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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战争和难民,联合国工作人员的日常工作有哪些?

澎湃新闻记者 徐明徽 编译
2015-09-10 08:40
来源:澎湃新闻
文化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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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冲突、战争爆发、难民增多、自然灾害,世界上数以百万计的平民期待着援助,在这些矛盾冲突的前线,联合国工作人员在做着哪些努力?英国《卫报》采访了六位联合国工作人员,让他们讲述了自己的工作。

Arwa Baider,联合国也门儿童基金会儿童医生

在也门胡塞武装与政府军发生冲突交战前,我的一天从早餐与父亲喝咖啡、聊天开始,我们会讨论也门的局势发展。每年在也门有100万左右的婴儿出生,我们为他们接种疫苗以防麻疹、小儿麻痹、肺结核。自从战争爆发,这一切都改变了。我们几乎每天都生活在狂轰乱炸之中,白天黑夜都变得如此令人恐惧。

恐惧、压力、不安改变了一切,但作为一个也门人,你必须照顾好自己的家庭,迎接日常生活中的挑战:没有电力、燃料短缺,这给我们的工作增加了不少压力。身为专业的儿科医生,需要在这样的环境下保证疫苗的供给。疫苗从海外运送到也门偏远地区,需要一条冷链来维持。冷冻运输链条需要燃料维持,然而也门完全依赖外部燃料供应。这就是我们现在面临的主要危机——没有足够燃料,这里的儿童健康工作受到威胁。

另一个挑战是,战争改变了父母的优先顺序。现在他们最关心的不再是让孩子们接受疫苗,而是先确保孩子们不被轰炸波及,父母不再带孩子们出门,在家会相对安全。除此之外,燃料危机意味着交通费用的上涨,许多家庭已经负担不起。在这样的情况下,需要父母更有勇气让孩子们接受健康服务,明白接受疫苗依然是非常重要的。

我们也在支持着全国各地的卫生工作者,卫生官员要处理日益增加的人员伤亡,由于缺乏药品和燃料短缺,一些工厂已经停止生产氧气,结束肾透析服务,这样的状况使得血液中心和医院运行都受到了阻碍,如何使得免疫工作获得保障是需要我们现在努力解决的问题。

Rezk Rezk,联合国肯尼亚难民署移民官志愿者

我们这些难民署的工作人员住在距离营地几公里外的一个小村庄里,露天办公。每天都有难民来找我们,在以往和平时期,我们会对难民进行家访,现在由于安全问题,家访已经很少了。

我每天大概会面试2-4组人员,大约10-30人,人数多寡通常取决于难民家庭规模。我们会尽量选择那些更需要帮助的人——永远无法回到原籍国的人、处于危险中的妇女儿童、疾病人员等。

当这些难民诉说他们的故事时,你需要有耐心,这并不是一项简单的工作,但却非常值得。当他们最终稳定下来后,你会感到由衷的高兴,有的人告诉我“谢谢你让我儿子活了下来,有了医疗条件;你拯救了我的生活”等等。我还曾经在叙利亚工作过,一些我当时帮助过的人,有的开始了新的生活,成为医生、工程师。

我是叙利亚人,有时我觉得我的国家被摧毁了,一半的人流离失所。唯一的解决方法是:保有希望、做正确的事情、尽可能去帮助别人。

Djeri Akpo,联合国布隆迪大选观察团区域办公室主任

布隆迪最近在全国大选,我一天到晚都在外奔波,在选举过程中我见了所有的当地参选者,从政治领袖到选举委员以及地区总监。大多数时候,他们希望国际社会能够为他们做一些事情,比如促使执政政府给予他们更多自由。在北部选区,这里是总统和武装部队的据点,持反对意见的人很难发出自己的声音。

我告诉他们,我们可以使用外交手段,尽量促成谈判。这这点上,一些反对党领袖要求所有国际组织离开布隆迪,希望可以阻挠选举进程。但是联合国布隆迪大选观察团选择留下,当我们得知一名积极分子被逮捕时,我们会去查清被捕的具体原因,大选观察团的存在可以防止权力被大量滥用。

Subhash Singh,世界粮食计划署尼泊尔区域办公室主任

今年4月尼泊尔地震后,我就立刻回到了尼泊尔,负责尼泊尔廓尔喀地区(地震核心区)的粮食统筹。世界粮食计划署有物流专家组织运输、仓库管理人员,我们需要准时将食物运送到需要的人手中。

我的工作从早上6:30开始,必须搞清楚哪些食物必须交付,以及如何运送到偏远村庄,使用直升机、卡车、还是骡子来运送取决于道路、气候状况。

用直升飞机将食物送到村庄是最方便的,但这样成本太高。如果用卡车或者拖拉机,那么它们不得不经常停下来,因为有些道路狭窄,只能用骡子来交接食物。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几天,在漫长的运输过程中,我们需要保护好食物,并送到最需要帮助的人手中。

我的工作还需要关注偏远地区,了解他们需要哪些援助。这些地方地处高海拔,如果非当地人,也许会觉得呼吸困难。但我喜欢这样工作,它带给我真正的乐趣,我可以为自己的家乡做出一些贡献。

Marie-Joelle Zahar,联合国政治事务部政治暴力专家

当任务来临时,根据合同,我们需要在72小时内(事实上会是在48或24小时)整装出发。我曾经在马里、中非共和国工作过。我祖籍是黎巴嫩,所以对叙利亚并不感到陌生。我的许多工作是在联合国驻叙利亚特使办公室的支持下进行的。我是一位政治学专家,我向机构提供建议,向它们解释不同国家的人与人之间处事方式的不同。

人们很难站在对方的立场考虑问题,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轻易改变任何事情,但是我们可以做一些努力,在矛盾冲突中创造交流机会。2014年,叙利亚问题第二次日内瓦会议期间,我与几位叙利亚妇女共事,她们经历了许多令人悲伤的事情。

联合国的工作人员非常努力地在解决这些冲突,也许他们不总是正确的,但他们在尽最大的努力,有时候巨大的绝望会让人放弃这份工作。许多人都有着职业倦怠感,如果你不能好好调整,就无法长期地从事这份工作。

Carlotta Sami,联合国欧洲南部难民署发言人

当我们在岛上时,往往很早就开始工作,甚至整夜无眠,因为难民在一大早就已经到达了,这里几乎没有援助,我们第一件事就是听听难民的故事以及他们的需求。你能感觉到他们的兴奋,但是真正的困难还没开始,要重新开始生活并不容易,他们先得步行几十公里才能到达警察局登记信息。

我们一直在努力申请更好的援助,比如找到一个可以作为接待中心的地方。人们往往会认为,有了一个接待中心,就会吸引更多难民到来。但事实上是,即使条件越来越差,人们依然希望过来。他们不得不走上几千公里,孩子们的脚都受着折磨,来港的人数还是每天都在增加。

这个月,我们增加了与当局谈判的次数,并强调我们需要更多的水和食物,也需要为难民提供休息的空间。我这个月在希腊看到的事情,是从前从未预料过的。我曾在战区工作过,可是当你在欧洲看到和战区相同的情况时,不得不让我震惊。

从事这份工作,感情上并不好过,但是我们也被这些难民激励着。晚上我和他们一起走到渡船的港口,你可以看到他们眼中的希望。对我来说最美妙的事情,莫过于几个星期后,收到他们的短信,告诉我,他们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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