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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根·长城｜肃南-断壁残垣敛风尘，明海无波映古音

2021-11-29 15:26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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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弘-寻根·长城

智者见智，仁者见仁

有人看到残破

有人看到悲壮

有人看到希望

……

明海古城航拍

如果说肃南红湾镇（相关链接：寻根·长城｜肃南-世事变迁红湾寺时光不老裕固情）一行，只是揭开了肃南的面纱一角，那么接下来的行程，才是深入肃南腹地，窥探丰富多彩的肃南地区自然地理人文风貌。

俯拍明海古城地貌

明海古城地处现肃南县明花乡上井村北1.5公里（明化区至清水公路过西南侧路边）平沙湖滩上。古城平面呈正方形，边长155米，面积24025平方米；整个城垣用黄土版筑，墙基宽7米，高10米，城垣南面正中辟门并筑有方形瓮城，门东开，门宽6米，瓮城三面周长76米，与内城相接。内城门宽10米，城墙高10米，顶宽米，四角突出成扇形，可能建有角楼。城内外地表曾发现遗存的汉、晋时期的灰陶片、砖块、铜箭头、五铢钱和唐代的“开元通宝”钱等物。

断瓦残砖

据考证古城为汉、唐建筑遗迹。施爱民先生《金张掖史话》撰述，明海古城是西汉元丰年间所置的乐涫县城，隶属酒泉郡管辖。

夏季的明海子水量充沛

古城坐落于明海子（又称古沙海子、东海子）边的沙滩上。关于明海子的记录，清代《秦边纪略》中说“明海子，在甘、肃之交，红崖西北，地属肃州。东接甘之黑泉，西连肃之马营庄，固内地也。多芕[suī]笈[jí]、苇草，地虽漥下，冬春间无杯水，不知何以名焉。”书中在甘州卫——甘州南边近疆提到明海子，实际明海子属于肃州地界。

裸露地表的虬枝不知多少春秋

而我们此次对于明海古城的探访，却是从高台县城（相关链接：寻根·长城|高台-魏晋砖画韵千年心追神摹越古今）出发，古城距离高台县西北16.5公里。现今的明海古城是丝绸之路上的古城之一，也是明花乡旅游景区的一部分。

守望的姿势还要多久

当思绪回到探访明海古城的路上，一路阴郁的天，一切都是未知的。沙漠里的古城，名字里有海，会是何等样貌——资料描述中的“奄奄一息”、“风尘淹没”、“汉代古音”、“肃杀”？

沙土年年吹来又散

沿途地貌“多芕[suī]笈[jí]、苇草，地虽漥[wā]下，冬春间无杯水”，所幸我们是夏天到来，才见证夏季明海子的名副其实。

水天一线，沙漠里的湖就像海

资料记载自清代此处就多野草蔓生，适合喂养牲畜。到今天，现代科技已经更充分地利用野草的价值。我们沿路见到了运输草墩子的机器，轧草－打包－做成草墩子－运输，一套齐全的工序，便于野草的贮存运输、牲畜方便食用、减少环境污染；同时不用二次加工、省时省力；还能变废为宝，获得了经济收益。

“移动带式榴槽型输送机”

到达明海城，远远地，放羊大叔正赶了羊群经过，给消沉的城墙古迹添了生气，摄影师急迫的抓住此刻的时机，拍下羊群经过古城的这一幕。

古城边小心翼翼频频回望的羊群

老师说“画画时觉得羊儿回头很假，但你们看这是真的”，确如老师所讲，仔细观察，羊儿们见有人来，快速地小碎步往前涌着，但又时不时地回头张望，一下害怕，一下又好奇。

明海古城航拍

无人机升起，明海古城与倒影成双，水天一色，如梦似幻，玉带横贯，似婀娜天女，摇曳生姿；野鸭星星点点，如碎玉其中，风声响起，似有环佩叮当；眼中的沙漠绿洲，倏忽以为去到水乡，“河水、断桥、小舟”；待镜头拉近，其实“湖水、残迹、野鸭”。

沙漠中有城就有绿洲

也许是天气阴沉，也许是古城的断壁残垣，到此处竟生出怀恋感念的情绪，用以排遣那些面对遗憾残缺无法平抚的悸动。古诗十九首里说到“所思在远道。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人在此乡望他乡，所念永远在远方，原是人之常情。

怅惘消解于旷达

“何以遣怀？当有音乐”，如今凭“海”临风，仿佛身置汉唐的乐涫县城，丝绸之路的古音袅袅，骆驼饮水明海边，惊飞野鸭一片，古城传来隐约叫卖声声。

绿意斑驳的地表

古城虽然是在沙漠的边缘（明花乡东西部之间有一段是巴丹吉林沙漠），但因为靠近湖水，附近地表生长着适应沙漠土质的植被。

黑果枸杞花与果

白刺果

这里的骆驼被称为巴丹吉林沙漠骆驼。据说裕固族在东迁的过程中，赶着牛羊，骑着骆驼，来到了祁连山区，骆驼便成了唯一的搬家交通工具。骆驼不但是牧民搬离草场的工具，也是丝绸之路驼队的重要组成部分。裕固族驼队大概兴起于清朝光绪十年（1882年）前后，主要从事茶叶、布匹、绸缎、瓷器、白糖等贸易。

明海城故址石碑

如今羊群咩咩，野鸭嘎嘎，骆驼也只成为景点里的摆设，丝绸之路的繁盛、明海古城的衰落，都消散于历史风尘中了，徒留残迹，供人凭悼。

风起云涌，瞬息又消散

《秦边纪略》中还提到“今黄番七族住牧于此”，这里的黄番七族指的就是裕固族。研究《裕固族的“七族黄番”与大头目》一文中讲到：作为裕固族全体的“七族黄番”定型于乾隆初,包括东部梨园营所辖大头目家,杨哥家,五个家,八个家,罗儿家和西部红崖营所辖亚拉格家,贺郎格家,共计七个部落。

涨知识：裕固族曾有过各种称呼：元朝称为“撒里畏吾尔”，明朝称为“撒里维吾尔”，清朝称为“锡喇伟古尔”或“西喇古儿黄番(裕固族中说蒙古语的是黄黄番，说突厥语的是黑黄番)”，封大头目为七族黄番总管，把居住区一分为三，各部落置正副头目，头目以下有大圈头，以下有辅帮一人。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初期称为“撒里畏吾尔”；本民族自称“尧乎儿”、“西喇尧乎儿”。

明海古城附近的明海寺也叫冰草寺，宾沟寺，就属于“七族黄番”中的亚拉格家部落所有。寺院建在原亚拉格家副头目辖区，所管辖的僧俗民众敬奉香火。现位于肃南裕固族自治县明花乡境内。建于清朝顺治年间（1644—1661年），距今已有300多年的历史。1958年寺院被拆毁。1986年，裕固族僧俗群众进行了重修。

明海寺山门

去明海寺的路上，热心指路的老乡——年轻人头戴一顶绣有“遇见”的帽子，感恩遇见。

遇见“遇见”是缘份

据打理寺院的洛师傅说，曾经的明海寺只有一个经堂、两间边房、一个山门。新寺是在原寺的基础上建造的，方向也是朝南的位置。1988年修完，1997年才对外开放。

挂有彩色经幡的庙堂

这里现今只有在正月十五的平安祈福日以及四月初八释伽牟尼诞辰日才会有盛大法事活动。

大殿内的唐卡彩绘

护法殿右侧供奉的护法使者是吉祥天母，左侧供奉的护法使者是骑大白狮子的阿摩提（观音菩萨分身）。

张老师拜佛燃灯视频

明海寺新修大殿，从侧门进入，侧面挂有从青海龙门寺请来的唐卡，正殿中供奉的是按时间分类的：过去佛燃灯古佛、现在佛释伽牟尼佛，未来佛弥勒佛。（而当地有些寺院按方向分类供奉的则是：东方药师佛，中间释伽牟尼佛，西方阿弥陀佛）。信奉的佛祖有多种说法，但信仰实质却天下大同。

红沙河村沿路菜地里的老菠菜 “送秋波”

平整土地准备种二月兰

（二月兰在这里成了经济作物）

我们的回程，途经红沙河村，从红沙河村大峡谷的入口再次进入马营河大峡谷（相关链接：寻根·长城|酒泉-四墩相守马营堡两寺残照大峡谷（上）)

马营河大峡谷航拍

马营河大峡谷在祁连山下形成了陡峭突兀的深沟险坡。壮观幽深的峡谷，崎岖陡峭的山崖，小心翼翼地下行，发现刚刚还在感怀明海古城的情绪，此刻已被紧张担心挤出天外了。

小心翼翼

位于红沙河村北五百米，河东岸边无量庙墩有一座无量庙墩，离着千尺深的河谷仅仅不过十米，墩台高两米，方形，周六十四步。上面曾经建无量庙一座。如今的当地人已只记得传说（关于马营河及无量庙，之前行程已做详细记述相关链接：寻根·长城|酒泉-四墩相守马营堡两寺残照大峡谷（下）），却不知道他曾经还是守护这里的长城墩台。