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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旦大学张涛甫:2020年会成为新闻传播学科的历史性界面

张涛甫/微信公众号“新闻大学”
2020-12-29 15:04
舆论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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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这个沉重的年份,终于翻过去了,对于深陷疫情时间的人们来说,这一年可谓度日如年。美国《时代周刊》新近一期杂志封面,白纸黑字“2020”被画上了红叉,下面有文字释义:“2020年是最糟糕的一年。”这一年注定难以从历史中抹去,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会成为个人、国家乃至人类永难磨灭的生命记忆。

这一年,我们对于时间似乎失去了敏感,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客观的时间被韧性地拉长,人们把本应不同的日子过成了机械复制的岁月:一天即是一年,一年正如一天。似乎只有一种时间,那就是疫情时间;只有一种生活那就是防疫+。所有的生活皆受制于疫情的规约。在极限灾变面前,人类智慧戛然短路,集体意志骤然休克。极限压力锻压人类极限意志和底线急智。面对2020年满场疫情,在没有退路的情势之下,只能迎难而上,把藏掖在生命深处的力量和智慧挤压出来。面对这场抗疫战争,每个人都不是旁观者,更不能当逃兵,而且,一打就要打完满场。经历了至暗之年,我们的心智更加强大,我们意志的耐受性也会更好。既然漫长、凛冽的寒冬都熬过去了,还有什么不能承受之重?

今年的学术生产和传播也深受疫情影响,由于疫情影响是全域、全程、全员的,新闻传播领域自然无法幸免,而且,疫情更加凸显信息传播的重要性和易感性,在人的物理位移严重受限的情境之下,信息传播的刚需尤显迫切。在线下活动大概率打折的情况下,线上交往更趋频繁,且诸多交往是聚焦疫情这个年度主题展开的。疫情不仅构成了今年学术生产和传播的刚性背景,同时也成为我们学术研究的轴心议题。

12月19日在中国传媒大学参加2020年新闻出版类期刊主编圆桌论坛,会议的主题是要盘点2020年新闻传播学研究的热点,同时预判新一年的研究议题。与会者除了有我们新闻传播学科的学术期刊之外,还有编辑出版专业期刊以及综合类期刊,还包括《新华文摘》之类的文摘类期刊,这给2020年的新闻传播学研究盘点提供了更大视野。

总的感觉,新闻传播学研究成了一门显学,不仅表现在新闻传播学科专属领地内,呈现一片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还表现在非新闻传播学科也关注数字技术和智能化带来的深刻影响。在人类这场空前的新传播技术革命面前,所有专业领域无一幸免,被这场革命一网打尽,新闻传播学则处在震中地带,受到的冲击应是最大的。一场哥白尼式的知识革命不以我们意志为转移地到来了。

面对这场知识革命,新闻传播学科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幸运的是:作为一门“后浪”学科,新闻传播学科的知识积淀和话语权力是弱小的,我们一直在为告别知识游牧状态和理论学徒期而努力,为学科合法性拼尽了吃奶的气力。面对新传播技术革命带来的颠覆式创新机遇,新闻传播适逢其时,且被推在风口浪尖上。但不幸的是:新闻传播学科还没有能力成为超级学科,能力追不上雄心。表面上看,新闻传播学科面朝满眼、满屏的蓝海,所有领域皆与新闻传播学科有关,我们似乎皆可“长臂管辖”,但实际上,我们没有能力占领我们雄心所及的领域,新闻传播学科存在感不强,仅在学科内河兜圈子,没有公海视野和深海作业能力,即便有凌云壮志,也显得力不从心。

从近年来的新闻传播学知识生产现状来看,碎片化知识增量居多,但广种薄收,硬核知识、理论较少,缺乏成体系、成建制的理论创新和知识体系,尤其是缺少可被其他学科认可和接受的理论贡献,鲜有超越学科壁垒的广域理论范式和通识性的知识范式。

要实现新闻传播学理论和知识创新的超越和突破,仅靠短期突击是不可能的,我们需要一年一年打通关。2020年作为特殊的年份,注定会成为人类历史的关键节点,也会成为新闻传播学科的历史性界面。对于充满高度不确定的未来,似乎唯一确定的就是不确定。为此,我们还须在心态、能力等方面做坚韧的准备。

(原文刊于《新闻大学》2020年第12期卷首语,原题为《未来已来》)

    责任编辑:蒋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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