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终盘点⑦｜亚太安全秩序瓦解，美对与中国长期竞争缺乏耐性

过去一年，亚太地区继续在挥霍其最为珍贵的优势：自信地期待本地区既能维持秩序和稳定，同时又能驾驭好史上空前的战略性变革。亚太地区的国家仍在耗费大量时间进行对话，但在关键性的对话渠道，接触、沟通和理解的程度似乎效果不佳，回报急剧减少。

中美战争的可能性

这种态度上的趋势并不限于媒体，而是延伸到了几乎所有本地区国家的政治圈。过去10年来还是头一次，为世界经济论坛准备的2015年危机评估报告将“国家间战争”列为了最有可能给全球经济前景带来关键性负面影响的的风险。此外，世界上最受尊敬的一些学者也在表达担忧。最新的例子是，美国哈佛大学贝尔弗尔科学与国际事务中心主任格拉汉姆·阿里森教授(Graham Allison)在9月为大西洋周刊撰写的文章中暗示，美中两国间战争“比眼下意识到的可能性更大”。这并不是说一场战争迫在眉睫，而是一种持续的消磨，消磨掉的是安全边际、错误容忍度以及抵消冲击的能力，“在未来，我们可能会为此懊悔不已。”

中美正处在这一不利趋势的核心位置。而尤其是美国，似乎对以下这种可能性已经变得越发缺乏耐性，即与强大的中国实现一种稳定的共存将包含一段很长时期的地缘政治竞赛。所幸，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今年9月对美国的国事访问进展相当顺利，双方在气候变化问题上保持了强劲的态势，达成了处理两军空中意外相遇的重要协议，强化了“双方政府将不从事和不容忍网络经济间谍活动”的承诺。另一方面，中方关于共同建设新型大国关系的建议仍处于酝酿主张的阶段，仍有待形成能够驱动双方采取实际行动的态度和认知。

北京启动了广受欢迎的亚洲基础投资银行，为改善陆上和海上贸易通道提出建议规划，欲命名为新“丝绸之路”，并将这些建议一并混合到“一带一路”的概念之下予以突出。北京还在南海的南沙群岛七处岛礁上进行了建设。

美国则刻意在新岛礁地区附近派出了海上侦察机进行飞行，多场海军演习在该地区接连上演（日菲、美菲以及中国）。

北京的公共外交也在发出不同的信息：从主张中国对南沙群岛及其附近海域拥有无可争辩的主权，到谴责个别国家长期以来在南海的大规模填海造地和军事建设活动，再到中方在南沙群岛有关岛礁上的建设会向本地区和国际社会提供更多的公共产品和服务。北京没有轻易利用新建岛礁给南海引入新的军事能力，小心处理着这一选项。

中日关系重建的障碍

2014年，对于地区安全前景带来最显著忧虑和悲观情绪的问题是中日关系持续的裂痕，尤其是两国领导人面对面的会谈始终未能如愿。这种僵局似乎于2014年11月在北京举行的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峰会上得以终结。2015年年初，中日韩三国外长举行了积极的会晤，似乎承诺在领导人层面进一步加强接触。这些希望后来变得暗淡，因为更多的信号显示，本地区并没有着手打造一个可信赖而区别以往的未来，反而是更多地继续面朝过去。

中日关系的重建因而继续成为地区议程的关键构成部分之一。这两个国家需要仔细思考，为什么安倍政府一直准备着即使遭受严重的、甚至可能是致命的政治伤害，也要确保日本自卫队的角色进行转变。毫无疑问，双方都需要着眼于未来的各种选择。尽管紧张态势仍然存在，三国首脑峰会（中日韩）在2015年11月份得以成行。

各方意识到亚太地区在和平应对眼下及未来可预期的紧张局势方面，出现了能力上的赤字，这进一步体现为各方都不断防范现有安全秩序。在整个地区，一种政治动力显著蔓延开来，即想要对刚刚建立的安全关系进行新的或是进一步的质量提升。

地区中等国家的机会

如果各方一致接受，亚太地区安全秩序正在经历的瓦解需要特别加以遏制，并且事态的发展趋势需要转移到一条更为积极的轨道上，谁可能牵头？他们可能寻求达成的目标又是什么？

整体而言，基本性的效率低下并不在于关键性的决策人士缺乏机会见面，进而解决本地区面临的重大问题。问题的关键，尤其在中美关系这一问题上，似乎是（个别大国）无法或是不愿意广泛地参与到各种进程中来。

如果地区安全环境变得足够令人担忧或者具有了造成这种忧虑程度的可能性，阻断一条不利轨道进而引入更加积极的选择，成为一种挑战。这种挑战可能会落到地区所谓“中等国家”的肩上。这不是一种可以轻描淡写地建议或接受的挑战。仔细地讨论地区的忧虑及修补办法，诚恳地反映它们，作为新办法或进程背后的激励，进而吸引美国以及中国诚挚地参与，绝非平凡之事。要不偏不倚、成熟稳重、称职担当，施展的空间是很有限的。但是，韩国和澳大利亚这样的国家小心参与到这项动议的准备阶段讨论中，仍可能是明智的。

（编译 宋忆博，文章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