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场阅兵｜中俄领导人亲密交谈，西方历史学家读出了什么？

        “这一伟大的胜利将永远是我们国家历史中一座英雄的丰碑！”普京在5月9日纪念战胜纳粹德国70周年举行的俄罗斯现代史上规模最大的阅兵仪式上演讲时如此称道。成千上万的参阅士兵，各式各样的新型坦克，呼啸而过的隆隆战机，还有振奋昂扬的军乐团，这一切，让俄罗斯的力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展现。而同时，这一切，也是在俄罗斯与西方关系降至冷战后最低点的大背景下上演。

        大多西方国家领导因俄介入乌克兰东部冲突，而拒绝参加这次红场举行的二战胜利纪念活动。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的到场，为普京提供了俄罗斯所需的最重要的精神支持。普京显然对中方的这种支持非常感激，并让习近平的座位紧邻其右。普京与习近平肩并肩的画面也表明，中俄之间的信任提升到了一个新水平。而这种信任，也正是普京在面对与西方隔阂加深的情况下所急需向世界传递的。

        普京在演讲中也触及了这点。尽管这位俄领导人也不惜言辞，用了整整一句话对英、法、美（注意排列顺序）在战胜希特勒的过程中所做的贡献表示了谢意，但他马上话锋一转开始猛烈抨击战后“要建立单极世界”的企图。“我们可以看到，那种玩肌肉、搞圈子的想法是如何逐渐变得甚嚣尘上的。所有这些，都会破坏世界的发展稳定。”很明显，普京是在说美国，是在表达对美国领导的世界秩序的不满，因为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美国所领导的世界秩序，已经把俄罗斯推向了全球政治的边缘地带。

        这次红场阅兵是要向世界表明，俄罗斯依然位于中心地带。确实，对俄罗斯来说，曾经的超级大国时代已然成为历史，其影响力也很少能超越自身麻烦不断的边界地带，在全球经济领域更称不上是一个重要角色。不过，不管多还是少，俄罗斯依然还有那么几位朋友。而且，俄罗斯也拥有着不容小觑的军力。

        不像之前的几次红场阅兵总是展示些从苏联继承下来的过时军事装备，这次红场阅兵展示了系列新装备，包括人们期待已久的“阿玛塔”坦克。据俄国防部称，该坦克系统即使在核战争条件下也能有效运行。与苏联时期善于展示肌肉进行威吓的传统相呼应的是，俄罗斯这次亮出了装载于移动发射台且据称能进行快速秘密部署、能穿越导弹防御系统的新型RS-24“亚尔斯”洲际弹道导弹。

        亮相阅兵仪式的还有俄防空系统中最先进的S-400“胜利”地对空导弹。上个月有报道称，中国将成为第一个购买该导弹系统的国家，而S-400导弹才刚刚列装俄军。中俄若能就该导弹达成交易，显示出俄罗斯对中国信任的极大提升。因为很长时间以来，俄罗斯一直抱怨中国总是拷贝俄军的先进装备并向第三国出售。这次，普京显得已不再有此方面的担心。阅兵仪式画面显示，S-400导弹通过他们面前时，普京主动与习近平进行了互动，或许就是热聊在普京看来那些强力装备所具有的价值所在。在他看来，这些武器能维护近期已被西方忽视的“国际合作的基本准则”。

        除了展示最新的武器装备之外，阅兵仪式上的最大看点就是中国仪仗队首次踏上莫斯科红场。中国仪仗队步伐步调无可挑剔，表现绝对一流。中国仪仗队上场时，习近平举手示意问候，显然为其感到自豪。不过，问题的关键不是中国仪仗队表现如何，而首先是中国仪仗队在那里行进的事实，这充分显示了在面对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新形势时中俄关系的紧密程度。

        总的来说，这次红场阅兵更多的不是关于过去，而是关于当下。这次红场阅兵，更多的是关于俄罗斯要在当今世界中所寻求的角色，以及其为寻求大国地位所作的努力。同时，这次红场阅兵也展示了普京对西方的不屑，并向世界表明，在应对一家独大的美国时，俄罗斯并不孤单。通过这次胜利日阅兵，普京的目标是要用爱国主义旗帜来团结俄罗斯民众，以应对当前所面临的各种还远未结束的挑战。在苏联军队攻占柏林七十年后的今天，对俄罗斯来说，真可谓五味杂陈，其未来也充满不确定性。而普京所需要的胜利，也全是变数。

       (徐科锋译，文章作者专攻冷战史，所著《中苏破裂》一文于2010年收入《剑桥冷战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