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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根·长城 | 永登－背后关山已渡尽，再探古城遇小寒

2021-08-30 15:03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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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弘-寻根·长城

【永登遇小寒】

三九四九庄浪冰，永登万户炉火红

凛凛西风芨草劲，茫茫祁连白头翁

地裂三尺吐寒气，冻木啸吟塞上风

冬至不觉天小寒，鹊筑新巢雊雉行

2021.1.4 明弘于永登

永登民间有谚语“一九二九，关门袖手；三九四九，冻破碴口”，小寒恰值三九。这一天，团队的行走又从县城周边回到城里。是顺势也是巧遇。

数九寒天，一抹微亮

小寒，虽昭示天寒地冻，但阳气震动，种子已开始在冻土里梦想春天，寻根长城人行走的热情也并未因寒冷而削减，县城里香喷喷的烤红薯引得伙伴们伸出手，张开口。外在的寒冷抵不过尘世的温暖，哪怕只是一缕食物香气或是一声问候。

再次见到刘学第大叔

遇＂小寒＂，也遇见了熟悉的人，遇见了亲切的问候。

古城画卷

团队自上次初探永登城，祈福海德寺，已过去五天。（关于＂初探永登城＂，请点击下面链接，前往本公众号往期行程：寻根·长城 | 永登－北街不是北街村古城北面有长城）

上一回，我们找到了古城北门位置——现永登县城民主街517号。据资料显示，古城原始面貌无存，残存月牙墩和东城墙的两段墙体。

月牙墩及两段墙体

一番探访后，团队成员穿过烟火气的街道，找到永登邮政局的院子所在，门内赫然耸立高过建筑的月牙墩。

据《永登县历史概况》所述：“永登县城始建于元代，明代洪武十年（公元1377年）曾甃（zhòu，砌）之以砖，洪武十一年，宋国公冯胜展筑北城郭，城高16米，底基约宽14米，城墙顶部宽约12米，城为矩形，有东、西、南、北四座城门，四座城门上均建有弧形炮台和月牙墩，月牙墩为空心土墩。四大城门外均建瓮城，城内有布局为九街十八巷。”

马路上看到的局部月牙墩

“九街十八巷”的盛景，也只有在老人的口述中得以联想展开。查找到的资料对月牙墩的描述仅限于墩的形状、高度、大致位置。月牙墩底部台体为方锥形，平面呈方形，剖面呈梯形，东西底宽20米，顶宽16米，南北底宽15.90米，顶宽11米，残高13.30米，黄土夹砂石版筑而成，夯层厚0.18米－0.27米，顶部无垛墙，为实心台体。台体自下而上略有收分，四壁受风雨侵蚀，表层有不同程度的剥落。

月牙墩猜想

站在月牙墩前，张老师据采访记录和以往经验大胆猜测月牙墩和另两段墙的关系，一方面试图最大限度追溯还原古城原貌，一方面是为新团员普及长城鲜为人知的结构构成。

“这个墩台的位置应该是在北城门北边，

东北角台南面的马面上”

东城墙的两段墙体，是在两处居民院落里找到的。这是我们目前看到的永登县古城墙墙体最重要的物证。

人民街72号＼人民街92号两段墙体

找到月牙墩之后，到了上午十点多钟，太阳正好，晒暖的老人们也出来了，团队到海德寺为老人们送合影的照片。77岁王老师得知我们在找古城的遗址，主动为我们提供了一份1992年制《永登县旧城全貌示意图》，清晰地展示了古城的概貌，让我们得来全不费功夫。

《永登县旧城全貌示意图》

永登合影

上次行程带我们去北门打卡的刘学弟老先生再次作为团队的向导，带团队找到古城南门的位置——现永登县城关回民小学。

古城南门遗址

至此，古城的探访圆满告一段落。初探时，揭开古城画卷的一角，此时才窥得全貌。

清朝大臣杨应琚游记《据鞍录》中记载过永登城“乾隆四年六月…策马过庄浪河，河水亦与黄河会。入城，醉酢甚繁。平番，本汉金城属县；前凉张骏入置广武郡；隋开皇初，郡废，为广武县，《元和志》曰：“广五县，至兰州二百二十五里。今路正相等。兹邑北径五凉，东连银、夏，西达湟水，南通金城。有新旧城，满汉弁兵防守…”由此游记可见，清时永登已由明时的庄浪卫改为平番县。

青龙山上眺望永登

明清时期人们将居住于青海、甘肃的藏、蒙等少数民族统称为“西番”。“平番”一名，很显然带着民族歧视色彩。民国17年改为永登县，由甘肃省政府直辖，即今甘肃省永登县，意为“永远五谷丰登”。

永登博物馆民俗展示墙

现永登县隶属甘肃省兰州市，位于甘肃中部，兰州西北部，处于青藏高原与黄土高原的过渡地带，是古丝绸之路上的重镇。《永登县志》中记载，＂永登县历史悠久。早在新石器时代就有人类活动。庄浪河、大通河两岸的新石器时代的马家窑文化就分布密集…＂漫长的历史变迁和多民族文化的交流融合，为永登留下了丰富的文化遗产，使得这里民俗文化异彩纷呈，具有浓郁的地域风情和鲜明的民族特色。

永登县博物馆里现存大量物证，见证了这种变迁、融合。

马家窑文化彩陶精品

博物馆是一个城市的文化符号，也是一个城市的历史见证。博物馆像是古城画卷上的印章，印证了老人口述中徐徐展开的历史。

“守护”古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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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龙岗墩-瞭望台

自古，一城一郭的和平繁荣离不开周边军事防御的保护。

像眼睛警示着

古城南二千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座墩台，当地人叫”四圪楞“（gē léng，西部土语）。当地文物部门命名”黄龙岗墩“。严格来讲是一个墩台，起“瞭望台＂的作用。

喧闹城中静静的墩台

墩台是一个十字穿心楼，它正对永登古城南门，是当年的交通要道。按规律来说，它上面应该是一个建筑，但如今已被当地居民自行搭建成简单的求神敬佛的场所，他们每逢初一十五等重要节日都来此祈福。

航拍黄龙岗墩

墩台的北门大约六米高，脚下的土地已经翻修过，看不出原貌。此穿心楼的特点：十字不一样大，南北和东西不一样；穹顶是立体球形。这种建筑在庙宇中多见，类似峨眉山普贤殿的无梁殿——跨度大，没有梁的支撑，和桥梁的穹形是不一样的（桥穹是弧形）；建筑工艺精妙，难度大，难在一圈一圈缩小，最后以一砖盖顶。

墩台内360度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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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驻军营地

永登曾是古代少数民族融合汇通之地，离古城３公里处至今仍保留着一座规模宏大的满城，是此地最完整的古代军事防御建筑之一。

如今的满城

《永登县志》记载“满城在县城南3公里处，该城一直为驻军营地，城内原建筑全拆毁，城墙保存完整，城南北长752米，东西宽527米，面积0.4平方公里。城东、西、南、北有门，四角及东西墙有马面伸出。城墙底宽10米，顶宽8.5米，高11米。该城建于清乾隆三年（1738年）。原为砖包城，内外8门。有门楼8座、角楼4座。有军房50间，马步兵房2442间。城外有教场，教场有牌楼1座，演武厅1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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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山-上坪-雷家坪长城

距永登古城遗址东侧四百多米的青龙山长城，沿着兰新铁路，向南逶迤而行。长城来到上坪，紧接着是复兴村九社的雷家坪。

上坪长城航拍

寻找雷家坪长城费了些功夫，因为万里长城从家门过，很多村民竟不知，最后在一位姓柴大哥的引领下找到了。希望不落空，终寻有缘人。

小寒不寒，踏着晚霞归

因为有了人，才有了城，有了城才有了长城，多么简单而朴素的道理，却是生命最原始的诉求，守护一方家园，意义古今皆同。

《万历十五年》作者黄仁宇说过：“个人能力有限，生命的真意义，要在历史上获得，而历史的规律性，有时在短时间尚不能看清，而须要在长时间内打开眼界，才看得出来。”这一番话令人备受启发。

转瞬沧海桑田

团队行走日复一日，近距离接触到断续存亡的长城。简单重复的记录采访，看似落于波澜不惊的寻常，其实正是长时间凝聚力量，打开寻根长城的广阔视野，寻找构建生命的真正要义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有团队有个人，有大我有小我，无一不是构成历史的沧海一粟，然而从某种程度上讲，踏上寻根长城征途的那一刻，就已经是这段历史的参与者、创造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