勋奖章获得者王希季说:
我就是想做一个人杰,为抗战出力,为建设出力。
那是物质贫瘠的时代,那是英才辈出的时代。那时流落在荒野的他们——
“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一样孤苦无依;
却以“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般阔大的胸怀,包容雄伟的理想。
没有人知道历史曾在此走过,留下了英灵化为树干而滋生。
穆旦用来纪念战友的一句诗,用来形容大师也恰当。
大师远去,大师精神永存。
他们的人,他们的作品,他们的言行早已成为我们文化的一部分。
提醒着学子们,读书才是让你穿越迷雾,跨越低谷,后来居上的利器。
即使讲不出“我就是想做一个人杰”,也记得努力过好这一生。
原标题:《9.4分国产传奇,朋友圈谁还没看?》
本文为澎湃号作者或机构在澎湃新闻上传并发布,仅代表该作者或机构观点,不代表澎湃新闻的观点或立场,澎湃新闻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申请澎湃号请用电脑访问http://renzheng.thepaper.cn。
- 报料热线: 021-962866
- 报料邮箱: news@thepaper.cn
互联网新闻信息服务许可证:31120170006
增值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沪B2-2017116
© 2014-2024 上海东方报业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