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青报原驻美记者回忆9·11：从总统到百姓都不知如何定性

中国青年报9月11日消息，15年前的9月11日，恐怖分子劫持民航飞机，撞击了美国的世贸大楼和五角大楼，被称作“9·11”恐怖袭击事件。此后，美国入侵阿富汗，追捕本·拉登，发动了对世界产生深远影响的反恐战争。

当年，我作为中国青年报驻美国记者，到华盛顿工作刚半年。记者站离五角大楼不远，乘地铁只要一站。但遗憾的是，五角大楼被袭击的消息，竟然是在北京上夜班的同事电话通知我的。得知消息后，记者的本能驱使我以最快的速度奔赴现场。

可刚一出门，我即发现为时已晚。在通往五角大楼的各个路口，荷枪实弹的军人密布，行人根本无法靠近现场。无奈，我只好返回记者站，打开电视机，凭着电视画面、主持人的解说，完成了第一篇关于“9·11”的稿子。发生了如此骇人听闻的特大新闻，我居然无法到现场采访，现在回想起来，依然是我内心难以抚平的遗憾。

由于百年来美国本土未曾遭到外敌的攻击和入侵，所以事件发生后，美国国内一片混乱，上至总统，下至百姓，谁都不知道该如何给事件定性。当时，美国总统布什不在首都华盛顿。待布什返回白宫后，他才宣布美国“遭到了攻击”“美国正处于战争状态”等。正是由于“9·11”的发生，恐怖主义、恐怖袭击和反恐等词汇被人们熟知。

美国遭到恐怖袭击，当时许多人认为是由于美国长期推行霸权主义政策、扮演世界警察招来的报复。但美国人却想不通，觉得委屈，认为他们保护人权、推行自由和民主是在捍卫普世价值。布什就不解且动容地公开质问：“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恨我们？”

为了解答这个问题，美国国务院召集世界各国的专家学者聚集华盛顿，召开各种研讨会寻找答案。但最终，似乎也没有找到标准的说辞。当年，许多报纸杂志纷纷引用美国知名政治学家亨廷顿的论断——“文明冲突”，认为恐怖袭击是伊斯兰文明和基督教文明必然冲突的必然结果。

当然，反对“文明冲突论”的声音也很大，认为将个别恐怖事件上纲上线到“文明冲突”的高度，无益于反恐事业的发展。但“9·11”发生之后，恐怖主义行为已从美国蔓延到了世界各大洲，恐怖分子有“越打击越猖獗的势头”。前不久，法国、比利时等国又饱受了恐怖主义暴力袭击之苦。因此，亨廷顿的“文明冲突论”再次被热捧，作为对恐怖主义袭击扩散的解释。

我觉得，解释恐怖袭击的原因是需要的，但记住血淋淋的残酷现实更重要。当年，死于“9·11”恐怖袭击的有2996人。据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不久前公布的统计数据显示，截至今年6月30日，已经有超过5400名相关人士被诊断患上了癌症。

痛定思痛，还是瑞士历史学家雅各布·布尔克哈特说得好：“不是下一次要学聪明，而是永远保持睿智。”

（作者简介：张兴慧，心流集团董事长兼CEO）

（本文原题：《“9·11”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