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能源丢下的城市｜陈土土x吕格尔《生命之环》

一张照片，他所处的位置所处的语境变化会有很大的不同，在手机屏幕上，在书里，在展览中，周围的其他照片，还有尺寸。所以当我们把一张照片当作单幅的个体，观者会希望去寻找到其中更多的细节。

——陈土土x吕格尔

连接天圆地方，贯通天上人间

轮：是什么促成你们以合作的形式来完成这个作品？

陈x吕：我们在去抚顺的路上，透过两栋空楼的间隙，我第一次看见了生命之环，之后在一些楼盘广告牌上也看到它的数字模型图，这个建筑实际上在2012年12月就竣工了，对当地人来说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但我就觉得这环特别特儿。合作总的来说就是突发其想，因缘巧合，自然而然。

轮：在你们看来，生命之环连接了哪些东西？

陈x吕：官方给建筑的寓意是“连接天圆地方，贯通天上人间”。关于作品至少是连接了南北方，而且生命之环是在一个东北城市，这次在宁波展，又是一个南北连接。

轮：作品中经常重复出现某一个特定意象的照片（例如挖土机），它和生命之环的联系？

陈x吕：我刚数了一下有四大类型的挖土机（等工程用车），正在工作中的真实小型挖土机，退役被当作展品的真实巨大挖土机，作为模型摆在一堆煤山里的装土小车，作为玩具的塑料迷你挖土机和供小孩儿玩（我也玩了一下）那种投币的，挖沙子的街边游戏挖土机。谁会不喜欢黄颜色的暴力的挖土机呢。

轮：如何用一批影像探索表达一个“地方”，构建一个逻辑自洽的影像结构，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你们如何让这组作品立起来？最初的拍摄方案如何，与最后的结果一致吗？如何一步步到位？

陈x吕：要记录和表达一个地方，照片肯定不如视频来的详尽完整，所以我们这次尽可能的避免去纪实，更多的是拍摄一些图像的意象。再加上被摄对象本来就有意思，他的历史和当下是图像的有力背景，共同塑造。

拍摄计划并不是很详尽，主观的感受先行，提前预设的图像没有意思，而且往往不尽人意，由于不是完全的置景导演式拍摄，有些图像的得到他有摄影的随机性和运气在里面，只能说提前期待一些意象，比如我要一些挖掘机的图像，要各个角度的生命之环局部，要煤的图像等。

“没有实用价值”的建筑

轮：这组作品中有一种神话和寓言的感觉，能具体谈谈吗？

陈x吕：这个建筑本身很酷，造型、用途和身处的环境。还有煤炭这种来自地底的远古黝黑物。

轮：影像看似不经意的一瞥，却自有明确的态度和意义，诗意中透着荒诞感。能不能聊一聊你对单幅影像的偏好？你觉得一张好的单幅照片表达中，最重要的应该是什么或者最需要注意的问题是什么？（照片有些是打了闪光灯？）哪些摄影师（艺术家）的照片你比较欣赏？有什么特质？

陈x吕：一张照片，他所处的位置所处的语境变化会有很大的不同，在手机屏幕上，在书里，在展览中，周围的其他照片，还有尺寸。所以当我们把一张照片当作单幅的个体，观者会希望去寻找到其中更多的细节。

对，大部分是因为光线太暗，玻璃盖住植物那张是闪光灯刻意制造的光点。我在各种地方看到有意思的图像就会保存下来，一般不去深究这些照片具体是谁拍的。我发现近段时间喜欢的图像都是一些像电脑生成的，光线很干净，高清，但有一丝不真实的图像，沉溺在这种超真实之中。

轮：这次宁波展览的布置和之前生命之环的展览都不一样，有什么考量？

陈x吕：这次用的生命之环三个局部放大形成三联画，中间用之前展览现场图像装置的照片做的串联。

一般摄影群展人均7米左右展墙，如何在有限的空间里作出好的观感。还需要考量是明厅还是暗厅，展墙的颜色，环境灯还是射灯，展墙的高度，展厅的高度。作品摆放的高度，装裱的形式，大小。还有展览的目的，是为了完整的展示，还是部分的强调，以及展馆布置是否适合拍展呈图。展场的环境，墙面的消防栓，插座，暖气片，通风口，窗户等，是否能作品结合在一起。有些展场是各种用途的建筑或者在户外，更需要具体考量。

挖掘机巨兽和黑色远古黝黑物

轮：了解到陈老师的研究方向是更偏向理论，这对拍摄有怎样的影响？

陈x吕：拍摄主要以视觉为主。这年代搞创作，不会点理论不行，大概跟古代的文人画一样，首先得是知识分子，况且摄影越来越简单，不能只会拍。

轮：这组作品是一个会继续进行下去的项目吗？可以聊聊之后的创作计划吗？

陈x吕：会的。我发现合作的这种形式特别好，一是人多经历就多，关联性可以更广，二是如果作品做俗了还能怪别人。之前和俩朋友去了学校附近一个废体育场和垃圾场拍了些照片，他俩是雕塑系的，不过有在做行为和装置，目前留学海外比我当代特别厉害，之后可以一起搞一个名叫基于我们大学鲁美所在地的大东北项目？

轮：合作如何进行？每个人要分别去拍哪些东西吗？还是说，各自独立凭借自己的调研和直觉去作拍摄。拍摄过程中会不会有一些观点与创作方式的冲突，能不能分享其中的一些思维碰撞？如果有分歧，怎样弥合？

陈x吕：合作这块真的特别简单默契，拍摄的前中后期都是一起完成的，我认为创作需要和被摄地发生关系，她是半个抚顺人东北人我是西南人，对于我这么一个外来人需要有链接当地的入口，当然大学时期也是在东北学习生活了四年。因为摄影的教育背景都是一样的，没有分歧。

陈土土，鲁迅美术学院摄影硕士在读。

吕格尔，四川汶川人，毕业于鲁迅美术学院摄影专业，目前于北京邮电大学攻读硕士学位，曾获无忌新锐摄影奖，索尼青年摄影师计划奖，top20中国当代新锐摄影，中摄协青年人才培养计划，中国摄影年度排行榜等，入围Burn Magazine 富士青年摄影奖、Lucie基金会新兴艺术家奖学金，玛格南基金会纪实摄影基金等，出品摄影书《羌的山》入选中国摄影图书榜。个人网站：www.lyugeer.com

原标题：《被能源丢下的城市｜陈土土x吕格尔《生命之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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