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底腾格里沙漠治污，武警部队原司令员吴双战率队赴一线调研

腾格里沙漠污染问题牵动着亿万国人的心。

腾格里沙漠位于内蒙古、宁夏和甘肃交界处，自去年9月以来，相继曝出内蒙古阿拉善盟腾格里工业园部分企业、宁夏明盛染化公司、宁夏中卫工业园区部分企业、甘肃武威市荣华工贸有限公司等企业通过私设暗管，将未经处理的污水排入沙漠腹地，对腾格里沙漠生态环境造成严重危害。

事件发生后，习近平总书记两次作出重要批示，中办、国办专门成立督察组，敦促腾格里工业园区进行大规模整改。

全国政协十二届三次会议上，俞正声主席强调，要改进和加强民主监督，开展监督性履职活动，并把腾格里沙漠污染治理作为重点之一。全国政协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承担了此次调研任务。

距离污染被曝光已经过去10个多月的时间，如今，腾格里沙漠治污情况如何？7月13日，记者跟随全国政协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腾格里沙漠污染”监督性专题调研组一起踏上了行程。

7月13日星期一宁夏银川市

“监督之旅”

清晨6点，北京，天空无限蔚蓝，从未有过的一路畅通，到达首都机场3号航站楼还不到7点。本次全国政协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腾格里沙漠污染治理”监督性调研的调研组组长、全国政协常委、人资环委副主任、武警部队原司令员吴双战就已经赶到了这里。

“还要研究一下日程，不能全让地方安排行程，我们要有自己的空间，才能更好地监督。”在机场的间隙，吴双战组长就和全国政协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办公室主任白煜章一起研究起了行程。

早早的，调研组成员到齐了。与吴双战聊得最热乎的是解放军报社原社长黄国柱少将。“监督”、“武警司令”、“将军”几个关键词结合在一起，一下子就让人感觉到这将是一场严肃的“军事化之旅”。

“腾格里沙漠污染治理”专题调研，作为全国政协人资环委组织的首次监督性调研，重视程度可想而知。为了此次调研，全国政协人资环委办公室做了精心准备。

一个月之前的6月12日，记者就参与了为本次调研而召开的第一次座谈会。在那次会上，记者与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副主任钱冠林、驻会副主任凌振国和调研组成员、全国政协委员聂振邦一起，听取了来自中国政法大学、清华大学环境影响评价室、北京大学、环保部环境政策研究中心等领域的专家学者对腾格里沙漠污染治理的建议。

之后不久，人资环委又邀请全国政协副主席罗富和与调研组组长吴双战及调研组部分成员一起，专门听取了最高人民检察院、发改委、监察部、国土部、环保部等部委相关负责人对腾格里沙漠污染治理的情况介绍，这些部委负责腾格里沙漠污染治理处理的同志到会详细介绍了各自掌握的情况。

两次座谈，使调研组的同志们掌握了第一手资料，为实地调研奠定了基础。

29个问题已完成整改18个

日程非常紧凑。下午，调研组听取宁夏回族自治区的情况汇报并座谈。

“全国政协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调研组来宁夏就腾格里沙漠污染治理进行监督调研，充分表明了全国政协对宁夏环境保护工作、对宁夏经济社会发展及回汉各族群众的关心和重视。”宁夏回族自治区政协副主席张守志本身也是调研组成员，他充满感情的致辞，一下子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为大家能在座谈会畅所欲言开了好头。

腾格里沙漠污染事件中，涉及宁夏的企业就有18家。宁夏明盛染化公司是腾格里沙漠污染被曝光的重点企业，2007年以来，明盛染化公司在废水处理措施未经环境影响评估、未经申报登记和验收的情况下，擅自在厂区外东侧腾格里沙漠采用“石灰中和法”处置工业废水，造成重大污染。目前，宁夏中卫市沙坡头区人民法院作出一审判决，被告单位明盛染化公司犯污染环境罪，被处罚金500万元，被告人廉某某犯环境污染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缓刑两年，并处罚金5万元，涉及的19名公职人员被追责。

“问题发生后，宁夏回族自治区党委、政府采取果断措施，全力整改，铁腕治污。专门成立了腾格里沙漠污染整治工作领导小组，第一时间关停了污染企业明盛染化公司，对企业违法排放的33万立方米废渣、6856立方米废水全部进行安全处理，并于2014年11月拆除了企业厂房。对中卫蓝丰、华御等企业蒸发池的污水进行了妥善处理。”宁夏回族自治区政府副主席白雪山在情况汇报时说。目前，环保部挂牌督办的18家企业29个问题，已经完成整改18个、正在整改11个，违法企业投入污染治理资金达到1.7亿元。

追问

“我们来调研，就是要了解真实情况，和自治区一起深入分析事情的主要原因，提出有价值的建议，出实招解决问题，不搞花架子。”听完自治区的情况介绍，吴双战直接就提出了他关心的问题：

“我感觉有几个问题需要调查清楚，政府说能保障整改到位，有哪些有效的实招？要做到从现在起，污染不再发生，有哪些实实在在的办法？按现在的方案处置之后，长远看，对生态有没有风险？处置到这个程度，还有没有风险？处理这些污染问题，宁夏自己能不能解决，还需要国家层面解决哪些问题？”

“虽然政府的整改力度是空前的，也处理了一批人和企业。现在治理情况究竟怎么样？为什么29个整改问题，还有11个没到位？能不能解决，什么时候解决，怎么解决？”欧阳华委员追问。

谢正观委员快人快语：“我觉得报告信息量还不够。比方说，国家、地方都出台了很多环保法律法规，但能不能深入群众，发挥其应有的作用呢？此外，我认为对于产生污染的企业，惩处力度还不够，不足以产生重大震慑作用。”

“有没有园区项目建设把关不严的情况，包括降低企业入园门槛，入驻项目未批先建、批建不符的现象？”“有没有园区污水处理设施尚不健全而同意企业投产和超标排污行为？”“有没有个别领导干预司法要求执法部门减少对企业执法检查和行政处罚的情况？”“如何保证治污与可持续发展?”“当地群众、企业员工对腾格里沙漠污染有什么情况反映和意见建议?”……

印红、王训练、钱天林、黄国柱……所提问题一针见血。

“请委员们放心，我们坚决正视问题，认真反思，切实做到思想不松、标准不降、力度不减。以‘钉钉子’的精神，对已经整改的18个问题‘回头看’，确保能持续、不反弹；对未整改到位的11个问题，抓住责任人、责任单位，一项一项的改，一个一个的治，确保所有问题9月底前彻底整改到位。”白雪山的表态斩钉截铁，“也希望委员们给我们提出建设性的意见。”

7月14日星期二宁夏中卫市

污染大坑已经填埋

从银川出发，绿荫渐渐稀疏，即使在石漠化的高原，斑斑的绿色依旧顽强。一路沿着高速，将近两个小时，赶到了宁夏最年轻的地级市——中卫市。

片片湖泊，葱葱绿树，中卫市一派江南景色，车里的相机和手机快门一阵阵响起，但无暇欣赏，车队就驶向了位于沙漠边缘的污染企业，虽然两侧太阳能发电板熠熠生辉，但是，沙漠的威力还是那么肆虐，几乎吞噬了所有的绿色。

在广泛被媒体曝光的宁夏明盛染化有限公司老厂区，调研组已经看不到曾经在多家媒体的镜头前当主角的大坑，已经完完全全被黄沙覆盖，我们一度怀疑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2014年9月8日，老厂就被拆除。11月，地貌恢复原状。”中卫市副市长王伟对调研组介绍说，国内部分媒体报道了“内蒙古和宁夏中卫工业园区一些化工企业向腾格里沙漠排污”问题之后，自治区环境执法局与中卫市环保局和中卫工业园区管委会组成联合调查组，对报道反映环境污染问题进行现场核实，查明中卫境内仅有宁夏明盛染化有限公司一家企业废水中和池存在排污问题。

由于旧厂区地下水及土壤均受到有机污染，中卫市环境监测站会同自治区环境监测中心，委托环保部环境规划院编制了土壤和地下水修复施工方案，4月23日，铺设管道2800米，按规程进行土壤淋洗。

深入到厂区的沙漠腹地，记者看到三位工人正在抽水机房工作，一位工人告诉记者，他们目前每天工作近10个小时，就是抽水，具体干什么用，他们表示并不知情。

这个谜团在下午总算解开。

在明盛的新厂区，调研组查看了已投资6000万元、自主研发的废酸浓缩回收利用环保设施。王伟介绍说，“通过该设施，把生产环节产生的5%浓度的废酸，进行浓缩工艺处理后，生成浓度为93%的硫酸，再经过回收系统后循环使用到生产环节，彻底解决废酸污染环境问题。”

两支调研小分队

调研期间，记者看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细节，借助每一次深入基层的机会，委员们抓住一切时机与基层群众了解情况。黄国柱委员担任过解放军报社社长，他很快在企业认识了一批“战友”，这些在基层的复转军人和老社长交流的没有任何“障碍”。调研组成员中国地质大学（北京）副校长兼研究生院院长王训练和北京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生态学系主任方精云教授、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原副所长欧阳华都是桃李满天下的知名人士，他们了解情况的准确“渠道”也很多。

在大分队深入企业监督调研环保情况的同时，调研组还悄悄派出了另外一只暗访小分队。

顶着盛夏的炎炎烈日，这支特殊小分队，悄悄来到腾格里沙漠边缘距离宁夏回族自治区中卫市污染企业明盛染化最近的东园镇黑山村、柔新村、新星村等走访群众。

路边小卖部的售货员和顾客、树荫下下象棋的老者、卖西瓜的小贩、甚至骑自行车和摩托车路过的乡亲都成了他们了解问题的对象。为了确保问题的准确率，调研组又在每个村子里找了10户家庭，敲门入户调查了解情况……

“企业里面打工的都回来了，听说停工了。”“过去窗户都不敢开，臭气熏天，现在没有味道了。”“企业关了，工作没了，外出也不好找工作，还是希望能尽快复工。”“好好的水给搞臭了，现在刚刚变好，千万不要再变回去……”小分队一条条详细地记录下群众的发言。

“此次调研是全国政协人资环委首次组织的监督性调研，是政协委员围绕中心服务大局的具体实践。容不得搞花架子，要以人民群众的利益为重，深入群众，切实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确保能出实招帮助解决问题。”夜深了，调研组的两支分队汇聚在一起交流“战果”，吴双战要求，调研组就是要以解剖麻雀精神和务实性成果，向党中央国务院提出切实可行的意见和建议。

7月15日星期三上午宁夏中卫市

痛定思痛

由于调研组此次的行程没有安排甘肃省的调研，一大早，甘肃省环保厅总工程师白志红就来到驻地向调研组做情况汇报。记者注意到，因此事件受到记大过处分的武威市人民政府副市长卢小亨也来到了驻地。

“深刻反思、痛定思痛、引以为戒。”记者想请卢小亨谈一下感受，但他仅仅说了这些。

甘肃武威市荣华工贸有限公司向腾格里沙漠腹地排放污水8万多吨，污染沙漠面积近266亩。这一环境违法事件被查实后，14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被依法依纪追责，其中甘肃武威市环保局局长范文智和分管副局长段育斌被撤职。

“荣华公司董事长张严德因涉嫌环境污染罪已由公安机关立案调查。依据相关法律法规，荣华公司被处罚款300多万元，追缴排污费18万多元，涉案生产项目已停止生产，主要生产设备和排污设施已被查封。荣华公司还被责令承担环境调查和损害评估等费用。受污染沙漠正按照技术方案进行生态修复。”座谈会上，白志红深入介绍了甘肃省的事件处置情况、采取的整改措施、整改工作进展情况、存在的问题和建议。为汲取此次事件教训，甘肃将继续深入开展环境问题和隐患排查、健全完善环境问题信访举报办理、有奖举报等十项对策，严厉打击环境违法行为。

“经济欠发达，环境保护多年积累的问题多，财政投入有限，污水处理、收集管网、各种垃圾、危险废物处理等基础设施建设滞后……”面对甘肃省和宁夏中卫市的情况汇报，全国政协委员方精云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历史欠账不少，问题依然不少，污染反弹的苗头依然存在。”

7月15日星期三下午内蒙古阿拉善盟

晾晒池不在了

带着问题调研，到现场看问题。按照日程，下午要到沙漠腹地看媒体曝光的晾晒池。听完汇报，顾不上休息，调研组马不停蹄，驶向内蒙古阿拉善盟。

根据内蒙古自治区提供的资料，腾格里沙漠腹地部分地区出现排污池等环境问题后，阿拉善盟盟委、行署迅速对园区环境进行专项整治，旧区企业搬迁整治、蒸发池整治、污染源监控中心平台建设等各项工作正在加紧推进。目前，腾格里工业园区已向旧区15家企业下达了《加快搬迁企业搬迁进度的通知》。9家搬迁企业厂前环境整治工作已全部动工，其中6家已完成工程量的80%；恒盛、天源、大龙、华隆4家企业厂区设备拆除完毕；众川、七星、蔡特高、华隆4家企业正在协商搬迁协议。

一路上，绿荫越来越少，黄沙越来越弥漫……进入沙漠腹地的路就是沙路，随着沙丘的起伏，车队如同在沙漠上舞蹈。

“前面就是被治理过的‘晾晒池’了。”经常来这里进行监督的环保部西北督查中心督查三处处长樊江泉对记者说。记者看到，巨大的池子已经被黄沙覆盖，边缘依稀可以看到当初的规模，使劲嗅一下，还有一股淡淡的臭气……

“我们严格根据施工设计图，在工程监理、环境监理的监督下组织施工，共转运封存固化物9.86万立方米，封存后扎草方格5.3万平方米。2014年11月28日，晾晒池废水、底泥处置工程通过验收。”阿拉善盟盟长冯玉臻在介绍情况时表态，由于晾晒池当初就做了比较严格的防渗漏，对地下水没有形成污染。但是，按照加密布控观测的要求，环保部门还是在晾晒池周边新增地下水观测井11眼，总数达到16眼，并按要求对挥发酚和硫酸盐、汞、砷等32项因子进行了监测，结果显示地下水本体略呈碱性，水质总体上接近地下水质量Ⅲ级标准。

“出了问题之后，阿拉善盟举一反三，正在对在产、停产、搬迁在建企业逐一开展排查整改。”随行的盟政协主席巴图朝鲁给记者说了一组数据，截至目前，排查出的266项问题隐患已销除227项，完成总隐患问题的85%。对12家企业存在的未批先建、超期试生产等24项问题和2个拆迁区域问题进行挂牌督办。截至目前，24项问题已完成整改22项，整改率为92%；9月底将完成全部整改任务。旧区拆迁区域存在的2个问题，已整改完成1项，另1项硝湖整治工作，按照方案确定的修复进度，将于9月底前完成硝湖浅表水修复。

“这组数据有效地说明了阿拉善盟进行整改的务实举措。当地的企业看到了政府的决心，也在积极寻找转型发展之路。”盟行署秘书长赵家瑞给记者介绍了一个转型成功的企业，腾格里额里森达来旅游开发有限责任公司，这家企业的前身是化工企业。企业果断利用沙漠资源搞旅游，转型后，将原来的生产车间、循环水池等基础设施改建成了娱乐项目场所，企业与当地的牧民实行捆绑式发展，牧民将骆驼和马带到企业，企业统一培训，统一宣传，统一扩大市场。很快，周边很多城市的客户慕名前来额里森达来沙漠旅游，企业通过积极稳妥的转型发展、创新发展，构筑了稳固的旅游产业链，提高了市场竞争力。

当天，调研组一行还赶到内蒙古庆华集团、内蒙古双翼陶瓷有限公司、条山水库等地，实地察看腾格里沙漠环境污染治理及园区企业整改落实、环保设施配备情况，详细了解企业生产销售及项目建设进展等情况。

7月16日星期四内蒙古阿拉善盟

临时调整行程

“监督性调研要瞄准问题的本质。沙漠污染，关键在水，我们要调整调研程序，去掉相近的调研，增加水处理的调研点。”一大早，吴双战就和调研组的成员们商量，获得了大家的一致拥护。于是，原计划走进阿左旗宗别立镇茫来嘎查调研百万亩梭梭肉苁蓉产业基地的项目取消了，改为只参加阿拉善沙生植物试验示范园调研，剩下时间去阿拉善污水处理厂调研。

“沙生植物产业发展基地，既能有效促进当地农牧民增收，又能防止沙漠化。是集培训、示范、科技、参观、旅游于一体的高科技种植试验示范园区。”方精云委员是北京大学植物研究所所长，他对此给予了认可。

在调研组临时要求增加的考察点———巴彦浩特新区污水处理工程施工现场，记者看到，工作人员正在进行单体建筑物、蓄水池的建设及防渗膜的铺设。

“巴彦浩特新区污水处理工程是今年全盟的重点建设项目之一。2013年已完成场地平整、场区道路整形、龙门架等前期准备工作。今年主要建设废水池、细格栅、暴气沉砂池、MBR生化反应池、臭氧接触池、臭氧制备间、再生水池、污泥储泥池、污泥脱水机房及锅炉房、综合办公楼等相关配套设施。预计10月底土建部分全部完工，然后设备进厂安装调试，2015年投入使用。”阿拉善盟常务副盟长魏国权介绍说，该项目建成后主要用于收集处理巴彦浩特生活污水和部分工业废水。污水处理工艺采用MBR生物反应池系统，出水经臭氧消毒池排放，水质可达国家一级A标准，处理后的污水全部用于回用和绿化。它的建成和投入使用，将进一步提高污水的归集率和处理率，为水资源的循环再利用提供保障。

当天上午，委员们还参观了腾格里沙漠东缘综合治理（飞播造林生态项目），看到郁郁葱葱的沙拐枣、花棒、籽蒿……长势良好，有效起到了防沙治沙的作用，阻拦了腾格里沙漠的前移，已成为保护贺兰山最前沿的一道生态防线。

内部讨论

当天下午，调研组成员仔细看汇报材料，总结整理出对腾格里沙漠污染治理的建议。

“政府的角色定位不能乱。现在听取情况介绍，不管在政府还是企业，都是分管市长、分管主任在讲，企业干嘛去了？企业违法了，政府再出面应对处置？政府不应该包揽企业环保主体责任，目前看，企业环保责任意识严重缺失，企业没有法律责任和环保责任，是与政府的过度关爱有关系的。”

“要发挥好人民群众在决策的作用。招商引资、园区建设，不应该是少数人的决策，要听取周边居民的意见。不该承接的企业，进来了，要查一查程序是怎么走的？但是，现在是，人民群众也不愿意参与，他们认为参与也没有用。环保热线有、市长热线也有，关键是群众举报环境污染有没有用？”

“要加大对违法的惩戒力度，有些国家出现重大污染事件，企业家被罚得倾家荡产，所以企业不敢偷排。我们现在对严重污染的企业，仅仅三万、五万的罚款，企业根本不在乎。环保惩戒还要有长效机制。”

“腾格里沙漠污染事件也说明了环保监督能力不足、技术不到位的问题。建议环保执法也可以考虑跨领域合作，比如，和中国卫星合作，与国土监测部门合作，以加大环保监测力度。”

“建议按照中央十八大四个全面战略布局，主体功能区划，生态文明建设要求，功能区的划分，统筹当地环境容量和可承受能力，因地制宜发展产业。”

“建议引第三方环保监管，由富有社会责任感的社会NGO组织参与到环保监管中来……”

“西部地区面临着底子薄、发展慢的劣势，在产业转移大背景下，要尊重产业发展规律。污染和工业发展是孪生的，要考虑在阶梯发展和统筹当地环境容量和可承受能力的大背景下，做好西部发展统筹规划。”

“企业出现问题停产，政府不能忽视了下岗工人的保障问题……”

“西部发展，要重视高科技引进和人才引进的问题。比如微生物技术，对于污水处理和污泥处理是很过关的，能不能引进来？”

为了广泛听取各方面的声音，充分征求民意，人资环委还特别邀请了一些驻地方的政协委员和业内代表到调研组，全国政协委员、宁夏政协副主席张守志和全国政协委员、自治区政府副秘书长李卫东就参加了在宁夏的全程调研。内蒙古和信园蒙草抗旱绿化公司董事长王昭明和在内蒙古农牧业科学院资源环境与检测技术研究所所长姚一萍作为调研组成员参加了在内蒙古境内的调研，他们都在调研中提出了科学的建议。

为了民生、为了环保、为了腾格里……一条条建议如纤纤细沙，在内部座谈会上充分交流着。

7月17日星期五内蒙古阿拉善盟

充分交换意见

按照日程，今天上午时间非常紧凑。因为要开两次座谈会，这也是本次行动的第7场和第8场座谈会。

8点30分，调研组成员与本次事件有关的媒体、企业、农牧民代表座谈。阿拉善电视台总编辑张小兵、阿拉善日报总编辑魏义民，企业代表内蒙古庆华集团副总经理陈学伟、内蒙古金石镁业有限公司负责人张俊明、阿拉善左旗恒盛化工有限公司负责人金随英、阿拉善左旗凯运化工有限公司负责人倪鸿新，牧民代表李雄鹰和特莫其勒图参加了座谈。

大家就“污染产生的原因”、“企业与政府部门在污染事件中的责任”、“如何克服困难，在生态保护中发展”、“环境保护与发展的看法”进行了充分交流。由于大家积极踊跃畅所欲言，本来预计9点30分召开的听取自治区和阿拉善盟情况汇报会推迟了将近半小时。

“腾格里工业园区环境污染问题经中央媒体曝光后，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反响，这件事教训深刻，发人深省，令人痛心。中央领导批示后，自治区党委、政府认真落实批示精神，采取有效措施全力进行整改，并深刻汲取教训，举一反三，在全区范围内全面加强了生态环境保护工作。”内蒙古自治区政府副主席常军政表示，自治区接下来将继续严格督查督办，按时完成整改任务；加强环境监管，推进全区环境质量持续改善；强化责任落实，全面加强生态文明建设。

在剖析了污染问题的主要原因，介绍了综合整治的具体措施和主要成效后，冯玉臻说，阿拉善盟将深刻汲取腾格里沙漠污染问题的教训，按照“打好环境整治翻身仗，建设绿色产业示范区”的总体要求，巩固成果，举一反三，下狠手、出重拳，继续扎扎实实开展环境隐患排查整治工作，加大环境监管执法力度，加快环保基础设施建设进度，加强新环保法的学习宣传贯彻，确保各项整改工作取得实效。

吴双战代表调研组肯定了腾格里沙漠事件所涉省、区和市、盟的环境治理工作。两级党委政府积极贯彻党中央指示，思想统一，态度鲜明，坚决认真，相关部门行动迅速、积极，并对有关环境污染事件进行排查，扩大了环保的战果。两级主要领导亲自挂帅、分管领导现场督导、部门负责人驻地蹲守，污染扩散态势得到遏制，初步建立了加强环保的长效机制，取得了明显成效。

吴双战在分析了问题的根源所在后，提出了四点希望，“一是整改按时落实到位。二是坚决防止污染反弹。三是建立长效机制，提高治理水平。四是努力处理好发展和环保的关系。”

自治区政协副主席梁铁城表示，自治区、阿拉善盟将深刻汲取教训，要不含糊、不打折扣地完成刚性要求；要建立长效机制，从制度上、从根本上、从法制上来防止问题反弹。在发展过程中要防止急躁情绪，不能急于求成，更不能急功近利，努力取得发展与环保的双赢，使我们的发展成果真正经得起历史、群众和环境的检验。

回程

5天时间，辗转3地，上千公里的行程，连续召开了8次座谈会……日程满满，收获满满。用吴双战的话说，“通过听取当地政府和有关部门情况介绍、群众走访座谈、实地调研考察；我们基本摸清了腾格里沙漠污染问题的真实情况。下一步，我们将认真研究委员建议，形成调研报告，向党中央国务院提出切实可行的意见和建议……

在回程的飞机上，围绕这次调研，委员们依然在热烈地沟通着。

调研告一段落。但是，腾格里沙漠治污依然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