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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录片向商业示好,但“快男”《我就是我》票房仍远低预期

澎湃新闻记者 黄小河
2014-07-31 11:04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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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我》海报

  6年前,范立欣还在武汉电视台编辑室,过着“倒带子”做剪辑的日子;4年前,他已为自己的纪录片《归途列车》筹集到了100万美元的资金,随后拿龙标进院线,还赢得了纪录片界的最高奖项;去年,纪录片《我就是我》拿到了600万元的制作资金、总计近2000万元的投资;今年,《我就是我》上映。

  这部被称为“被各种关系牵扯的复杂电影”,更是一头扎进有《后会无期》和《小时代3》高调存在着的暑期档,电影上映前,范立欣称“电影好,不怕看,更不怕比”,但现实很残酷,首日票房150万元,几乎是别人家的一个零头。虽然“陪跑”,但纪录片能站着走进影院,范立欣成了“堂吉诃德”。看过的人两边倒,喜欢的有笑有泪,不喜欢的则“吃过饭就忘了”,这倒让“这么多年很不容易积累了许多名誉”的范立欣多少感到“有点失落”。

输得显而易见“和档期有很大关系”

  “能够每次都说服投资人给他这么一大笔钱,这绝对是个本事。”一位纪录片同行用充满羡慕的口气对记者说,“虽然这部纪录片不太好看,但再次证明了他(范立欣)的确是一个在前期投资方面比较成功的纪录片导演。”

  从2013年4月海选时介入,6个月前期、4个月后期,当记者问及项目最早开始时他和天娱制片人龙丹妮是谁先说服了谁,范立欣称这也是外界误会最多的一件事儿,“是她想找我拍。一开始想做一个电视系列片,我拒绝了,因为我从来没做过,而且我觉得系列片就是把老资料翻出来剪辑一下。”范立欣想要全程介入、跟拍,做一个观察式的纪录片。对于这个说法,制片人龙丹妮也认可,“《我就是我》更多的是跳开选秀的范畴,看十年选秀的思考,这也是找范立欣的原因。”

  有人说范立欣这次是打着“快男”的旗号圈钱,“我没有分成,拿的是死工资,给了我40万元,花了一半买了设备。”范立欣小声嘟囔,“我不爱解释,人家爱怎么说怎么说,我就一心想把事情做了,那个终极愿望就是我的纪录片能够在电影院里有一个漂亮的票房。”

  为什么有了天娱投资、光线传媒的发行,加上一个这么商业的题材,还是没有拿到“漂亮的票房”?

  据片方透露,早在上映时间还没有确定时,就已通过众筹网站取得了500万元的预售,这笔钱给了天娱。目前影片票房是550万元,此前范立欣对票房还是“很期待的”,“最壮观的预估2亿”,当时范立欣心里暗想,“能有1亿就成了,报纸上标题会是‘纪录片走进亿万票房时代’”,然而首映前两天,他意识到自己这次还是“赌输了”。

  “我们的排片率在格瓦拉上只有3.9%,但是《后会无期》有50%。”至于为什么要选择和韩寒、郭敬明正面交锋,范立欣觉得这是一个很尴尬的选择,“本来《我就是我》定在2014春节档,之前那个剪辑师手慢,没赶上,浪费了两个月,后来换了一个剪辑师。成片完成在4月份,片子的受众群体肯定是年轻人,那个时候年轻人都在上学,所以我们没办法,只好等到暑期。”虽然排期排到了暑期,但一方面暑期都是青春片,竞争激烈,另一方面,一年过去了,“快男”的粉丝热情已经降低,范立欣还认为,宣传的角度可能也有待考量。

  记者了解到,很多影院只能看白天的场次,有网友在网上购买了广州喜洋时代影城(洛溪店)7月26日18时45分的《我就是我》的票,赶到电影院时被通知,电影取消了,改成《后会无期》,那位网友表示“争辩无效”。而范立欣自己也在微博上发现过类似情况,他也很无奈,因为选择的发行方是光线传媒,“按理说光线传媒还是很强势,我说不清,对此只有被落井下石之感,没有很惨,只有更惨。”

“趟浑水”是“各取所需”

  记者又问他,“接手时担心过吗,选秀本身就毁誉参半,不怕这是个烫手的山芋?”而范立欣的好友也劝他,“何必趟这浑水,毁了自己的名声。”

  “我很担心,而且前面担心的问题现在都出现了。大众永远是没有理性的,他们不会细分地看问题,好多的偏见都是致命的,很多人说我以前拍农民工现在不拍了,叫作‘拍穷人发的家,现在有了一个华丽的转身’,我很厌恶这种说法,觉得很幼稚。我关注90后,其实很多90后的孩子也是农民工的孩子,这些来唱歌的孩子有些家庭也很困难,你不能说他后来成了明星,身上就有了原罪。”

  范立欣觉得还好最大的担心没有发生,“就是片子拍得很烂”。而对于“趟浑水”他直截了当地说,“各取所需”,“纪录片只要能上院线,上一个是一个”。

  但格瓦拉上9.1的评分让人不免联想,有多少是由不是粉丝的观众打出来的。事实上,除了粉丝,很多人正因为“快男纪录片”的宣传而放弃了观看,但又因为范立欣的一篇自述,把他们拽回到影院。在文章中,范立欣强调了《我就是我》不仅仅是一部粉丝电影,而是一个关于“青春”、“实现梦想”的故事。而他认为片子的核心价值就是“年轻人不断去挑战比赛甚至生活的规则”,“当这些来自不同家庭背景的孩子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遇到不同的苦难和挑战的时候,能看到在这种压力下所折射出来的价值体系。”

  记者采访了看过此片的一位姓陆的70后纪录片爱好者,据他称,上海大光明影院上午场的百人小厅里坐了有20多个人,以“快男”粉丝为主,零星有妈妈带孩子来看的。“我给一颗星,因为千万投资难道拍的就是这些?”陆先生说,“台湾以前有一个选秀节目叫《超级星光大道》,他们当时也拍了关于那届选手的纪录片。我也知道这种纪录片很难拍,因为素材量比较大。但那么些年过去了,我还记得当时片子里的主人公背景、生活状态、参赛想法。”陆先生认为,所有纪录片主人公的想法应该都是和主人公的背景有关。“但《我就是我》没有更多地体现人物,而只围绕着选秀事件在说,对于没看过‘快男’选秀的我们来说,吃过晚饭就已经忘了。”

  对于陆先生的反应,范立欣想了一会,说,“前面是有些散,人物有点多,抓不到重点。人物完成度不够高。因为‘小十三’里主要讲3个,但其他的人还得有,这3个人都要有对手戏,这个过程本身没有矛盾冲突,其实也是最大的硬伤。”范立欣不否认这样的一种“都照顾到的安排”是“对于市场的妥协”,他进而说出了他认为的受众人群,“因为我们讲的是选秀的回忆,市场会为这个事情而埋单,而所有看过选秀的观众都是潜在的观众”。

  过了一会儿,他又纠正道,“这不是一个选秀的回顾节目,而是一个纪录片。我承认这是我对市场的妥协,或者叫‘示好’,也是希望换取一个票房成绩,之后打开一扇门,让更多的纪录电影走进影院。”

  一位业内人士在看过《我就是我》之后对记者说,“存在即合理,不管拍的是吃的,还是唱的,至少他面对的是一部分观众,而那部分观众需要这样的电影,范立欣至少还在拍纪录片,为纪录片进院线四处奔走,这个就值得支持和称赞。”

  在“快男”比赛现场,华晨宇唱了张国荣的《我》,范立欣把歌词中的一句做了片名。和很多纪录片导演不一样,范立欣知道该如何向商业“示好”,虽然这种“示好”的目的遭到怀疑,这一次,他也了解了市场,但他更明白了“纪录片的底线和市场的底线并不能扯到一起”。如果想走得更远,“示好”也许不是长久之计,电影本身好才更有说服力。

  就在记者采访快结束时,范立欣得知《我就是我》入围第39届多伦多国际电影节,成功获得最高奖“人民选择奖”和“人民选择纪录片奖”两项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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