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人们要冲豪车丢鸡蛋，美剧《亿万》告诉你

有钱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亿万》里的华尔街金融巨富Bobby Axelrod（Damien Lewis饰）告诉我们，亿万富翁的感觉就像是化身双峰傲人、腿长貌美的年轻女子，走进一个房间，从别人的眼神落在哪里就能看透他们的心思。诱惑面前，人的欲望都差不多，手握金钱或美貌的稀缺资源，就有了居高临下支配别人的权力。

《亿万》海报

有钱人常常不理解大众的仇富心理。剧中Axelrod也问：曾经美国人向坐在豪华车里的人致敬，并且人人都想成为坐在豪车里的人。为什么现在他们要冲豪车扔鸡蛋？言下之意，我不单要有钱，还要众人的顶礼膜拜。

和许多当代资本家一样，对冲基金经理Axelrod出身贫困，在险恶的环境中穿梭攀爬，终于成为富豪。从扬克斯贫民区到华尔街金字塔尖的道路并不平坦，在他眼里，即便富有本身算不上美德，财富至少能证明他一路拼搏的功勋。所以穷人的妒忌无非出于懒惰或愚蠢，不劳而获的富二代也与寄生虫无异。

每集观众都能从他口中了解到一些奋斗经历的片段，拼凑起来是一个天道酬勤的故事：11岁到14岁每天放学后送报纸，暑假在高尔夫球场做球童……15年前的“9·11”事件，公司的高层几乎全部葬身于坍塌的世贸大厦中，Axelrod成为唯一幸存的合伙人，有如被上帝选中的优越感加身。

傲慢让这位资本大鳄做起事来手段狠毒，金钱即是权力，是他制裁惩戒劣等人的工具。他不讲情面地炒掉下属，被检察官盯上也不躲闪还要挑衅，面对世界充满战斗的欲望。

《亿万》这样的主角定位并不新鲜，让人联想起《纸牌屋》里的Frank Underwood。Frank只有在吃猪肋排时才会显露出放松的神色，而Axelrod也有个类似的披萨屋作为秘密花园。他的老婆也像《纸牌屋》中的Claire一样，夫妻关系像两个猎手间的惺惺相惜，建立在对共同目标的追求上。

似曾相识的典型主人公，借着金融行业的高端外壳，捏合重组成一部貌似情节波澜的电视剧。它并没有像今年奥斯卡热门《大空头》（The Big Short）一样，一手普及金融常识，一手诘问掩藏在资本市场繁荣背后的谎言和贪婪；也没有像《华尔街之狼》一样把金融从业者疯狂和贪婪讽刺得淋漓尽致。

唯一优势是电视剧充足的时间容量，允许将金融交锋的运作细节和心理层面表现出来。

当然，老牌有线频道Showtime集合了一众实力演员，《国土》的Damien Lewis，《广告狂人》的Maggie Siff，还有电影电视剧通吃，拿过两座金球奖、4座艾美奖的Paul Giamatti。观众相信这个强大卡司对剧本的挑剔眼光，也是他们的表演让《亿万》有了基本的品质保证。

故事在Paul Giamatti饰演的联邦检察官Chuck Rhoades对亿万富豪Bobby Axelrod的违法行为的追查和揭露中展开，整部剧的核心建立在二人的对决上。即便搞不清对冲基金、沽空、逼空是什么意思，看懂对决的输赢总不算难，是检察官把富豪送进监狱，还是眼睁睁看着他黑手遮天，全剧的落脚点只是一个“斗”字。

人们倾向于相信富人的善心只是出于洗白贪婪面目的表演，正如剧中Axelrod表面上慷慨资助前合伙人的孩子上名校，实际独吞了公司经营的果实。检察官也并非正义的化身，富豪越是成功受人尊敬越是燃起他的斗志，扳倒金融巨鳄才能得到巨额的政治筹码。这个在夫妻关系中扮演M一方的检察官，在工作中绝对是个S。

烂番茄新鲜度72%，IMDB评分8.4，《亿万》获得的评价大体不错。它紧凑、丰富、不算难看，但也不比一部肥皂剧多几分营养。

主创似乎抓住了成功电视剧的炮制法则：中年实力明星，严肃主题，知识点密集的故事背景（比如金融运作手法或国会立法程序），一点夺眼球的噱头（比如SM癖好或谋杀），最关键是迎合观众心里的“邪气”主人公——为富的一定不仁，掌权者必然腐败。

但是当人物和情节都巧妙地迎合着观众的期待的时候，呈现出的结果就是表面的激烈波澜和本质上的温吞平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