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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小祖咒和黄渤，把《一剪梅》唱出几分不正经

阿水

2015-09-24 17:09

来源：澎湃新闻

左小祖咒快成为万金油了，往哪一抹都清凉好用，具化平凡为神奇之妙用。今天，他和黄渤为电影《夏洛特烦恼》唱的主题曲《一剪梅》发布。黄渤担任了那个深情唱歌的角色，左小仍然一张口就是粘滞的街头唱腔，似哭似笑认真又嬉闹。无论和谁合唱，只要有他的声音，认真的也变戏谑，老不正经的又显出几分悲苦，就像放大镜，只不过放大了缺的那部分。

影片中有二十几首80后耳熟能详的老歌，这是左小操刀的其中一首。他称这首歌比自己任何专辑的制作水准都要高，请了老搭档方无行，还集合了日本、新疆的乐手，力求融入不同的音乐元素。然而在大部分人的耳朵里，他的这版《一剪梅》用的老派合成器节拍搭载萨克斯，吉他的颤音若隐若现，一派古早风格，平衡舒服，但没有特别出彩。幽默感是来自黄渤的正和他的歪，歌本身却只是他电影作品中的普普之作。

也没啥，左小爱钱，为电影做音乐就有十分用心和五分用心的区别。不过他毕竟是高手，懂得什么时候该用力推一把，什么时候该开个玩笑调笑一番，对音色的把握也准确。这是《一剪梅》嘛，太先锋了别人也接受不了，怀旧一点才刚刚好。

倒是他的众多电影配乐作品里，真的有不少好作品。在电影里，左小基本放弃强烈的个人特质，把自己藏起来成全电影。偶尔露嗓，非常惊艳。

配乐之路，是从2003年朱文的电影《云的南方》开始的。退休老人隐秘的性幻想，他的耿倔，对彼岸长达几十年的幻想，在影像由李雪健成全。他是父辈最典型的样子，因为太真实，看到影片中的他简直要别过头去。音乐上，左小祖咒做出了一张非常优美的原声。小提琴用了盛中国，用他的话来说“他是父母一辈人的偶像”。

隐忍的，幻想中的云之彼岸，偶尔尖利冷酷，比如《512厂》，更多的时候是把他能想到的一切优美赋予这部影片。张玮玮的诸多乐器，箫、口弦、弹拨尔、曼陀林、手风琴，徐桐的钢琴和盛中国的小提琴制造的全部都是回忆和幻想。《超强薄荷云的南方》则是集大成者，器乐交织，童声合唱，8分多钟里斗转星移，悲欢交织。《泸沽湖情歌》左小耷拉的唱腔和鼓十分和谐，和《拿走的云》的大提琴一起作脚踏车把老头带到云端。老头李雪健的现实远没有这样壮阔，这是导演和左小的美好愿景。但是2004年，左小和贾樟柯联手改写了内蒙古的悠久民谣《乌兰巴托的夜》作为电影《世界》的主题曲，影片中是由赵涛的悠悠女声来唱。2006年，左小出了一张原声专辑，除了自己演唱的这首《乌兰巴托的夜》，其余歌曲全部来自《云的南方》。

《乌兰巴托的夜》大概是左小最“好听”的一首歌。原是1980年代创作的一首表现乌兰巴托静谧幸福的歌，被贾樟柯和左小改编之后，变成“游荡异乡的人儿，在哪里。我的肚子开始痛，你可知道”。好像闯入和谐画面的异乡客，左小就是个老牧民天真又世故，喝了不少酒之后蹲在路边低吟，歌声混杂酒气和风。天边的打击乐和听得人头皮发紧的呼麦加得正是时候，像地平线和云，构成一个完整的世界。

在这之后，他比较为人知的两份电影原声功课来自《最爱》（2012）和《一座城池》（2013）。

顾长卫的《最爱》，农村艾滋病人的故事，戴着镣铐的舞蹈。左小的配乐再次回归优美。一首首安魂曲淡到几乎听不到，这张原声非常压抑。顾长卫没说出来的，一首首直白的配乐替他说了。然而还是有极简的《掏奶子》、《粮仓偷情》压抑不住活泼色彩，是从前水墨动画配乐的调调。郭永章的河南坠子《吹牛》画面感极强，二胡一拉一个咧嘴就唱意洋洋又无比凄凉的老头儿形象就出现在眼前。

左小和韩寒一贯交好，《一座城池》找他来做配乐也不意外。对于老朋友，左小是愿意拿自己的压箱底来配乐的。给艾未未的作品里他拿出《苦鬼》、《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给韩寒的《一座城池》则是《野合万事兴》和他写给妻子的《小莉》。可惜《一座城池》的原声没有拯救这部电影，《一座城池》最终也只是沦为粉丝电影的反面教材。但是可以听见左小配乐的功力在这里又增强了。

口琴，手风琴是他的拿手好戏，也最适合少年和老少年荒诞的游历。整张原声碟本身的故事性已很完整。这一次，左小的音乐中和了韩寒镜头里那个世界的痞气和不知所云，行云流水的音乐像放学后音乐教室里永恒的背景声，静静观看故事的进程。他的配乐抓住了韩寒作品中挥之不去的八、九十年代旧课堂的气息，却剔除了他作品中的讨巧和小聪明。这一次的合作，是原声远好于电影的例子。

左小诅咒为艾未未作品配乐的那张《艾未未作品左小祖咒原声配乐NO.1》（2010）始终以删除“艾未未作品”的面目流传。没有看过艾未未的作品，但是这张原声碟应该是他最用心的一张。《5.12遇难学生名录》哀而不伤，弦乐和轻盈的打击乐做得极干净，像打开的八音盒飘过学生们的魂灵。这张原声碟中，他重拾自己的犀利和苦涩，唱着尖利又语意模糊的诗句，难得现世地好听又厚重，是一张可以循环播放的专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