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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真挚动人的儿童题材电影，已经登陆院线

2020-08-10 14:59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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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华加导演工作照

电影《旺扎的雨靴》入围第68届柏林国际电影节“新生代”竞赛单元，该片由海宁原石文化传媒股份有限公司、青年电影制片厂和青海喀哇坚影视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联合出品。这部由拉华加导演并编剧的长片处女作，在39个制片国家的2000多部参赛影片中脱颖而出，成为最终入围的14部影片之一，也是今年唯一入围该单元的华语片。该片由导演万玛才旦担任监制，《塔洛》、《八月》的摄影师吕松野担任摄影，青年电影制片厂陈中国和文学系孟中联合担任制片，青年演员金巴和先玛吉分别饰演孩子的父母，小演员周拉多杰饰演男主旺扎，小演员朋毛样专饰演女主拉姆。

《旺扎的雨靴》柏林电影节首映现场

导演拉华加1989年出生于青海，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担任过《塔洛》、《那年八岁》、《清水里的刀子》等影片的执行导演。电影根据才朗东主的同名短篇小说改编，讲述以小男孩旺扎为主角的藏区孩子的故事。

孩提时代，谁都有过特别渴望的东西，旺扎渴望一双雨靴。影片不仅刻画了天真奋力的孩子的世界，也从此出发，制造了孩童世界与成人世界之间的矛盾，甚至设置了悬念。矛盾的普遍性，打破了藏区地域文化的界限，使观影得到很大共鸣。自然的情节推动和因此生成的巧合赋予了影片颇高的观赏性。冷静的镜头运用，令人同时为两个世界理解，同时也引发了观众对自身的思考。

采访 / 余春娇

编辑 / 有毒崽

深焦：

首先恭喜《旺扎的雨靴》入选柏林电影节新生代单元！请和我们分享一下您的入围感受吧。

拉华加：

这是我的长片处女作，能入围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大的鼓励，往后我会再接再厉，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在此也想感谢三家出品方海宁原石文化传媒股份有限公司、青年电影制片厂和青海喀哇坚影视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对我的信任和支持。

深焦：

旺扎认真大声朗读的镜头让我想到《四百击》，地上飘起的塑胶袋想起《红气球》，旺扎的执拗又想到《看上去很美》。导演为什么会选择拍摄儿童电影？又有哪些儿童电影对导演有过影响？

拉华加：

其实也没有刻意地去选择儿童电影，当然对于一个新导演来说，拍儿童题材是一个很大的挑战，更何况是处女作。但这部影片筹备了很长时间，各方面成熟以后才开的机。以上提到的影片都是我自己非常喜欢的电影，在学习的过程中肯定也受到了他们的影响。

海报依次为：《四百击》《红气球》《看上去很美》

深焦：

片中的人物是否都是职业演员？一群孩子的戏很自然同时很有序，在对演员的把控上是如何做到的？

拉华加：

剧中除了饰演旺扎父母的金巴和先玛吉是专业演员之外，其他都是非职业演员，尤其是两个小孩，他俩都是在读的小学生。我们在挑选演员方面花了很多的时间，尤其主演周拉多杰和朋毛样专去了很多地方、找了很长时间，也做了很多备选，但最终决定用他们两个。主要是因为他们很接近剧中的人物，包括他们现在的生活习俗。拍摄前期给他们也做了很多功课，包括对剧中人物的理解以及情绪的把控等，这样在实际拍摄时就很容易进入状态，可能他们也有过相似的经历吧。

《旺扎的雨靴》剧照

深焦：

旺扎一直是个被孤立的孩子，当大家都有雨靴的时候，他因为没有而被孤立，当他也终于有了雨靴，由因为成为晴天唯一一个穿雨靴的人被孤立。请问导演如何理解这个角色？

拉华加：

其实他也不是一个一直被孤立的孩子，他身边平时也有很多同学，比如拉姆姐姐和同桌多杰等。前后这样一个设计，主要是为了对比。旺扎是一个很天真的孩子，也是一个很执拗的孩子，因为他的天真和执拗才有了刚开始想得到雨靴的渴望，有了雨靴后才有了渴望下雨而引发的一系列让人哭笑不得的感人而伤感故事。

《旺扎的雨靴》剧照

深焦：

故事发生下去，我们会发现其实是旺扎的主线和爸爸的副线两者之间的对立，孩子在求雨，大人则在挡雨，都在竭力争取各自想要的东西，这种对立也因为之前各自的铺垫而在最后形成了强烈的戏剧冲突。电影最后暴雨将至，但并没有交代是否真的落下来。就导演个人而言，更希望是哪一种结局？而片尾两个孩子喜悦的奔跑，慢镜头和抒情配乐的处理，是否已经可以视为对孩子的认同？这种孩子的胜利对导演来说是否是圆满的结局？

拉华加：

原著小说的结尾，雨滴已经跟上了两个小孩的步伐，但电影的结尾是一个开放式的结尾，虽然两个孩子以为法师阿卡雪达尔挡不住暴雨了，但实际并没有交代有没有下雨，我自己希望每个观众都能找到自己的结尾。

深焦：

雨靴对孩子来说是一种特权的象征，有权踏水沟，走泥泞，踢足球，尤其在只有自己没有的情况下，变成了一种不平等；但同样具有特权象征意义的，还有旺扎的小青蛙，有人要抢，有人要和他一起玩，有人要和他交换，导演如何看待雨靴和青蛙之间的关系？

拉华加：

原著小说中没有这个小青蛙，这是后来加进去的。这样设计可以让剧情更加具有张力，对旺扎这个有着自己的苦恼的孩子来说也是一种心理上的平衡。

《旺扎的雨靴》剧照

深焦：

电视是这部电影中很重要的元素之一，天气预报对故事有直接的影响，《西游记》引导旺扎寻找雨神，那么《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是对旺扎父子关系的一种解读吗？在旺扎跟着爸爸去阿卡尔雪达家前，镜头停在电视机上，类似这些选用的片段是否有特别的考量？

拉华加：

剧中所有的片段都是之前设计好的，每一个片段都对剧情有辅助的推动或说明的作用。选用这两个电视的内容，跟自己的童年经历也有一定的关系。我上小学后去了乡上，在乡上当老师的哥哥家里有一台电视机，电视里每天晚上都会放《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我从学校回来后，没写完作业就开始盯着电视机。这个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影响，就把自己的这种记忆加了进去。当然这也是剧情的一种需要。

《旺扎的雨靴》剧照

深焦：

片中大部分镜头都用了中景或全景，有些是明显得个人视角，比如旺扎看着一群穿雨靴的孩子们踢足球，另一些比如麦田中的戏，旺扎和姐姐上下学，旺扎和阿卡尔雪达尔的对话、旺扎父母的对话等等，就个人观感而言，自己保持了旁观者（甚至有些构图有窥视的意味）的身份并被陌生化了，这是否也是导演的本意？

拉华加：

一方面我希望以一种冷静的视角去讲述这个故事，另一方面，希望整个故事以一个儿童视角去呈现。

深焦：

这部电影是根据小说改编的，小说中的哪一部分打动了导演？

拉华加：

起初读到这个小说，我就决定把它拍出来。每个人童年的梦想各有不同，但作为孩子的天性都是一样的，都充满了好奇和向往，这是原著小说我特别感兴趣的地方。

《旺扎的雨靴》剧照

深焦：

张爱玲说小说拍成电影，是“打开文字间的褶皱”。拍摄《旺扎的雨靴》的过程中，有哪些最令您满意，或最印象深刻的场景？另一方面，有没有难以转化和表达的部分？如何克服？

拉华加：

对于我个人而言整个拍摄过程都是影响很深刻的，毕竟是自己的处女作。这个剧本六易其稿下了很大的功夫，所以拍摄的时候剧本已经视角化了，自己觉得没有太多遗憾的地方。主要就是拍摄周期比较短，才二十多天，整个过程比较紧张。

深焦：

导演与万玛才旦导演已经有过《塔洛》等多次合作，此次万玛才旦担任本片的监制，他对拍摄有哪些影响？此次你们双方角色都有了转变，对此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体会？

拉华加：

万玛老师是我的指路明灯，真的很感谢他一路的支持与照顾。我和他结识的比较早，在北京电影学院学习期间也跟随万玛老师学习了很长时间，从《塔落》到后来的几部片子都是经过万玛老师的推荐去参与学习的。本片拍摄前后万玛老师都在现场待过，起初有点紧张，因为平时我担任的角色是执行导演，坐在老师旁边感觉不太适应，但后来慢慢地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