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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安妇档案申报世界记忆名录,申遗专家组成员苏智良谈细节

澎湃记者 罗昕
2014-06-16 16:32
来源:澎湃新闻
文化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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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智良的办公桌常年堆着几大叠研究资料。

        

        中国外交部10日表示,中方将有关南京大屠杀和日军强征慰安妇的一些珍贵历史档案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申报世界记忆名录(也称世界记忆遗产名录)。11日,日本要求中方撤回申请。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当天表示,“不接受,也不会撤回有关申报。”6月12日,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院长、中国慰安妇问题研究中心主任苏智良就此次申遗细节接受澎湃记者采访。

申遗缘起“抢救记忆”

        自去年9月开始,已从事慰安妇研究长达22年的苏智良就有申遗的念想。他开始先后多次在不同场合呼吁申遗,并强调申遗迫在眉睫。“我国幸存的慰安妇受害者相继离世,比如2000年前往东京起诉作证的李秀梅老人也于今年4月去世了。现在大陆仅存的慰安妇幸存者只有24位,其中三分之一已在病床上,平均年龄87岁。”

        今年2月,由上海师范大学中国“慰安妇”问题研究中心和韩国成均馆大学东亚历史研究所联合主办的亚洲“慰安妇”问题工作会议在上海举行,“开会当时我们就在着手申遗材料的整理,会议结束后整个进度大大推进。”

        也是这次会议,中韩两国首次共同发起“慰安妇”档案申遗呼吁。苏智良认为,如果中韩联合申报,能提供更充足的证据,申遗成功的几率更大。但由于时间关系,中方此次独立提出申请。“按照世界记忆名录的惯例,如果没能在3月底之前提交申请,就只能等到两年以后。不过,韩国政府发言人已就此次中国申遗表示支持,并提出韩国将于2016 年以慰安妇幸存者资料单独申报。”

        苏智良介绍,此次申遗的档案主要由六家档案馆提供,分别是中央档案馆、吉林省档案馆、上海市档案馆、南京市档案馆、黑龙江省档案馆和辽宁省档案馆。申报档案主要有日军生成档案、记录“奉日军之命”兴建慰安所的伪政权档案、上海租界的材料及日本战犯的供词。“1945年7月日军就有计划地销毁文件,因来不及销毁留下了一些档案。”苏智良向记者出示今年4月下旬出版的吉林省新发掘日本侵华档案资料,“你看这些图有残缺的、水印的,是日文,日军自己留下的,当中有大量的信息,非常宝贵。”他又找出源于中央档案馆的日本战犯供词,上面清楚记录着日军第117和39师团长对战时慰安所建立及慰安妇施虐的证词。

历时半年落实申遗

        从去年9月提出思路,到今年3月正式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提出申请,半年多的时间里以苏智良为代表的申遗专家小组一直忙碌不停。此前,苏智良认为申遗成功与否的关键在于材料是否足够分量,因而申遗材料的甄别、筛选与文本整理成为了专家小组工作的重中之重。

        首先,资料的真实性需要专家小组认真的鉴定,确保准确无误。接着,就是要从数以万计的材料中筛选出最有力的铁证并将复印件提供给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材料其实非常多,关是吉林省档案馆的关东宪兵队档案就多达十万。”而最后筛选出的申遗名录只有三十多件,时间从1938年到1945年不等。

        “这次申遗的材料主要是档案而不是口述整理,都是最确凿的证据。”苏智良解释,材料筛选的标准取决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就申遗提出的“真实性、稀缺性、唯一性和世界意义”这几大原则。对于世界意义,苏智良解释:“二战时期日军在亚洲普遍推行性奴隶制度,动用国家力量兴建慰安妇所、强征亚洲妇女充当慰安妇。这在世界上找不到第二例,具有世界意义。”

        接着,从今年1月到3月,专家小组开始进行文本整理。最后,由苏智良起草22页的提名书,名为《“慰安妇”——日军性奴隶档案》。对于自己在申遗中的角色,有人说是推动者、有人说是执行人,他说:“我只是希望,因为长期的跟踪调查,我们能揭开战时日本性奴隶制度的真相。这是值得永远保留的记忆。”

        

苏智良署书揭露作为日军性奴隶中国“慰安妇”真相

 “拒绝遗忘”尚需奋斗

        按照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规定,到明年年初,才能确定申遗结果。“如果能进入世界记忆名录,对于亚洲二战历史的研究、对于日本朝野和国民如何反省战时罪行会有一些促进作用,也让全世界了解东方。”

        申遗结果还需等待,苏智良表示还是比较有信心。“第一,慰安妇不是刚刚发现。全世界媒体报道何止万计,包括联合国人权委员会也有报告,还有大量的证人,可以说是铁证如山;另外就重要性来说,两次大战给我们留下很多负面遗产,包括慰安妇和南京大屠杀。其实这不是反日,而是和日本人民一起吸取教训。”他表示,“我相信联合国专家委员会能够秉公判断。因为他们代表人类,超越国界、民族和宗教。”

        “其实,中国有关方面的资料非常多,申遗就是为了拒绝遗忘,加强集体记忆。” 苏智良提出,关于慰安妇研究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是为了申遗而申遗。虽然申请已于三月提交,但他认为工作远远没有结束。“之后,我还会到各地查找档案,尤其留心那些报刊文献,访问并关怀受害者知情人,申请慰安所遗址保护。”总之,一直在做的事情还要继续做下去。因为他一直记得,二十多年前,有一个日本人问中国人:“如果你们也忘记了,我们还会记得吗?”

     
2014年4月18日,第一批赴日诉讼中国慰安妇中最后一位幸存者李秀梅在她的家乡西烟镇北村下葬。 CFP 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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