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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思想周报 | 不“认真”的巴西,大人物的发型

澎湃新闻记者 季寺
2016-08-08 08:44
来源:澎湃新闻
思想市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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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真”的巴西

巴西警察街头执勤。

里约奥运开幕式给观众带来某种程度的惊喜,但巴西本身仍有不可回避的问题。

萨曼莎•皮尔逊发表在《金融时报》的文章,提到了巴西的“混血情结”:这不是一个“认真”的国度,并剖析了巴西在恐怖主义面前的表现。

本拉登的面具在狂欢节上大受欢迎——证明对这个外表上和平主义的国度来说,伊斯兰恐怖主义的概念仍然十分陌生。在本月奥运会前发起的收网行动,是巴西根据新的反恐法采取的首次反恐行动。大面积的腐败和违规现象令巴西人什么都不信。近期的政治危机进一步侵蚀了他们对体制的信任。有人暗示,联邦警察炮制这场收网行动,以便盖过巴西情报局(ABIN)的风头。其他人则相信他们虚构了整个情节。

上月,巴西警方逮捕了12名涉嫌策划在奥运会期间发动恐怖袭击的男子。对此,这个拉美国家以它唯一知道的方式做出反应:在Twitter网站上编段子。一名学生打趣道:“天哪,就连巴西的恐怖分子都这么懒!”借此取笑该团伙从未当面会晤,而是通过WhatsApp应用相互联系。

其他人则嘲笑他们“太业余”。根据巴西司法部长亚历山大•德莫赖斯的说法,嫌疑人参加了一个网上的ISIS入会仪式,讨论过参加武术方面的课程,并试图通过互联网从巴拉圭购买一支AK-47突击步枪。

围绕这次行动对巴西当局的嘲笑则令人担忧。专门研究巴西警方的圣保罗图利奥•瓦尔加斯基金会(Getulio Vargas Foundation)研究人员拉斐尔•阿尔卡迪帕尼(Rafael Alcadipani)表示:“整件事并不能自圆其说——如果想弄支步枪,在巴西只要3000雷亚尔(合918美元)就可以租一支。”他说,这次行动是巴西政府自导自演的一场媒体秀,以便向全球展示巴西认真对待恐怖主义威胁。

还有博客文章表示,里约热内卢根本不值得发动袭击。在一个在Facebook网站上病毒式传播的小品中,两名恐怖分子试图炸掉该市的救世基督像。两人在行动中先是丢了行李,接着遭遇了抢劫,然后被堵在路上,最后遭遇贫民窟发生的枪战,结果只好放弃。该贴最后声称:“他们无法确定,毁掉里约热内卢是恐怖行为还是慈善行为。”

对某些人来说,这个问题体现了巴西的“混血情结”(complexo de vira-lata)。这个表述是作家内尔送•罗德里格斯(Nelson Rodrigues)发明的,用来表示被认为是巴西民族基本心理特征的自卑感。按照这一观点,巴西不是一个“认真”的国度——在这个例子里,就连恐怖分子都不把巴西当一回事。

不过,就巴西人对恐怖主义的淡定态度而言,也许最阴暗的解释是他们天天面对恐怖和暴力。上周,德莫赖斯在谈到奥运会时表示:“我仍然认为国内犯罪是比恐怖主义更令人担忧的问题。”即使不该把独狼恐怖分子的活动排除在外,他的话也是有些道理的。过去两周在里约热内卢,一级方程式赛车老板伯尼•埃克尔斯通(Bernie Ecclestone)的岳母遭到绑架(后来被警方解救),一群异装癖袭击了一个澳大利亚电视摄制组,还有一名新西兰柔道冠军表示他曾被武装警察绑架和抢劫。

新乌托邦

本周,阿尔及利亚作家卡迈勒·达乌德(Kamel Daoud)在《纽约时报》犀利描述了穆斯林的一个新乌托邦,今天,象征幸福的死后天堂以一种别开生面的形式再次流行。

在上个斋月期间,一名社论作者在阿尔及利亚的一份伊斯兰派报纸上写道,“天堂用欢乐装饰自己。”紧接着,作者描述了那些等着忠实的信徒死后去享受的美妙、欢乐和喜悦。根据大量描述,人们幻想中的天堂是一个充满快乐、可以纵情享受性爱和美酒、穿金戴银的地方。那里和尘世的生活,和深受经济衰退、战争和血腥独裁统治之痛的阿拉伯国家所经历的沮丧截然相反。

《古兰经》许诺了Firdaus(“paradise”一词在很久之前的原型,源自波斯语)。千百年来,宗教文献对其进行了大量的描述。但最近几年,天堂也成了穷人、失业者和信徒梦想的国度,并且因为某些宗教精英将其作为一种招兵买马的工具来进行宣传,它也成为了圣战主义者的梦想。

这是半个世纪前那种占统治地位的幸福概念,以一种别开生面的形式再次兴起。那时,马格里布和中东地区的国家——通常是通过暴力手段,摆脱了迫使它们经受战争、贫穷和痛苦的占领者,实现去殖民化并由此建国——倡导建立一个以独立、平等主义、发展、财富创造、公平及和平共处为基础的未来的愿景。

这种乌托邦只在咫尺之遥的愿景受到了一些人的追捧,是一个共同的政治梦想。在自己的民众和外国政府眼里,这个愿景让那些新政权有了合法性。去殖民化是一个充满各种改善民生和通过大型基础设施项目实现现代化的宏伟口号的时代。但因为那些国家威权主义政权的残暴倾向和阿拉伯世界的左派在政治上的失败,这个梦想日渐黯淡。

如今,人们必须是穆斯林——不管是根据信仰,文化还是居住地来判断——才能体会在互联网和媒体上流传的这种伊斯兰世界的新兴来世乌托邦的全部影响。它决定着人们的想象、政治言论、咖啡馆里的白日梦和年轻一代的绝望。天堂重新流行起来,成了传道者、伊玛目和伊斯兰派奇幻文学的描述对象,详细程度令人难以置信。

大人物的发型:民粹主义配奇葩发型

模仿特朗普发型的小屋。

近日,著名学者伊恩·布鲁马(Ian Buruma)在Project Syndicate从特朗普的发型讲到时代的堕落。

唐纳德·特朗普的独特发型引起了人们的热烈争论,那种染过色的用来遮盖秃顶的蓬松侧分发更像是一位低端夜总会经理,而不是一位总统候选人。谈论这个问题是否真有意义?政治领域的发型问题或许并不像看上去那样微不足道。

值得注意的是有多少政治家,尤其是民粹主义右翼政治家,一直坚定地支持异端发型。意大利前总理西尔维奥·贝卢斯科尼用黑铅笔来填满两片移植发中间的空余地带。荷兰煽动者威尔德斯将莫扎特式的蓬松头发染成淡银灰色。煽动英国退欧的鲍里斯·约翰逊现在当选英国外交大臣,他总是小心翼翼地将稻草色的头发永久保持在非常讲究的邋遢状态。这些政治家都得到了对优雅的城市精英充满愤怒和怨恨的选民们的喜爱。

然后是现代欧洲民粹主义之父,已故的荷兰政治家皮姆·福图纳的秃头。但他刮得干干净净的发亮的秃顶就像主流政治家约翰逊的金色拖把头或特朗普精心修饰的侧分头一样引人注目(顺便提一句,除贝卢斯科尼外,这些人都是金发,或者染成金发;深色头发似乎与民粹主义暴徒不那么相配)。

温斯顿·丘吉尔在诸多方面是约翰逊的榜样,即使在他不想抽烟的时候,也永远不忘叼着一根雪茄。他稀疏的头发做不出什么花样,但他的穿着打扮肯定与众不同。即使在战时,也没有其他英国政治家穿着丘吉尔那样带拉链的连衫裤工作服。精心设计的漠然、或故意显露的古怪,标志着典型的贵族阶级有意打破中产阶级沉闷的正确标准。

美国不存在正式的贵族阶级。钱的多少决定了地位。特朗普受欢迎的秘诀在于他炫耀自己所谓的巨大财富。他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不惜加以吹嘘。他仿路易十四豪宅里那把荒谬的金椅子无非是粗俗地模仿贵族的风格。相对低调的荷兰式福图纳和更加高调的意大利式贝卢斯科尼品味非常类似。以物质为梦想的人们因此对他们倍加崇敬。肯定小人物的梦想是民粹主义成功的关键。

最主要的是这些政客与沉闷温和的主流有很大差别。就连圈内人都必须以圈外人的形象出现,与普通人一道对抗现行的政治体制。怪异的举止——奇特的上流社会习性、财大气粗的生活、离谱的笑话、故意表现出的粗鲁和疯狂的发型——都能在政治上加分。

与共和党大会“黑暗”、扭曲的夸夸其谈相比,民主党全国大会以稳健、理性的基调取得了很大的成功。总统巴拉克·奥巴马、副总统乔·拜登和希拉里·克林顿本人都是尊严的典范,与特朗普的夸张举止和言语攻击有着很大的不同。然而魅力并不要求在语言、外表或行为举止方面有任何约束。特朗普越是与众不同,支持者就越喜欢他。纽约那位聪明的喜剧演员越是嘲笑他,他的粉丝就越会向他的身边集中。

布鲁马认为,这是这个愤怒的民粹主义时代伟大的堕落。理性争论和政治乐观现在可以被视为消极品质,成为自满精英的典型标签,不会引起自认为是被嘲笑对象的民众的关注。理性辩论并没有让51.9%的英国选民投票留在欧盟。它同样可能无法阻止一个无知而且危险的小丑——梳着愚蠢的发型和其他一切的一切——成为美国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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