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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长征胜利80周年︱长征中的趣闻轶事

吴东峰
2016-08-20 10:01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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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吴东峰,祖籍安徽嘉山,生于西子湖畔,长于浙南温州。1968年参加解放军,先后服役于南京军区和广州军区,曾任班长、副指导员、新闻干事、新华社军事记者、广州军区战士报社副社长,大校军衔,高级编辑。在军旅生涯中,曾参加过南疆自卫还击战、香港回归、澳门回归、98抗洪抢险等重大事件的新闻报道,荣立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一次。2001年转业地方任广州出版社副社长,曾任广州市文联专职副主席兼广州文艺杂志社社长、主编,广州市文联巡视员等职。现为军史作家,主要著作有《开国将军轶事》、《寻访开国战将》、《他们是这样一群人》。新书《血色长征》即将由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编者对书中的章节进行摘录,以飨读者。

铁路是啥样?

红一军团直属队于1934年11月13日到达白石渡时,有些战士从来没见过铁路是什么样,在他们的脑子里铁路究竟是铁的、泥的还是石头的都不清楚,因此非常兴奋,叫嚷着:“呀,到了大地方了,赶快看铁路去!”还有的战士高兴地说:“从此可以少跌几跤、少沾些泥巴了。”的确,连日在泥泞崎岖的山路上行军,战士们都跌成了泥猴。时任保卫局秘书童小鹏在以后写的回忆录中说:“整天在泥巴里过活的两只脚,洗也洗不干净(也没时间洗),已成了褐黄的颜色。”

刚进遵义城的红四团又接到了向娄山关进发的命令。“我们占了遵义城,连块蛋糕也没吃上!”出城四五里地了,团长耿飙边走边开玩笑地说。警卫员是个机灵的瑞金老表,听团长一说,就骑上骡子,说了声“我去买”,即飞奔而去。不久,小老表手上托着一个用毛巾裹着的包包返回。耿飙打开一看,当即愣了,说:“这哪里是蛋糕,分明是胖糕(即米糕)。”小老表则理直气壮地说:“这就是鸡蛋糕!”耿飙提高嗓门:“你真是个土包子,这不是鸡蛋糕,这是胖糕!”两人争执不休,杨成武后来出来打了圆场。

渡金沙江前,红十一团打开了一个法国天主教堂。里边贮存了许多物资,有些铁桶饼干和罐头。王平取罐头摇摇,不识为何物,弃之于地。而略懂外文的张爱萍,经辨认后打开吃起来,并对王平说:“果子酱,你尝尝。”王平怕上当,仍不敢吃,张爱萍笑王平是“土包子”。陈云闻此事后捧腹而笑,戏对王平说:“王平同志,以后再缴到什么好吃的东西,你就把它丢在路边,好让我们在后边的也捡个便宜,开开胃口。”

马的故事

红军由船渡金沙江,同时也将全军马匹渡过金沙江。渡船上本不许载马匹,但渡河时大家想出方法,命马夫弃马鞍,拉住马口索坐于船尾,使马立河边上,船离岸时,岸上派人执鞭驱马,马即跟于船尾游泳过江。故红军自豪,渡过金沙江,未掉一人一马,诚趣事也。

黄新廷长征途中得一大白马,双耳尖立,骑之如行云流水,平稳安然。后割爱送贺龙,贺龙视为珍宝。数日后,该马竟被一群猴子牵走;后又自行追赶部队百余里,安然归队。黄新廷回忆说:“真是神马啊!”

胡奇才善马术,喜赛马。长征中率十二师克甘肃渭源,歼灭敌一骑兵连,缴获战马百余。某日,四军军长陈再道、政委王宏坤、十师师长陈锡联邀时任十二师政委的胡奇才到城外公路上赛马。胡一马领先,陈、王等略后急追。不料,跑在前面的胡奇才,突然被迎面横道的电线扫下马来。胡大喊“有电线!”陈再道闻声急翻滚下马。胡奇才回忆当时的情景与笔者说,幸好陈再道军长等没有摔着。然而,“把我摔得不轻,全身骨头像散架了一样难受。我记得当时我是四脚朝天摔在地上的,后面的几匹马从我身上跳过去,居然没有踩着我,真幸运。”

草地奇观

杨得志回忆红军过草地曾见一种鸟,如牛犊大小,背青腹白,张翼丈余,行则摇,飞则鸣。其时有人谓之鸵鸟,后将军于公园见鸵鸟,言其状大异。又见野羊,高三尺,面酷类猫,又类猴,有黄、白、黑三种,数百为群,你拥我挤,飞驰而过,尤为壮观。又见泥塘中有鱼群,黑绿色,粗大者如鳅,细小者如虾,伸手捉之竟不动。

陶汉章说,贺龙还教大家如何钓鱼。有一次,我按照贺老总讲的办法,将自己草鞋上的一小条牛筋系在绳头上,一下子钓到四条鱼,用我那口大搪瓷缸煮了一大缸,几个同志美美地餐了一顿。

长征途中某日,唐金龙曾与王震、张宗逊、顿星云等,围八仙桌用餐。上菜时,王震说:“我这里有个小动物。”伸手于怀中摸出一只虱子。张宗逊说:“这算什么!我有两个。”亦伸手于怀中摸出两只虱子。顿星云则将衣服解开,说:“看我的!”众人视之,缝隙处密密麻麻爬满虱子,皆开怀大笑。

任荣回忆说,红四方面军进至党岭山东南山谷,完全是茂密的原始森林,古树参天,河水清澈,猴子成群。红军向西北方向前进,遇上猴群登山,它们攀山时使许多岩石滚落下来,将红军砸伤了。红军亦不开枪,只有大声吼叫将其赶走。

茅台酒洗脚?

1935年3月16日,红军大部向贵州茅台镇转移。据时任红三军团十一团政治部主任王平回忆:这天,军团长彭德怀跟随该团行动。出发前,彭德怀笑着向团领导交代:“要快些走,至少走六十里才能休息,不然敌人飞机来了就麻烦了。”当天细雨濛濛,道路泥泞,路十分难走,急行军四十里后,部队实在太疲劳了,团部便命令停下来吃饭,谁想彭德怀骑马跑过来大声批评道:“谁叫你们休息吃饭的?”见此状,王平急忙命令部队把饭收起来,继续往前走。后,部队停下吃饭时,彭德怀主动走过来告诉大家:部队前进的目的地是茅台。彭德怀这时兴致勃勃地和大家谈起茅台酒。王平说,他讲得有声有色,有滋有味,使大家恨不得立即带领部队奔往茅台。

《人民日报》社学者喻权域,曾著文质疑红军过茅台地区以茅台酒洗脚事。罗元发1994年12月24日在广州对笔者说:“确有其事。”因为红军在茅台镇缴获许多茅台酒,战士们并不知其为名酒,用以洗脚不足为奇。当时就有知之者笑其为“土包子”。

陈士榘回忆说,长征过茅台时,因连续行军,天气潮湿,红军中烂脚甚多,故有人用茅台酒洗脚消毒,其实是用酒泡脚,盛小半脸盆酒,大家轮流泡一泡而已。他对笔者笑言:“那时茅台酒没有现在金贵!”

杨成武曾率部攻打遵义西鲁班场守敌,后移驻茅台镇。杨成武回忆说,红军把从土豪家里没收来的财物、粮食和茅台酒,除部队留了一些外,全部分给了群众。茅台镇凡大户人家,均藏有茅台酒,坛坛罐罐,酒香扑鼻。红军指战员里会喝酒的,都过足酒瘾。即便不会喝酒,也装上一壶,洗脚活血,舒舒筋骨。

1937年7月上海出版的《红军二万五千里西引记》(作者幽谷)记载说,红军过茅台时,找到一家酿酒作坊“义成老烧房”。里面摆着百余口大缸,每口可装二十担水,缸内都装满了浓香扑鼻的茅台美酒。开始发现这酒坊的士兵,以为“沧浪之水可以濯我足”,及酒池生浪,异香四溢,方知为酒。可惜数缸美酒,已成为脚汤。

军事顾问李德素嗜酒,曾带数人同往酒坊,一尝名闻寰球的茅台美酒。他们选择其中最为久远的一缸,痛饮起来,后来不得不相扶而出。临行时,他们又将佳酿带走不少。继续经过茅台的部队,都前往该坊痛饮一杯,及最后部队经过时,数缸脚汤也涓滴不留了。

张爱萍等人回忆说,红军进入茅台镇时,是禁止进入茅台酒作坊的。但还是有人进去了,而后当然可想而知(有三家雇用三四十人的大酒厂,还有许多小的家庭酿酒作场)。也有人说,李德喝茅台酒过量,实际上是对这位从前的红军顾问恶意传说中一个典型例子。几乎每人都品尝了茅台酒,并将没有喝完的酒装起来带走。

红军借条

红二、六军团攻占毕节后,陶汉章、张平化、高利国、李奇柱奉命接管该市,并进驻了原国民党警备司令部的原址(他们占用的是民房)。陶汉章回忆说,当时的毕节市到处是抢劫、偷盗和打黑枪,秩序混乱。我们把以中国工农红军革命委员会副主席贺龙签发的大布告在全市张贴。布告以半文言半白话形式,内容清晰。布告规定,为维护市区安全,不准十人以上行走,不准游行示威;规定了允许市场商品流通,但不准囤积粮食、食盐、烟酒;规定了鸦片为禁品等。

红军长征途中,杨勇属下三营七连宿营一空宅,司务长私用米一斗,未报告。杨勇听说此事后立即撤销司务长职务,并亲往该宅写了一张借条:“大伯大娘:红军吃了你家一斗米,付给你白洋一元,谢谢你们全家。红军还要回来的,那时当面道谢。”并取白洋与借据一并存米缸中。

廖汉生回忆说,长征途中,六军团六师十六团第二连在一个牛圈里挖到一大缸青稞。指导员钱治安在牛圈旁召开了党支部委员会,讨论怎么处理。吃吧,怕主人家回来有误解;不吃吧,部队正饿着肚子。经过一番讨论,最后形成决议,取出粮食,放入银元,并留下一张字条,郑重地署明“中国工农红军二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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