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张扬：我希望自己的电影处在边缘位置

作为本届上海国际电影电视节主竞赛单元的入围影片，《皮绳上的魂》6月15日在上海进行首映。

《皮绳上的魂》讲述的是充满宗教神秘色彩的藏族地区，一个伤害生灵干尽恶事的流浪汉，在一次雷劈中死而复生，从此虔诚地护送天珠进入掌纹地的经历。影片改编自藏族小说家扎西达娃的两部小说。如今一身“西藏风”装扮的张扬留起了长发，几年扎根藏区的拍摄让他的面相也变得更粗犷了几分。张扬表示自己从1990年代起就频繁进藏，对藏区的风土人情有着有深入的了解和情感。同时，他表示，藏区对神灵的敬畏、佛教中轮回的观念都具有相当的魔幻现实主意色彩。自己虽然作为一个汉族人的来拍摄西藏的故事，但依然是从文学和电影的本体入手，并没有文化隔阂。

在中国电影市场大热，第六代文艺片导演纷纷探索与商业类型做更多结合的大环境下，曾以《洗澡》、《昨天》、《开往春天的地铁》等影片扬名影坛的第六代导演张扬“反其道行之”，两部关于西藏的影片《冈仁波齐》和《皮绳上的魂》转向了更个人化的表达和更为小众的题材。

而影片的制片人李力以及其出品公司和力辰光同时也是《小时代》、《爵迹》等“极品”商业片的出品方之一，这样的组合同样令人意外，而李力透露，未来将会从张扬的这两部影片开始，试水文艺片发行的全新可能性，今天在艺术院线还不成熟的环境中，做出新的尝试。

“去西藏拍片让我更明确今后的走向”

事实上，张扬普遍被认为在第六代导演中是在较早时期就富于商业意识的导演，《爱情麻辣烫》甚至在去年被作为IP开发出了第二部，由年轻的导演串烧爱情故事短片。

而在此之前不算短的时间里，张扬交出《叶落归根》、《飞越老人院》和《无人驾驶》，这三部电影试图更加亲近市场，但最后的结果，在艺术和市场两方面都打了折扣，这让张扬感到迷茫。

西藏是张扬从大学期间就特别感兴趣的一个地方。当张扬自己觉得在拍片上遇到了瓶颈时，他选择去完成自己多年来的心愿——去西藏拍电影。

最终一部纪录片《冈仁波齐》和一部剧情片《皮绳上的魂》都入围了各大电影节。张扬称两部影片在主题上都关于信仰，同时他也通过这两部电影的拍摄践行了自己关于真实与虚构之间关系的思考。

高原上拍电影的艰苦不言而喻，“每升高一个高度500米都会有不同的高原反应，剧组都靠吃止痛片撑着。而且我们去的很多地方没有旅馆，得自带帐篷，我们车队进藏区选景做基地，然后扎帐篷在那拍几天，这种经历一般剧组也遇不到。”如今问他西藏拍片归来的感受，张扬说他更明确后面电影的走向了，对于自己的创作方向会更清晰。“前几年在商业和艺术上有徘徊，现在彻底考虑这些事了。”这种与今天潮流彻底“反其道行之”的叛逆在张扬看来是他骨子里的自觉，“我的电影从来不跟潮流，也不会重复自己，都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像我把自己家搬到大理，我希望自己和自己的电影都处在一个边缘的位置。”

张扬说自己目前不打算剪掉这一头长发，也在比较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会考虑拍商业片的东西，“一旦和资本太亲近，上了贼船我怕自己下不来。我还是愿意保持创作上的自由，拍自己心里生长出来的那些东西。”

将捆绑两部影片长线放映

对于电影电视节的评选结果，张扬并不在意，但这样的电影之后寻找属于他的观众，的确是个难题。

制片人李力在接受采访时告诉澎湃新闻记者，尽管有着《小时代》这样成绩优异的经验，但艺术片和商业片的发行途径肯定截然不同，目前已经有了有相对比较清晰的方式，“我们计划两部影片捆绑在一起同时放映，以城市为主体单位，一个一个往下推进，进行长线放映，发行周期大概会长达半年。”

对于两部影片四个多小时一次性放映，李力说，因为两部片子可以更整体展示导演对于整个西藏的构想。先发行哪个，都会觉得有所缺失。李力透露，目前和国内主流院线的主要负责人都已经进行了详细的沟通，“常规商业片的发行形式，对我们这种片子都是死，一切都是在摸索之中。” 

张扬说，自己长久以来抱着“对制片方愧疚”的心态，并对文艺片的土壤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现在所说‘艺术院线’都太小，不足以让一个艺术影片完成良性循环。艺术片上没有特别好的发行模式，需要好多电影去尝试，我们是众多电影中的一员，大家都在找方法，让想看的人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