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城市抗疫经济⑤｜四宣经济刺激计划：新加坡何时再开国门

 【编者按】

自新冠疫情暴发以来，世界各国主要城市均制定实施了疫情防控和经济恢复的相关政策措施。本系列专题聚焦于伦敦、悉尼、东京、曼谷、新加坡等五大城市的抗疫经济政策的制定实施，成败得失，并提出其对中国城市战疫经济的启示和相关建议。

新冠疫情暴发后，为促进经济恢复发展，新加坡政府实施了在就业、金融方面对企业的一系列帮扶措施，同时也兼顾对特定行业的重点资金支援，进而又面向中长期实施市场开拓措施。对这些内容进行研究，有利于为我国经济的恢复和发展提供借鉴。

一、新加坡经济刺激措施

2020年2月18日，新加坡政府宣布了一项40亿新币的稳定和支持计划（作为Unity Budget的一部分），其中包括一系列为缓解新冠肺炎疫情对当地企业和工人的打击而采取的措施。随着全球经济和新冠肺炎疫情的持续恶化，政府宣布了第二轮刺激计划（Resilience Budget），该计划于2020年3月26日提供484亿新币的援助，以帮助家庭、稳定就业以及支持企业在经济复苏后的发展。除了对整个经济的广泛支持外，该计划还包括针对受到新冠肺炎疫情直接影响的特定部门的措施，例如航空、旅游、食品、运输、艺术与文化部门等。随后，随着“断路器”政策于2020年4月7日生效，政府于2020年4月6日宣布了价值51亿新币的第三轮刺激计划（Solidarity Budget），旨在缓解“断路器”措施对新加坡经济与生活的影响。除此之外，政府还通过了一项新的法案通过临时救济针对新冠肺炎疫情提供额外的援助。随着“断路器”措施从2020年6月2日起逐步取消，政府于2020年5月26日宣布了价值330亿新币的第四轮刺激计划（Fortitude Budget），主要目的是提高工人技能、创造就业机会以及促进企业转型。综合来看，新加坡的四轮经济刺激计划可以总结为以下四个方面。

（一）就业措施。对于新加坡公民和永久居民，政府将每月为其雇主提供一定金额的现金补助。对于持有工作签证的外国公民，在2020年4月和2020年5月，外籍工人征税（Foreign Worker Levy）将被免除，且可以获得750新币每月的退税。对于不允许在“断路器”之后恢复运营的企业（如建筑、海洋以及加工行业），该项税款的豁免和返还将最多延长2个月。

此外，政府启动新的新加坡工作与技能项目（SGUnited Jobs and Skills Package）以达到创造约100,000个就业机会的目的。该项目包括四个方面。一是在公共部门和私营部门中创造多达40,000个工作岗位。二是为初次求职者创造多达21,000个实习机会以及为职业中期求职者创造多达4,000个实习机会。三是在2020年为多达30,000个求职者提供技能培训课程，并在课程培训期间提供每月最高1200新币的津贴。四是通过为雇主提供资金补助来鼓励雇主雇用已通过培训计划的本地工人，例如对符合条件的40岁以下的员工，为其雇主提供其6个月月薪的20%且不超过6000新币的补助。

（二）金融措施。新加坡金融管理局（MAS）与新加坡企业局（ESG）合作推出了针对新加坡企业的信贷计划（MAS SGD Facility for ESG Loans），以较低的利率为合格的金融机构提供新币贷款，用以支持金融机构向中小企业提供贷款。该贷款计划包括增强后的企业融资计划中的中小企业流动资金贷款（Enhanced Enterprise Financing Scheme - SME Working Capital Loan）和临时过渡贷款计划（Temporary Bridging Loan Programme）。

该贷款将帮助金融机构向中小企业借款人提供贷款。在为中小企业贷款定价时，金融机构通常会考虑其资金成本、承销成本以及信贷利差来衡量借款人的风险状况。该贷款计划将为金融机构提供为期两年的低利率（每年0.1％）资金来降低金融机构的资金成本；并且在该机制下，政府将承担此类贷款的90％风险。因此通过该贷款计划，银行和金融公司将能够以较低的成本向中小企业提供更多的贷款。此外，该贷款计划还通过日常的货币市场运作继续在银行体系中维持较高的新币流动性来加强措施效果，从而确保向新加坡的银行提供足够的新币资金，使得银行能够持续为新加坡的个人和企业提供信贷。

临时过渡贷款计划旨在帮助本地企业管理其即时的现金流量需求，在临时过渡贷款计划之外需要额外流动资金的中小型企业可以申请中小企业流动资金贷款计划。在该计划中，政府将最高贷款额提高到100万新币，中小企业还可以要求将本金还款期限延期一年。

此外，政府还提出了其他多种贷款计划。例如，总部位于新加坡的企业将有能力借入高达1000万新元的资金，以满足短期的进出口、担保需求。而在贷款保险计划中，政府将为贷款保险费用提供80%的补贴来让商业保险公司来共同分担金融机构的违约贷款，从而使得短期贷款更加可靠。

对于初创企业，新加坡政府将设立2.85亿新币的初创企业特殊情况基金（Special Situation Fund for Startups），为新加坡的初创企业提供融资支持。根据该计划，新加坡政府将与私人部门的共同投资者以1:1的方式对选定的初创公司进行投资。该计划将提供有时限的资金支持，以帮助高潜力的初创公司在新冠肺炎疫情下得以生存并得到进一步发展。

（三）行业特定措施。对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影响的行业，根据影响程度的大小，新加坡政府给予相应的资金支持。例如，政府将为航空业提供3.5亿新币的资金，通过降低着陆费用、办公室租金等来减轻航空公司的成本，以及使航空公司保持运营，使得新加坡公民能够返回新加坡以及进行正常的货物运输。对旅游业，政府将提供9000万新币为旅游业的复苏提供帮助与支持。其中包括对行业专业人员进行培训以及对其他合理成本提供补助，来确保旅游业对正常运转。此外，政府还设立了包括针对酒店行业的职业规划与培训项目和针对零售行业的职业设计项目在内多项就业扶持项目来为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影响的部门员工提供进一步的技能帮助与资金扶持。

在公共设施方面，在恢复现有基础设施项目时，政府将共同分担企业为满足额外安全要求而产生的额外费用。

对于承租公共资产从事商业活动的租户，新加坡政府也提供一定的租金减免。例如提供商业住宿、零售、餐饮、娱乐等服务的租户，将获得四个月的租金豁免。对于承租私人房产的租户，新加坡政府将提供一定的现金补助。此外，政府规定私人房产所有者通过其非住宅房产的房产税减免所获得的收益，应交付给该房产租户。

对于房地产投资信托基金，新加坡政府为其提供了更大的灵活性。例如政府延长了应纳税所得额的分配期限并推迟了新的监管要求，且将杠杆上限从45%提高到50%，从而使其能够更加灵活地进行资本结构管理和债务融资。

此外，为鼓励采用电子支付，新加坡政府将向采用电子支付的商家提供为期5个月的300新币的奖金，且政府还将承担交易费用，并提供额外资金补助来帮助食品和零售行业的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

（四）中长期措施。除了采取应对新冠肺炎带来的负面经济影响的短期措施外，新加坡政府还宣布了一系列中长期措施，目标是通过资金补助为3,000家中小型企业在核心能力，创新生产力及市场准入三个方面提供最大的帮助。措施包括帮助中小型企业进行业务转型、通过赠款为中小型企业走向海外和开拓新市场提供资金、对企业特定活动产生的符合条件的支出进行税收抵免、为员工技能培训所需费用提供补贴以及鼓励企业通过战略性收购进行转型和发展等。

二、新加坡经济刺激措施的启示及建议

一是在就业方面，中国可以对受到疫情冲击较大的行业或者符合特定条件的公司进行一定的政策激励。例如，对于符合条件的公司，政府可以基于员工数量给予一定的补贴或税收减免，以鼓励其减少裁员。对受疫情影响较大的公司，政府可适当减免税收或延长报税期限。对承租国有资产生产经营用房的企业，政府也可以对租金进行一定金额或期限的减免，以降低其成本。

二是在信贷方面，政府通过对金融机构的优惠政策或资金补贴，使金融机构适当降低企业的贷款利率、提高企业贷款额度、增加企业中长期贷款等来缓解企业尤其是中小微企业可能存在的资金压力。

三是对初创企业，政府可以鼓励金融机构增加对初创企业的投资，以及通过对初创型企业进行一定的政策倾斜来鼓励创业，从而创造新的就业岗位。例如对在疫情期间为承租的中小企业减免租金的创业园、科技企业孵化器、创业孵化基地等各类载体，优先予以政策扶持。

四是对于不同行业，政府可以相应地采取不同的措施。例如在海外疫情仍较为严重的情况下，政府可以加大对国内旅游业的投入，促进旅游业的复苏与发展，从而刺激消费需求。

五是为应对疫情带来的中长期负面经济影响，政府可以对中小企业提供技术与资金帮助，促进其转型与升级。

（作者：顾润涵，新加坡国立大学量化金融专业硕士生。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与北京大学区域与国别研究院立场无关，文责自负。引用、转载请标明作者信息及文章出处。）

原标题《世界城市抗疫经济⑤ | 政府四次宣布经济刺激计划：新加坡何时能再次打开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