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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雪原》如何智取威虎山:没坦克,战斗只用了20分钟

澎湃讯
2014-12-28 13:23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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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岁末,徐克版《智取威虎山》的上映再次点燃了公众对“《林海雪原》时代”的热情。3D版电影里,智取威虎山用了140分钟,你恐怕想不到,原著里打胜这场仗,只用了20分钟而已:和电影相比,小说的战争场面很不激烈;和历史相比,小说可能又过于激烈了。让我们看看《林海雪原》第21回里对这场最为中国人熟知“战争”的场景描述。

        
        天昏地暗,落雪盖迹,林海茫茫,雪原里无法辨别方向。

        小分队艰难地滑行在这矿坑一般的黑暗里。他们现在除了看见自己前面的一个邻兵之外,其余什么也看不见。要瞭望什么,根本是谈不到的。

        地上的踪迹,被落雪盖没了,树上杨子荣刻下的记号,也根本看不到。此刻孙达得只得一棵树一棵树地摸着记号,带领前进。速度慢得简直像个采参的人在寻参。这滞慢的速度,大大地增加了战士们精神上和体力上的疲劳。

        一直摸索到起点,到了孙达得取桦皮膜卷的联络点。孙达得为自己完成了这项带路的任务而高兴。可是再前进的困难又袭来了!虽然这里离座山雕的巢穴已经不远了,可是因为杨子荣刻的记号到此终结,座山雕的巢穴到底在哪一点呢?

        是茫茫无址的。

        雪越下越大,天越来越黑,如果这时没有指北针,谁也辨不清东南西北。少剑波沉思了一会儿,拿出地图,周围围上战士们的几件大衣,用手电筒照着,他细细地看了威虎山的方向,可是自己的位置此刻究竟在地图的哪一点呢?却完全不能作出准确的判定,只有一个大概的数。这个大概的数,绝不能成为行动的根据。

        “侦察!”少剑波微微地一点头,回头对刘勋苍、李勇奇道:“必须你们两个去,尤其是勇奇同志。应尽你所有的山地本领,找到五福山,更确切一点说,找不到威虎厅的灯光,我们下一步根本无法行动,一切都要落空。”

        李勇奇严肃地答道:“我相信我的山地经验,不会找不到。

        我现在就走。”

        “别忙!”少剑波把夜光指北针拿在手里,“刘勋苍同志,对对方向度。”

        刘勋苍取出指北针,十分确切地对证了方向,他俩带上两个民兵,向正北走去,只走了五秒钟,就完全看不见他们的影。只听得他俩用匕首砍树的声音,这是为了刻下返回来时所必须的记号。

        少剑波立即命令小分队,翻穿衣服,白里朝外,等战士们完全准备就绪,他详细地作了战斗动员,讲解了地形,分析了敌情,分配了任务,讲清了打法,最后他特别强调说:

        “我们一个人至少要打五个以上的匪徒,特别不能轻视这些匪骨头的战斗力,所以这个任务是十分艰巨的,绝不能存在着单依靠杨子荣的酒肉兵的侥幸心理。今天的战斗,一定要凶要猛,只要敌人不缴枪,就毫不留情地一概消灭他。”

        刚说到这里,只听刘勋苍和李勇奇去的方向当当一连两枪。战士们蓦然一愣,“是不是刘队长他们被发觉了?”大家都为这枪声而担心。

        少剑波镇静地向战士们道:“不会的,这枪声至少有四里路,他们刚走了十分钟,这两枪不会与他们有关。就凭这黑夜的保护,不到跟前,敌人是不会发觉的。”

        “没事!”孙达得这个富有侦察经验的老手道,“枪不是朝这个方向打的。”

        “一点不错,”少剑波补充着孙达得的意见,声音里带出了快乐的笑意,“这两枪,对我们可有了帮助。枪响的地方,一定是匪徒的巢穴。”

        他马上再次展开地图,在手电筒的照射下,他在地图上量了又量,然后他的视线完全集在两朵曲线最密的图线上,不用说他在对这两座陡岩和一条深涧下工夫。他内心盘算着,假定枪声发自威虎山前的五福山,又假定了距离为四里,然后他抬起头来道:“孙达得,向东北走半里路,看看有没有一条大沟,沟沿是石岩的。”

        “是!”孙达得转身就走。

        “当心!别掉沟里。”

        少剑波叮嘱孙达得走后,便命令战士们快啃些冻肉,准备战斗。不要打瞌睡,以防迷失方向和冻僵。

        战士们吃着,等着,哧哧喳喳地低声谈论着,在低谈声夹着冻得嘶嘶的抖颤声。尽管这样,战士们却用自己的前胸和腋下的不多的暖气,温暖着他们的枪栓和弹,此刻枪真是他们的命,比什么都珍贵。

        没有想到这样快,孙达得在不到十分钟就转回来,他欢声欢气地向剑波报告道:

        “不错!二○三首长,东北面有条石沿大沟,到这里还没有一百米。”

        “好!”少剑波兴奋得好像获得了一次胜利一样,“同志们,现在我们的地位确定了,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自己在哪里。因此五福山的方向距离和位置,我们也就断定了。”

        正说到这里,刘勋苍、李勇奇等四人回来,他们兴奋得跳起来,“好顺当,没费事。”刘勋苍比手划脚地报告,“我们走了不远,翻上一个小山包,刚到顶,妈的听到了两声枪响,我们就朝着枪声奔去,又登上一个高山头,嘿!往前一看,通亮一大片。我们顺山滑下又赶了一阵,到啦,像他妈城里的路灯一样,一盏一盏的满山是……”

        “好了!脱滑雪板,穿杌鞡,马上出发!”少剑波看着夜光表,时针正指着点。

        “同志们!参加宴会去,去赶热乎的!”刘勋苍用这样的命令,召集大家集合,整顿了队伍。

        小分队像一支暗箭,向威虎山射去。

        威虎厅,一塌糊涂。

        在杨子荣的酒肉兵将近三个钟头的攻击下,匪徒们已经大多数醉了,有的脸上甘黄甘黄地冒虚汗,有的脸红脖粗说胡话,有的嘴歪眼斜的唱淫调,有的拿着一大碗酒给另一个捏着鼻灌,有的拿着块鸡骨头向另一个嘴里生填硬塞,有的还在一个劲地猜拳,“巧巧巧哇!全来到啊!……”

        杨子荣一面指挥酒肉兵,一面把他舌战栾匪时所派出“警戒共军”的五个匪徒,偷偷地调回来,叫他们也加入在大喝狂饮。十点了,杨子荣的心像火烧一样,在惦记盼望小分队的到来。在他看来,时机已经成熟了!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神情,他努力多次地给座山雕和七大金刚劝酒。正劝到激烈的时候,突然有两个出去撒尿的匪徒,提着裤跑进来,慌慌张张东歪西倒地跑到杨子荣跟前,“爷!三爷!来了……来了……”

        杨子荣顺口答应道:“好好好!来了给三爷敬酒!”说着递给两个匪徒一大碗。

        两个匪徒颤抖的两手直抓弄,“不……不是……来了……来了……”说着向墙根跑去,因为匪徒的枪,向来不离手,可是宴会上全给架在墙根下。

        杨子荣一看,心里已完全明白,大声向两个匪徒吓道:

        “回来!看你醉成这个样,在三爷面前这样放肆!太不礼貌了!”

        那两个匪徒被杨子荣吓回来,惊慌得磕磕巴巴,满嘴角白沫,“全穿白的!全是白的!到房根了!……”

        正在这时,八大金刚之一的塌鼻梁,一步一跟头地从外面跑进来,鼻一瓮瓮,“坏了!共军来了!”

        匪徒们根本没听得见他这个瓮瓮鼻的喊叫,还是高喊“巧巧巧哇!全来到哇!输了不喝是尿泡哇!”怪声怪调地猜着拳。

        七大金刚可都一片慌乱地到墙上摘枪。提着枪向外边跑边喊:“共军来了!开火!”这时屋里乱成一团,有的去抓枪,有的把大碗掉在地上,哗哗啦啦!叮叮当当!一片乱响。

        杨子荣心一急抽出大肚匣,跳上桌,大喊一声:“不要乱,别动。”

        匪徒们只以为值日官在指挥,都满头冷汗呆立在那里,只有七大金刚已窜到门口,塌鼻梁当当向外打了两枪。

        当七大金刚正拥挤在门口上,嘟嘟嘟……一梭冲锋枪,迎头扫进来,七大金刚毁灭了五个。接着刘勋苍带着他的小队,冲进威虎厅,十一支冲锋枪,向几个方向对准了所有的匪徒。

        “不要动!谁动打死谁!”

        杨子荣跳下桌,一把扭住了座山雕,枪口对准了这个老匪的胸膛,怒吼一声:“快下令,缴枪,限你十秒钟。”

        座山雕被吓得僵瞪着两眼,还没等说话,又从外面射进了一排弹。原来在墙根的一伙匪徒,蹲在黑影里,正摸着枪向刘勋苍小队瞄准,要来一下暗射,却被威虎厅外的李勇奇的民兵队,一排枪把他们消灭了。

        西南角有几个更凶狂的匪徒,一齐冲到墙根去抢枪,被刘勋苍小队一阵猛烈的冲锋枪扫射,压倒了所有匪徒的挣扎气焰。

        “举起手来!”小分队在厅里厅外一起怒吼,“缴枪不杀!”

        这一声威严的口号,匪徒们老实了。

        杨子荣扭着座山雕,拖出威虎厅大门,回头向匪徒们喊道:“举起手,老老实实地跟我来。谁捣蛋,打死谁。”

        一百多个匪徒被关进杨子荣早已给他们准备好的库房囚笼里。

        被打死的四十三个匪徒,一起扔进了陡沟,尾随着栾匪去了。

        战斗打得很干脆,从刘勋苍的第一梭冲锋枪开始,到匪徒们被押进狱里止,只用了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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