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留守小女孩的新年礼物：爷爷买唱歌陀螺，妈妈带回新棉衣

        2月4日下午，在一群木讷寡言的中年男人中间，K4190次的列车员卖掉了最后几个唱歌陀螺。

        红色陀螺有粗糙的塑料外壳，没有外包装，被胡乱地扔在货篮里。列车员拧紧发条，陀螺在几个男人的脚下旋转，闪烁着彩色的光，唱着2014年最红的流行歌曲——《小苹果》、《爸爸去哪儿》。

        陀螺十块钱一个，几个男人凑单还价，一个只要七块五。孙安项站起身，把一个陀螺塞进包里，这是他带回家的唯一年货 。

        49岁的孙安项和几个河南三门峡老乡在江苏无锡打工。因为吃不惯无锡当地的食物，他没买年货带回老家。这个陀螺，他准备送给两岁的孙女孙家诺。

        孙安项手机里存着一堆孙女的照片和视频。孙女和他长得有点像，眼睛弯弯的。视频里，孙女穿着粉色小棉袄，摇摇摆摆地走在村里的水泥路上，嘴里咕哝着。他眯着眼，满意地笑着，虽然听不懂孙女在说什么。

        有人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陀螺没电了怎么办？

        “里面是电芯”，年轻的售货员提前卖完了所有的玩具，放松地斜靠在座位上，“电芯知道吗？移动电源用的就是电芯，一个能买好几个陀螺。”

        没有人意识到这句话的矛盾。列车继续行驶，他们望着窗外，几个小时后，列车到站，两岁的孙家诺就能拿到这个会唱歌的陀螺了。

        在K833次列车上的小雨，跟家诺同岁，而她即将等到两年未见的妈妈。

        2月4日下午，27岁的杨英陪着1岁的儿子植植在K833次卧铺上玩耍，丈夫则在另一节车厢过道里蜷缩着，偶尔跑到卧铺看一眼妻儿才安心。

        巧的是，在杨英的卧铺对面，一名男乘客也带着一个孩子——两岁半的小女孩，身穿红色棉袄，惹人怜爱。看着小女孩津津有味地吃着零食，杨英的眼中泛起了泪光。

        “我也有个差不多大的女儿，在老家。我已经有两年没见过她了。”杨英口中的女儿名叫小雨，已有2岁7个月大，一直生活在贵州老家。

        杨英说，女儿7个月大时，她就陪着丈夫去江苏昆山打工，将女儿留给婆婆照看。后来老人家催着小两口再生一胎，这才在昆山生了小儿子植植。去年过年，担心还在月子里的小儿子无法承受长途颠簸，杨英割舍下对女儿的思念，在昆山过了年。

        可是今年，杨英再也忍受不了日夜对女儿的想念，春运第一天，便匆匆和丈夫挤上了开往回家的列车。“我想女儿想得不得了，这两年里每天都要翻翻手机里婆婆发来的照片，看看女儿有没有长高一些，有没有更漂亮一些，小辫子有没有长一些。”

        杨英说，自己特别遗憾没有参与女儿的成长，未能看到女儿每天的变化，心里总觉得有些亏欠，“弟弟出生到现在都有爸爸妈妈陪，可是姐姐没有，对她很心疼。”

        杨英知道，女儿由婆婆细心照看，生活得很好，但是总有一份牵挂一直萦绕心头。“婆婆很喜欢我女儿，我怕孩子被惯坏了。”说着，杨英害羞地笑起来。

        这次回家，杨英特地去昆山市区给女儿添置了一套新棉衣，期待女儿穿上以后的可爱模样，“我也不知道2岁多的孩子该穿什么尺寸，按照店员介绍买的，希望没有买小了。”

        杨英看着邻铺旅客的小女孩，捏了捏她的小手，说道：“我女儿现在应该也长到这么高了吧，可能更瘦一些，还扎着两个小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