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沪主持人再现《霓虹灯下的哨兵》：反腐倡廉的主题是永恒的

今晚（3月12日）19时15分开始，由京沪两地主持人联袂演出的红色经典话剧《霓虹灯下的哨兵》，在北京解放军歌剧院将连续公演4天。

这部与1949年上海解放有关的作品，以“南京路上好八连”事迹为蓝本。仅话剧，就有过多个观众耳熟能详的版本。此次京沪主持人版总导演陈薪伊，从事舞台剧创作近60年，这是她第5次执导话剧《霓虹灯下的哨兵》。

3月11日下午，京沪主持人版《霓虹灯下的哨兵》正式彩排，澎湃新闻记者前往北京解放军歌剧院探访。正式第一次参演话剧的春妮和赵普就演主角春妮和陈喜，他们在彩排现场对记者直呼“过瘾过瘾太过瘾了”。

事实上，2014年上海主持人版《霓虹灯下的哨兵》公演后，正是因为“剧组的成员都嚷嚷不过瘾，要去全国巡演”，自称“操心命苦”的主演及制作人陈蓉才又负起这一重任，首选北京，并力邀北京主持人加盟。陈蓉原本对两地主持人合作颇为担心，没想到整个过程非常顺利，“没有任何矛盾、分歧，没人对我提要求，排练还经常早到门都没开。我非常感动。”

京沪主持人版话剧《霓虹灯下的哨兵》的演员阵容相当豪华：曹可凡、余声、陈蓉、徐春妮、赵普、孔洁、张民权、高源、朱桢 、毛威、关栋天、伊琳、金炜、王优嘉、万蒂妮、阿彦、刘鹏、郑琳、李向显 、李菁、陈晨、顾阳、陈竞、秦天、晨阳 、曹一楠、曹扬、杨吕、欧阳慧、赵穆。

“今天全体演员让我意外地觉得，我们的戏可以见观众了。今天看完了我也踏实了。”3月11日17点，一个全场彩排下来，陈薪伊请所有演员坐到观众席上，自己站在舞台前。已78岁高龄的她，拿着话筒的手微微抖，但说话依然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力压全场。

能得到一向以严厉著称的陈薪伊的表扬，演员们欢呼着好一阵鼓掌。

但是，该指出的问题，她丝毫不含糊。“胖妈，你要多动着点，服侍人要殷勤点，不然怎么在人家家里做得长。你这样跟我一样牛B哄哄的，就差个人扶着吧。”陈薪伊一边对“胖妈”说着，一边手脚也灵活地动起来示范。台下的演员们又一阵欢笑。

“赵大大在哪里？”点评“赵大大”毛威时，她也毫不留情：“你和阿香的那场戏，你的眼神有点邪，这个要改。”

这次彩排是所有演员第一次完整联排，此前的排练均是一段段进行。仅在3月10日有过一次有间歇的联排，当天看完后，陈薪伊认为效果不太好，“问题比较多”。当天，她工作了10个小时。

而3月9日，她更是持续工作13个小时。“天啦，我已经多少年都没有连续工作过13个小时了。”陈薪伊对澎湃新闻记者说，因为工作，因为喜欢这部戏，让她忘记了时间。

她对澎湃新闻记者介绍，她20多岁时演过林媛媛，当时她还在陕西人艺，没想到的是，“演我妈妈林乃娴的那个人是我亲妈妈，生母”。由于从小生母就不在身边，当时的陈薪伊并不知情。“后来成为陕西演艺界的一段佳话，我和这部戏有着特殊的感情。”

“媳妇，你看看这身衣服是不是太土了？”出演陈喜的赵普一进到春妮的化妆间，就指着自己一身土黄色军装对春妮笑道。赵普对澎湃新闻记者介绍，春妮在剧中出演他饰演的排长陈喜的媳妇，但陈喜后来对春妮比较嫌弃。

春妮还在镜子前整理她头上戴着的齐耳假发，她也“嫌弃”自己有点土。“你连花布衣都没穿，一点都不土。”澎湃新闻记者对她说。

事实上这个角色是要求比较“土”的，但出演春妮AB角的春妮和陈蓉怎么打扮也和“土”字不沾边。陈蓉对澎湃新闻记者说，她也就此问过陈导，导演帮她解除了这个困惑。“她说人们记住陶玉玲的，就是她那对酒窝，特别甜。其实我们也是可以甜美的，农村妇女也可以很甜美。”

2014年时，陈蓉曾出演上海主持人版里的春妮。此次京沪两地主持人版中，陈蓉把更多的机会让给了春妮。春妮演三场，而她自己仅演一场。

怎么评价两位不同的“媳妇”？赵普称，两位都挺好，一个大号，一个小号，风格不同，春妮属于娇小型，更温柔些，陈蓉高一些，更麻利点，不过两个“必须都嫌弃”。

陈蓉也认为，春妮“处理得温柔些，小鸟依人。我更风风火火，更像农村的支前模范。但她在陈喜面前表现出来的妻子感觉比我好。”

不管是春妮还是陈蓉、赵普，不约而同地说到了主持人做为演员最大的困难和欠缺，就是缺乏空间感。

陈薪伊对澎湃新闻记者也说：“我的经验就是，非演员出身的，都没有空间概念。主持人最大的优点是语言没有问题，对人的理解和诠释也没有问题，不会跑偏。但主持人对画面没有感觉，要调整这些比较难。”

怎么办？“一点一点地教，他们都非常聪明。”陈薪伊说，和聪明人一起做事很愉快。

除了空间感，还有节奏感。陈薪伊说：“话剧是声音的艺术，节奏的艺术，此起彼伏的声音，恰到好处的节奏，是一种美的享受。”

赵普承认节奏感不是很好把握，“导演要求张驰有度，有松有紧，我们都很放松，但节奏乱。欣赏戏曲和枪战片一样的，不能一直绷着，得有紧有松，当快则快，当慢则慢。”

主持人和演员最大的差别在于，主持人是在做自己，而演员是在做他人。对于没怎么演过戏的主持人来说，挑战很大，但他们都很享受这个过程。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让他们从找不到感觉到能完全进入角色内心。

上海主持人曹可凡在剧中本色扮演风流倜傥的“文艺表哥”罗克文。为了演好罗克文，曹可凡专注减肥并在两个月内瘦下20多斤，还为《霓虹灯下的哨兵》保持了两年。此次身为全国人大代表的他因“两会”而缺席大部分排练。不过3月11日的彩排，他很早就到了现场。有了上一版的经验，陈蓉认为曹可凡演罗克文驾轻就熟。

和角色名字一样的春妮，原名徐春妮，她表示自己终于圆了春妮演春妮的梦。父母取名春妮，除了因她是春天出生，也确实受到了陶玉玲版《霓虹灯下的哨兵》的影响。

剧中，春妮有一段重要的台词，就是写给指导员的一封信。是这封信警醒了陈喜，打动了陈喜，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春妮坦言，自己刚开始根本找不到感觉，导演让她揣摩当年陶玉玲老师的表演。她在网上没找到视频，却遇到了陶玉玲本人。更令她惊奇的是，时隔半个世纪，陶玉玲在稍后酝酿后，表演随口就来，无需台词。

“她一开口，我就流泪了。”一直说自己哭不出来的春妮终于进入到角色中，现在她每每演绎这一段都泪流满面。

“台词都已经印在了她的心里。”春妮在谈到陶玉玲时依然感喟：老艺术家就是厉害，四两拨千斤，让人豁然开朗。

“三形六劲心已八，无意则十。台词就是馒头，潜台词是火，没有火就蒸不熟。”这是导演在春妮找不到感觉时指点的，这句话每每让她回味。

“过瘾过瘾太过瘾了，”春妮和赵普都称，和主持人相比，做演员更过瘾。此前上海主持人版并没有找到适合陈喜这么一位“亦庄亦谐”的角色，陈喜是由一位专业话剧演员出演的，这一版由当过兵的赵普出演陈喜，也算是弥补了主持人版的“空白”。

此次饰演反面角色“非非”的李菁，觉得还没过足瘾，没怎么上场就下场了。但他对北京电视台的众多主持人给予了很高的评价：“惊着了！春妮，陈晨，曹扬，平时都在台里合作过，但近距离看戏剧还是头一回。都演得挺好的，给春妮打一百分。”

不过，春妮、陈蓉、赵普、陈晨皆给自己的表演打“及格”分。陈薪伊并不给各位主持人打分，但她认为都演得很好。对于她所导的这五版最喜欢哪一版，陈薪伊认为这个问题是记者在挑逗，“就像自己的五个孩子，每个都很喜欢。你能说最喜欢哪一个？”

《霓虹灯下的哨兵》讲述的是上海解放初期，南京路上好八连“拒腐蚀 永不沾”的历史故事，从电影到话剧，历经多次不同版本的演出，是几代人的难忘记忆。

陈薪伊说，每一版都有新意，但反腐倡廉的主题是永恒的，怎么都不会过时，希望共产党人多看看。

“常演常新。现实世界诱惑很多，把持不住自己，都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春妮坦承，需要每个人都自我警醒。

赵普则对此有更多自己的理解：“老戏有新意，但是有些东西是不能变的，底线不能变。这不单纯是个红剧，这部戏是一个问号、一个叹号！”赵普说，当年人民军队的声望是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是用廉洁自律换来的，胜利是小推车推出来的，春妮就是小推车人民的代表。“当年的好八连驻守南京路，宁可露宿街头也不愿意扰民，这样的风气在今天同样有警醒意义。”

之所以选择两会期间公演，陈蓉告诉澎湃新闻记者，就是想要借着两会的东风，向观众传递正能量，将“好八连”的“拒腐蚀 永不沾”的精神传承给新一代的社会青年。上一版她看到很多中老年人因为主持人演话剧而第一次走进剧院，这一次她希望有更多的年轻观众也走进剧场。

陈蓉透露，此次公演，将会有许多明星、主持人如李瑞英、周涛、崔永元、濮存昕、奚美娟、阿丘等都会前来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