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略航母②｜美海军专家：未来航母小型化、搭无人机是趋势

【编者按】

        近来，世界主要大国关于航母的讨论越发激烈。美国国防预算紧缩和军事科技快速发展背景下，“继续打造超级航母对于实现海军海外力量的投送是否必不可少”的争论进行得如火如荼；北约军事装备“重兵压境”，俄罗斯高调宣誓打造世界“头号超级航母”的消息与“海军已然濒临破产”的传言此起彼伏；新兴国家印度的第二艘国产核动力航母是否真能获取美国帮助，在核动力及弹射装置等核心技术方面实现实质突破；围绕中国国产航母的揣测也时隐时现，不绝于耳……诚然，信息化时代，战争形态的变化对“海上巨无霸”的存在必要构成了根本挑战，但不可否认，是否拥有航母迄今仍是当今大国维持和走向海洋强国的一大重要标志。为此，本专栏将持续推出系列文章“经略航母”。

        在美国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新近发表的报告中，作者阿什利·特利斯建议，美国应该帮助印度建造下一艘国产6.5万吨级的“维沙尔”号核动力航母，“协手建造这艘航母将不仅会大大提升印度的海军作战能力，而且还会在今后几十年内以一种令人瞩目的方式巩固美印之间正在形成的战略联系。”

        在另一份引发广泛关注的报告《修订美国对华大战略》中，同样是特利斯，联同另一位专家罗伯特·布莱克威尔直接谏言：“中国现在是、且在接下来的数十年仍将是美国最重要的竞争对手……因此华盛顿需要一个新的对华大战略，该战略的核心应该是对中国力量的崛起进行制衡，而不是继续帮助中国崛起。”

        两人给出的两项制衡措施包括，限制中国获取尖端武器等军事技术、加强印度洋-太平洋盟友的伙伴关系。

        美国国防部负责采购、技术与后勤的副部长弗兰克·肯德尔不久前表示，在为印度航母装备电磁弹射系统的合作问题上，“我表示乐观。”

        2015年1月，两国宣布成立联合工作组以分享航母技术和设计。该工作组级别较高，由五角大楼选择海军二星少将、航母项目执行官托马斯·穆尔在讨论中担任美方领队；印度方面的代表则是苏伦德拉·阿胡贾少将。

        不过，即便是技术上能够突破之前的诸多嫌隙，更核心的问题在于，两国之间缺乏共同的战略观念：新德里和华盛顿对各自的亚洲核心安全利益显然有着不同的判断。一向追求独立的印度外交政策精英，对于在北京与美国之间倒向一边保持高度警惕。

        围绕相关问题，澎湃新闻邀请两位知名海军问题专家分享他们的评估。他们是美国国防大学教授、退役海军上校伯纳德·科尔，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拉惹勒南国际关系学院高级研究员、澳大利亚皇家海军前准将山姆·贝特曼。

        澎湃新闻：你同意“美印合作建航母”报告的总体判断吗？结合两份卡内基的报告来看，你觉得美国对华军事战略是否出现关键性转折点的迹象，两国竞争性的趋势走向不可逆转？

        科尔：中美两国走向更为竞争性的趋势并非不可避免。我们两国总是存在分歧和争议，但冲突并非不可避免。印度海军显然非常担心中国海军在印度洋的存在，但这并非就是印度和美国海军走向积极联盟（的迹象）。

        贝特曼：完全不同意。这种合作只会加剧中美间已经存在的不信任。我希望不会出现美国对华军事战略的转折点，这种转折点只会给两国造成安全困境。当然，如果两国在一些（海上）政策上作出改变，中美间的竞争趋势并非不肯逆转。

        澎湃新闻：在“航母合作报告”提出的5项主要的政策建议中，涉及到多项关键性的技术出口，如弹射技术、动力系统、舰载机，对于美印在这些技术方面的合作前景，你的评估是怎样的？

        科尔：美国海军可能想要和印度海军有更多的互动，但同时也非常想要增加同中国海军的交往，如同美国海军作战部长和中国海军司令之间频繁的讨论。

        贝特曼：这些领域尚未看到合作进展。美国对于机密军事技术出口他国一贯性地过分敏感，担心技术出口可能成为潜在的安全风险。由于印度和俄罗斯的军事技术关系这一主要原因，印度当然会被视为风险国家。美国的担心会在于向俄罗斯泄密的风险。

        就整个亚太地区而言，眼下的特点之一是高程度的战略互疑，而中美两国的紧张和竞争处于这种互疑的中心。一个例子是，在2013年于新加坡举行的国际海上安全会议上，时任中国海军司令的吴胜利在演讲中建议中美两军年轻一代军官要增加交流，以助于未来信任和理解的建立。但眼下的美国政策对此持反对态度。美国海军近期拒绝了中方的邀请——邀请美国一艘航母访华，而与此同时和印度达成了协议，共同研发航母技术。

        澎湃新闻：考虑到印度航母建造和引入的传统，主要以英式和俄式航母为主，与美国航母技术的兼容问题是一大障碍吗？换言之，美式大型航母是否对印度海军战略如此必要？

        科尔：我认为对于任何海军而言，包括中美，大型甲板航母都不是确保海上空中力量存在的有效途径。未来，解决这种问题最有效的办法是航母小型化，装备有无人机的。

        贝特曼：对于印度武装力量而言，兼容问题是主要的。从印度的角度看，航母大型化是需要的。大型航母是世界主要超级海军的里程碑，而不是印度目前正在运行的“米老鼠”式的搭载垂直起降战机的轻型航母。

        澎湃新闻：印度洋地区面临怎样的风险呢？

        科尔：印巴间的军备竞赛可能进一步升级。而印度仍然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俄制武器系统和潜艇。

        贝特曼：潜在的核竞赛升级是印度洋地区的主要问题。美国向印度出口先进军事技术和装备，完全要归于美国国防工业的优势，他们仍然是华盛顿强大的游说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