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与孩子谈性？美国妈妈也尴尬

        【编者按】当孩子问你有关性的问题时，你会觉得尴尬吗？事实上，世界各地的父母都有这一困扰。《纽约时报》作者Pamela Druckerman是一个居住在法国的美国妈妈，当8岁的孩子向她提问时，她开始研究欧洲人是如何开展早期性教育的。以下是她写的文章，略有删节。  

        家长遇到的众多难题之一，就是孩子的思想在不停地改变。当你刚刚适应了他们的新变化，他们一下子又窜入了下一阶段。8岁的孩子向我问起婴儿的事，她知道婴儿在妈妈的肚子里长大，但他们是怎么到妈妈肚子里去的呢？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就拖延说，“我晚一点再告诉你”，然后补充了一句，“那得需要小鸡鸡才行。”我不想吓到她或者打破她的天真无邪。跟大多数善于教育孩子的美国人一样，我猜想多年后的某一天，当我们不得不通过一场尴尬的对话向她解释性是如何发生时，她会告诉我，她早就知道这些了。

        我住在法国，于是我决定研究一下欧洲的父母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他们也需要跟孩子进行这种早期性教育的对话吗？这个话题在欧洲是否没那么尴尬？有没有什么聪明的方法能指导我度过这个尴尬的阶段，以及面对以后的性话题？

法国：给孩子一本书，或者带孩子去看展览

        研究从我在巴黎科学博物馆的一个展览开始。这个展览的名字叫作“性有什么大不了”，教9至14岁的小孩性知识。里面有关于接吻的建议：接吻的时候稍稍把头向边上侧，“尤其是鼻子大的人”。接吻的时候不要“磨咖啡”，也就是舌头不要在对方嘴里打转。在关于青春期的展示区域里，我被要求识别一种气味（是腋窝的气味），然后站在一个冒着白色小球的踏板上——那些白色小球代表着精子，从一个假阴茎里飞出来。还有一个展区是关于爱情的复杂性。里面有一个指示牌上，这样写着：“爱一个人有时候让你快乐，有时候让你悲伤。即使在不高兴的时候，你仍然想要去爱和被爱，因为那让你感受到自己切实地活着。”

        法国人并不是性教育的模范。虽然学校被要求对学生进行性教育，但他们似乎不会真的去做。法国人通常不会和孩子进行一次“谈话”，而是给孩子“那一本书”，法国的性学家Philippe Brenot告诉我们，“通常来说，孩子12至14岁的时候，我们就会给他一本书，告诉他们，‘喏，拿去读读’。”

        就像这个展览一样，这些书会清楚地告诉孩子如何避免怀孕，如何避免感染性病，特别强调应该等完全准备好的时候才去接触性。但其中最重要的信息是说，如果你有一段健康的感情，而且你使用了保护措施，性可以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荷兰：从小聊起，给孩子简单明确的答案

        荷兰人走在性教育的前沿，他们开口谈起这个话题来毫不费劲。荷兰的父母会在他们孩子的成长过程中不时地跟他们轻松地聊一聊性的话题，从孩子小时候就开始这么做，一直持续好多年。荷兰的小学被要求必须开展性教育，还会从小教育他们要尊重变性人、双性恋和同性恋。

        “如果我们等孩子成长为青少年的时候才开始性教育，或者等他们对性产生兴趣的时候再开始性教育，那就太晚了。”荷兰的一位心理学家Sanderjin van der Doef说，“当你的孩子开始提问时，表示他们已经对性有了兴趣，那么他们就有权利得到一个正确的答案。”

        Van der Doef博士说，"父母应该给孩子简单、明确的答案。如果孩子有进一步的问题，他们会提问的。当孩子三四岁的时候，你可以用非常简单的方法解释，妈妈肚子里有一颗卵子，爸爸身体里有很多小精子，当精子遇上卵子时，一个小婴儿就在妈妈肚子里形成了。”三岁的小孩很少会问精子和卵子是怎么相遇的，如果真的这么问了，“那说明你的小孩在同龄人当中属于非常聪明的，他应该得到一个答案。”博士补充说。

        社会学家Amy Schalet说，对于青少年，荷兰的父母也是把性当成一件普通的事来对待。通常他们会允许十六七岁的青少年让同伴在家过夜，只要这段感情是稳定、健康的，孩子已经在心理上作好了准备，并且使用避孕措施。比较而言，美国的父母常常会把性夸张化，强调性行为的危险性，禁止子女在家发生性行为，结果青少年不得不偷偷摸摸地进行这件事。

        美国和欧洲的青少年通常在17岁左右有了自己的“第一次”。不过跟美国相比，欧洲的父母显然更能够接受这个事实。我的一个法国朋友告诉我最近发生的一件事，她想进自己家客房的门，却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过了一会儿，她17岁的儿子从门里钻出头来害羞地说，“我们在里边呢。”

        “实在是太可爱了。”我的朋友对我说。她的儿子正和长期交往的女友待在房间里。法国的家长不担心孩子怀孕。在法国，避孕药对15至18岁的孩子是免费的，只要有一张处方，未成年人可以走进任何一家药店，免费领取紧急避孕药。荷兰的法规也与此类似。

        我不认为我在美国的朋友会觉得这一幕很“可爱”，但欧洲的青少年怀孕率真的比美国要低得多（在法国和荷兰，青少年怀孕率比美国要低5倍左右）。所以如果你能把子女当成有责任感的人来对待，他们应该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幸运的是，我的孩子现在还没有成长到这个阶段。完成了最新研究之后，我找了一个时间，和女儿谈论了“造人”的问题。我冷静地向她解释了当阴茎遇上阴道的故事，她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哦，你是说做爱吗？”她说，“我在一本书上读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