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志怪｜来自阴间的买春者

昨天对笔者来说，大概是水逆的一天（其实笔者也不知道水逆具体是啥意思，办公室的八零后、九零后不屑于向笔者解释的），为了宣泄郁闷，决定熬夜更新一次。

还是那句话，你要污，就给你污！

之前谈过阴间的大宝剑，可是笔者也发现，冥府的性工作者很多原本是夜叉、罗刹，颜值统统负分滚粗。面对如此低劣的服务质量，那些阴间的大宝剑爱好者，自有解决之道，他们一路向西，不，一路向阳，到阳间买春是最佳选择。

《耳谈》卷十三“李赛金”条，讲的就是一个失足妇女的奇遇：

荆州官员刘侍御史好为北里之游，特别中意一个叫李赛金的妓女。刘侍御去世后，李赛金失了最大的金主，不得不努力倚门卖笑。这么过了一年多，有一天，有差役召唤她，说刘大官人请她去陪酒。李赛金一时没意识到刘官人早已是死鬼了，问还有其他客人吗？差役说还有两位姓赵和姓朱的（这两位也是已去世的士人）。刚说完，李赛金就身子一软，倒地昏迷不醒，过了三天才恢复知觉。醒来之后，她自叙自己陪着刘大官人和两位士人一起游山，“崖峦泉石、幽僻险仄靡不到”。出去数日，与三位恩客谈谈笑笑，还历历在目。之后，刘侍御派差役将其送回。可是，三位给的银子，醒来之后皆化为乌有了。虽然没挣到钱，但也算不虚此行了。

显然，刘侍御三人虽身为鬼物，但对阳间的勾栏瓦舍还是念念不忘，竟然让妓女跨界出台。不过，缠头费的结算一直是个麻烦事。

清代有位客商，行旅途中在某镇做了个大宝剑，事毕给小姐一锭银子。没想到小姐拿着银子在灯下仔细鉴定，还问客商：这不会是纸钱吧？原来，前几天小姐晚上出门看戏，深夜回来路上遇到一少年要求做大宝剑，两人就在河边的草棚成了好事。可是，回家后，发觉少年给的银子怎么那么轻，拿出来一看，竟是一枚纸元宝。没想到被鬼嫖了（《阅微草堂笔记》卷十四）。

不过，对鬼来说，倒也并非故意白嫖，因为他给的银子在冥府是绝对合法的货币，只不过，这些都是阳间烧化的纸钱，回到阳间，自然又回复为纸钱。很多鬼在阳间从事交易时会忽略了这一点。引申来说，这却证实了阴间的货币是由阳间输入的。

即使色鬼们都是一路向阳，恶意买春的当然也有。据《履园丛话》卷十五“嫖鬼”条记载：清代福建闽安海口有很多妓女在船上营业，平常都在船上与客人们宴饮。有时其中会有一妓女忽然神色迷乱，如服了春药一般，自行进内舱，“自解亵衣，若有人来淫之者”。客人一见此景，就知道是嫖鬼来了，都远远躲开。那妓女不久就清醒过来，说明嫖鬼事毕已经走了。因为此类情形经常发生，所以大家似乎也习惯了。不过也有人说，这不是嫖客鬼，而是水鬼祟人。也是一种解释吧。

除了鬼有此爱好，狐狸精修炼之时，也有为了省事直接找妓女采补的，不过，其中的风险也不小。

河北沧州青县有人与狐狸精交情好，人狐经常一起喝酒闲聊。不过，后来那狐狸精很久不现身了。这人有一次从树林经过，赫然发现这位狐狸精朋友正躺在草丛中哼哼唧唧。一问之下，狐狸精扭扭捏捏，说，前些日子我见某青楼女子相貌甚佳，忽然想到找良家妇女采补损阴德，嫖妓采补可能不违天道吧。于是“化形往宿，冀采其精”。没想到那小浪蹄子已有暗疾，老子一下中招了。“毒渗命门，与平生所采混合为一，如油入面，不可复分，遂溃裂蔓延，达于面部”。不仅前功尽弃，而且破了相，所以没脸再见故人了（《阅微草堂笔记》卷十四）。

采补采出性病来，这位狐狸精朋友也算是达到不针对谁的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